053
繼女最新章節。
??“大姐姐。”太子妃見南陽公主反應不夠快，低聲提醒。
??南陽公主不情不願的浮起笑臉, “貴妃娘娘, 您太客氣了。杭大小姐和盈兒都是十幾歲的小姑娘, 小孩子之間偶爾口角, 算得什麽大事了？您不必放在心上。”
??太子妃眼前冒金星, 差點沒急死。
??香瓔和楚王目光相視。
??“我爹爹也不會撒謊，杭千慮也一樣。”香瓔不滿，“我爹爹光明磊落，杭千慮和千嬌一樣，兄妹倆都是直腸子，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陛下命我辨認，是因為他相信我的眼光，並不是對我爹爹和杭千慮不信任。楚王殿下，你明白麽？”
??“八弟，抱歉，是我害了香姑娘。”楚王聲音低啞，“這個人，關係重大。他和黑虎死在一起，被順天府抓了個正著。若他真是我的近侍，我便有殺人滅口的嫌疑。辨認此人，意義重大，父皇會更相信香姑娘這樣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她是不會撒謊的……”
??黎王雙臂擋在香瓔前麵，神情慌亂，迅速打著主意，“廣寧王當時也在吉安，千慮也在吉安，他們才是合適的人選！”
??“小八，你給朕滾開。”皇帝怒道。
??“不要！”黎王忽然從外麵衝進來，阻止了香瓔，“父皇，小香她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讓她辨認屍首，太殘忍了！”
??楚王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香瓔鼓足勇氣，小心翼翼提起白布一角。
??皇帝嘴角翹了翹。
??香瓔打起精神，“我沒學過。不過那些和尚念經都是嘰裏咕嚕的，我也聽不懂，我想這位死者大概和我差不多，反正他也聽不懂，我瞎念，他瞎聽吧。”
??“你還會念經？”皇帝意外。
??香瓔戰戰兢兢，“死者為大，小香在為他念經……”
??香瓔走到白布前，心裏直打鼓，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皇帝問道：“小香，你嘴裏嘰裏咕嚕的念些什麽？”
??兩個內侍抬過一個擔架，上麵是一具白布蒙著的屍體。
??“抬過來。”皇帝吩咐。
??香瓔閉目細思，“在吉安的時候，楚王殿下……是，我見過楚王殿下的近侍，他們的相貌，我還有些印象……”
??“你在吉安的時候，便認得楚王了。”皇帝容色威嚴，“楚王的近侍，你應該照過麵，若讓你辨認屍首，你可有膽量？”
??皇帝很嚴肅，香瓔有眼色，不叫皇帝伯伯了，尊敬的稱呼“陛下”。
??香瓔行禮，“回陛下，小香從小跟著先祖父長大，去過鄉下，救過災民，並非養於深閨、膽小無知的弱女子。陛下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小香一定竭盡全力。”
??“小香，你膽子大不大？”皇帝出現在殿前。
??皇帝在發脾氣？
??殿中甩出一方硯台，正中一個小內侍前額，小內侍搖搖欲倒，卻咬緊了牙關，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她平時見到的楚王總是意氣風發的，今天是發生什麽大事了？
??香瓔心中一沉。
??見到香瓔，楚王努力牽牽嘴角想笑，但笑得太苦，看著怪可憐的。
??楚王站在院中，神色慘然。
??香瓔撇撇嘴，和眾人告辭，隨內侍出永和宮，上了一乘小轎，過了大概兩盞茶的功夫，轎子停下。她被帶到庭院中。
??何盈氣得直瞪眼。
??香瓔笑盈盈，“皇帝伯伯太體貼啦，我酒足飯飽之後，方才宣召。樂康郡主，你方才餓著肚子挨訓，辛苦了。”
??“輪到你了。”何盈心中一喜，特意到香瓔跟前，似笑非笑的道。
??宴會快結束時，皇帝身邊的內侍來傳皇帝口諭，宣香瓔進見。
??這個杭千嬌和香瓔一樣，就是專門來和她作對的……
??何盈竭力隱忍，才沒有當眾哭出來。
??何盈越是倒黴，杭千嬌越是開心，頻頻衝著何盈舉杯。
??“一定是挨罵了。劈頭蓋臉一頓痛罵，樂康郡主都被罵懵了。”眾人心裏有數。
??母女倆看上去都不大好，南陽公主臉色灰敗，何盈似是受了驚嚇。
??宴會中間，南陽公主、何盈母女倆回來了。
??像何盈那樣的便太討厭了，除了闖禍添亂，一點本事沒有。
??像太康郡主這樣的小姑娘，誰會不喜歡呢？
??太子妃深以為然。
??安王妃感慨，“小丫頭聰明伶俐，萬裏挑一。太子妃，到了我這個年紀你便會知道，若是小丫頭又聰明又機靈，有眼色，長得還好看，就算不是親生的，也招人待見。”
??太子妃有些羨慕，“叔祖母，您和太康郡主，親祖孫一般。”
??眾人以為安王妃會說些諸如螃蟹性涼、孕婦不宜之類的話語，誰知安王妃慢條斯理道：“怕她生出孩兒，橫行霸道。”眾人絕倒。
??廣寧王妃想吃螃蟹，被安王妃阻止了。香瓔好奇問道：“為什麽孕婦不可以吃螃蟹啊？”
??宴席開始了，一道一道精致的菜肴端了上來。
??太子妃連連點頭。
??“保重自己，保護好自己的親生兒女，足矣。”安王妃囑付。
??“叔祖母懂我。”太子妃更加感激。
??安王妃頗為同情，“前些時候東宮的憾事，我也聽說了。唉，當年安王府也是……安王沒有明著怪我，可我知道，他心裏怪我沒保全他的孩子。他大錯特錯，其實做嫡妻的，隻要自己的孩子安然無恙，並不在乎府中多了庶子庶女。”
??太子感激道謝，接茶在手，抿了一口，“叔祖母好眼力，我還真的是肚子疼了。”
??安王妃仔細看看太子妃，“你臉色有些發白，是不是肚子疼了？喝些熱茶熱水吧。”命人倒了熱茶過來。
??太子妃向杭貴妃道喜，杭貴妃不冷不熱的謝了一聲，太子妃知道杭貴妃心裏有氣，態度愈加殷勤。
??她真是服了南陽公主、何盈母女，口舌之爭，能鬧到禦前，挨皇帝陛下的訓。
??太子妃玉容慘淡。
??“好可憐。”楚王妃一本正經。
??汝南公主微笑，“我倒可憐起她們了。”
??楚王妃幸災樂禍，“姐姐被父皇訓，尚惶恐不安，南陽平時受寵，何盈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哪裏撐得住？這母女倆一定慘到極處。”
??兄弟姐妹雖多，但隻有和她同母的楚王，會處處為她著想，會為她抱不平。
??“還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好。”汝南公主眼圈一紅。
??楚王妃深感同情，“姐姐的苦，王爺和我都知道。在吉安城，王爺一心要為姐姐出氣，沒少給南陽使絆子。”
??汝南公主想到自己的遭遇，痛心疾首，“夫家兄弟生病，我身為公主不過聽戲消遣，便被南陽告到父皇麵前。我被父皇叫去痛罵，我嚇成什麽樣子了？呸，南陽也有今日！”
??楚王妃和汝南公主竊竊私語，“父皇一定會訓人的。南陽會不會哭？何盈會不會哭？”
??南陽公主跟何盈在眾人的注視下，愁眉苦臉，跟著皇帝一起走了。
??“大丫頭，盈兒，跟朕到上書房。”皇帝下過口諭，命眾人好生飲宴，便擺架離開了。
??何盈這孩子，一點眼色也沒有。
??皇帝瞧瞧三位活潑愛笑的小姑娘，賞心悅目。再看看氣鼓鼓的何盈，越看越不可愛。
??琴川公主失笑，“哪有自己承認自己是小人的？千嬌你很會自嘲。”
??杭千嬌眼珠靈活轉動，“小人便小人，我覺著吧，真小人比偽君子強多了。我就是小人，我承認。”
??“小人得誌，都是這個樣子麽？”香瓔調侃。
??杭千嬌喜上眉梢，“往後誰還敢看不起我？我們杭家有爵位了！”
??皇帝笑，“恭喜恭喜，你是伯府千金了。”
??杭千嬌暈暈乎乎，“我哥是一等伯了？”
??陛下對杭貴妃也太過寵愛了吧愛屋及烏，對杭家如此厚賜。
??杭貴妃的家世，算是她的一個短處。但今天杭家也有爵位了，淑妃德妃等人心中頗為忌憚。
??杭貴妃滿麵春風，“這全是陛下的恩典。世宗皇帝時杭家立下的功勞，直至今日，陛下也沒有忘記。陛下深恩厚德，杭家無以為報。”
??眾人紛紛向杭貴妃道喜。
??杭貴妃推辭不過，俯伏謝恩。
??皇帝微笑，“朕說過了，這是杭家祖上的功勞。世宗年間朝廷和也羅國開戰，杭家獻銀獻糧，並為朝廷運輸軍糧、軍資等，立下大功。這功勞足以封伯。杭氏先祖不欲為官，堅辭封賜。那到了今日轉封千慮，也是一樣的。”
??杭貴妃再三謙讓，“千慮年幼，從來沒有為國立功，他怎當得起一等伯之位？”
??皇帝是向著杭千嬌的。
??何盈跟杭千嬌起爭執，皇帝也不給評理，一個封號，態度表明了。
??皇帝給這個爵位，簡直是針對南陽公主、何盈母女倆給的。
??你們罵杭千嬌皇商之女對不對，皇帝立即給杭千慮封了個海寧伯，以後杭千嬌便是海寧伯的妹妹了。
??南陽公主、何盈臉上火辣辣的。
??內侍拜受旨意，到禮部傳旨去了。
??“傳旨。”皇帝下令，“皇商杭敬，祖上立有奇功，世宗皇帝賜以一等伯之爵位，杭氏推辭不受。杭氏之功不可不嘉獎，特封杭敬之嫡長子杭千慮為海寧伯，以酬杭氏之功勳。”
??看看，杭千嬌這是被逼到什麽地步了，一聲“你受委屈了”，眼淚流成河。
??皇帝惻然。
??杭千嬌本來就想哭，這下子也不用忍了，哭了個稀裏嘩啦，“陛下待我實在太好了，我感動極了，嗚嗚嗚……我雖是皇商之女，也是讀書識禮的，我是直性子，若我錯了，一定會改，若我沒錯，打死也不認……”
??香瓔狠狠掐了杭千嬌一把，用口型告訴她，“哭！”
??“千嬌，你受委屈了。”皇帝溫聲道。
??不止是驕橫，今天是皇帝下旨專為杭千嬌設的宴，何盈都敢這麽鬧騰，可見目中無人。
??何盈這是驕橫到了什麽地步。
??這分明就是何盈欺負杭千嬌，杭貴妃溫柔謙讓，逼著杭千嬌向何盈陪不是，杭千嬌委屈得不行，以至於連輕生的念頭都有了。
??何盈這是表功，皇帝聽在耳中，感受完全不同。
??何盈撒嬌，“外祖父，方才真的隻是小糾紛嘛，我和杭大小姐有些爭執，可我並不計較，貴妃娘娘命杭大小姐向我陪不是，我推讓了呢。”
??眾人噤若寒蟬，對南陽公主既有些同情，又有些看不起。同情的是皇帝發怒，不管換了誰都膽顫心驚。看不起的是南陽公主信口開河，難道何盈也常常哭鬧、常常想尋死？
??南陽公主冷汗下來了。
??皇帝冷笑數聲。
??南陽公主慌了，“小孩子鬧脾氣而已……父皇，盈兒也常常鬧脾氣的……”
??“無傷大雅的小糾紛，所以千嬌哭著往外跑？瓔兒叫她不要想不開？”皇帝壓抑著怒氣。
??南陽公主硬著頭皮，“父皇，杭大小姐並沒有得罪誰，不過是幾個小姑娘口角，無傷大雅的小糾紛……”
??“是你？”皇帝問南陽公主。
??眾人目光刷的落到南陽公主、何盈母女倆身上，南陽公主、何盈心中叫苦不迭。
??“千嬌得罪誰了？”皇帝環視眾人。
??杭貴妃溫柔順從，低頭認命，香瓔替杭貴妃抱不平，“皇帝伯伯，您錯怪貴妃娘娘了。貴妃娘娘是杭大小姐的姑母，負有教養之責，杭大小姐得罪了人，貴妃娘娘當然要逼著她道歉啊。”
??南陽公主、何盈母女倆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皇帝雖然是責備，但眾人心知肚明，皇帝這是要為杭千嬌作主了。
??“貴妃，朕命你為千嬌設宴，千嬌是客，為什麽讓她委屈成這樣？”皇帝責備。
??她們不知道，杭千嬌和皇帝不熟，真的想忍住眼淚，但一時半會的又忍不住，杭千嬌也很無奈。
??香瓔擅長陰謀詭計，杭千嬌也不是省油的燈。看看杭千嬌那個樣子，眼淚汪汪的，想哭，又竭力想忍，小可憐兒一樣，裝的可真像。
??香瓔伶牙利齒，皇帝陛下偏聽偏信，還挺喜歡她，這回不會還向著她吧？
??南陽公主、何盈母女倆看到杭千嬌和香瓔跟在皇帝身邊，有點心慌。
??皇帝陛下怎麽來了？
??眾人皆驚。
??“成何體統！”老年男子帶著怒氣、威嚴的聲音。
??眾人有的忙著安慰杭貴妃，有的張羅去追杭千嬌，亂成一團。
??杭貴妃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千嬌是我兄嫂的掌上明珠，她若有點什麽，我便是杭家的罪人……”
??“想不開？”眾人大驚。
??香瓔撥腳便追，“杭大小姐，你不要想不開啊！”
??杭千嬌頓足大怒，“姑母騙人！說什麽歡迎我的宴會，其實是侮辱我的宴會！”掩麵而泣，往外麵跑了。
??太子妃斥道：“盈兒，不許無禮！”
??杭千嬌學著她的樣子也向何盈努嘴，何盈不悅，“杭大小姐你不想陪不是，我也不來怪你。你這般怪模怪樣的，是何用意？”
??香瓔使眼色不管用，又往何盈的方向努嘴。
??杭千嬌使勁想從香瓔的眼神讀出些什麽。瓔瓔你啥意思？我還真給何盈低頭啊？
??香瓔對杭千嬌使個眼色。
??香瓔卻正色對杭千嬌道：“杭大小姐，貴妃娘娘的金玉良言，你怎可不聽從？”
??琴川公主有點蒙，“既然盈兒說了不用，那便不用吧？”
??就算全是杭千嬌不對，何盈清白無辜，南陽公主、何盈母女倆這樣處理也顯得咄咄逼人了些。更何況何盈在專為杭千嬌而設的宴會上提什麽“皇商之女”，是極為失禮的。需知罵人不揭短。
??南陽公主的話意，方才是杭大小姐不對，但南陽公主寬容大度，不在意，不計較。何盈更過份，話說得更直白，好像她不讓杭千嬌道歉是多大的恩惠一樣。
??其餘的妃嬪、王妃公主等暗暗搖頭。
??杭貴妃或許是太瘦了，也或許是太氣了，額頭青筋跳動。
??何盈見杭貴妃一直罵杭千嬌，還命杭千嬌陪不是，心中得意，故作大方，“杭大小姐，你不用陪不是，我原諒你了。”
??南陽公主臉一板，叫過何盈，“杭大小姐遠道而來，是貴客，你怎敢得罪？快跟杭大小姐和好。”
??太子妃還從來沒有對南陽公主無禮過，南陽公主未免有些生氣。但轉念一想，畢竟太子妃是未來的皇後，地位超然，隻好暫時忍氣吞聲，堆出和悅之色道：“貴妃娘娘，小孩子玩鬧罷了，何必當真？我並沒當回事，也請您忘了吧，不要再難為杭大小姐了。”
??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太子妃暗中掐了南陽公主一把。
??皇太子是南陽公主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他有什麽地方對不起南陽公主了，南陽公主如此不管不顧，不識大體。
??何盈闖禍惹事，還能說她年紀小不懂事，南陽公主這樣，表麵上是故意和杭貴妃為難，實際上不是給太子妃出難題麽？不是給皇太子無端樹敵麽？
??太子妃緊著解圍，卻見南陽公主還在賭氣，心生反感。
??太子妃忙道：“貴妃娘娘說哪裏話？杭大小姐溫柔知禮，乖巧懂事，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
??杭貴妃緩過一口氣，吩咐杭千嬌，“千嬌，你是皇商之女，在宮中衝撞了貴人，還不快去賠禮？”
??也是難為太子妃了。南陽公主這般倔強，太子妃總不好和南陽公主對著幹，既要捧著杭貴妃，又不能燥了南陽公主，隻好盡量把話說得含混。
??“貴妃娘娘莫氣。”太子妃忙近前，想替杭貴妃順氣，“貴妃娘娘是長輩，莫說杭大小姐和盈兒，便是大姐姐，便是我，在您麵前都是小輩。您發了話，我們都該依從，如若不然，豈不成了不孝之人？”
??好嘛，本來事情便夠麻煩的，杭家這位大小姐簡直是個火杖，一點就著。
??太子妃眼前一黑。
??“姑母。”杭千嬌歉疚萬分，替杭貴妃撫著背，含淚向南陽公主喊道：“我得罪了樂康郡主，我得罪了大公主，該是什麽罪，我來領！大公主把氣撒到我姑母身上，算什麽本事？”
??其餘的妃嬪及公主王妃等，說的更是太平話，四平八穩，“貴妃娘娘，您這身子才大好了，千萬不可生氣。這些日子您清瘦了許多，實在讓人心疼。”
??皇貴妃是靠身份和資曆熬到這個位置的，向來沒有應變之才，兩邊都想安撫，兩邊都想討好，“貴妃，保養身體要緊。”“大公主，小孩子玩鬧，過幾天便好了。小孩子哪有記仇的？”
??杭貴妃許是病還沒完全好，手撫前胸，咳嗽了幾聲。
??尤其香馥懷孕了，那微凸的小腹實在刺痛人眼。
??南陽公主可以跟杭貴妃低聲下氣委曲求全，但在香馥眼皮子底下，她丟不起這個臉。
??南陽公主可以向杭貴妃低頭，但不能向香馥低頭。
??這並不是南陽公主有骨氣，或南陽公主不知靈活變通，而是香馥就站在杭貴妃身邊，儼然和杭貴妃是一個陣營的。
??“貴妃娘娘客氣了。”南陽公主狠心咬牙，索性硬扛到底。
??杭貴妃臉色白裏透著青，顯然是氣得狠了。
??杭貴妃氣極反笑，“這麽說，大公主不怪罪我們了？大公主明月入懷寬以待人，本宮感激不盡。”
??香馥就在前方站著, 一手扶腰，一手撫肚，那幅屬於孕婦特有的嬌貴、嬌矜, 刺激得南陽公主眼睛是疼的，心也是疼的，南陽公主鎮靜不下來，難免意氣用事。
??可她就是做不到。
??其實她內心深處也明白目前是怎樣的情形, 也明白她該怎麽說、怎麽做才是妥當的。杭貴妃正在氣頭上，這時候她不應該硬碰硬, 服個軟, 給杭貴妃、杭千嬌個台階, 皆大歡喜。
??南陽公主憋氣又委屈。
??太子妃對南陽公主這位大姑姐一向尊重，這時心急如焚，方寸已亂，望著南陽公主的眼神中便有了責難之意。
??南陽公主這話意, 分明是告訴杭貴妃, 你侄女得罪我閨女了，但是你不用陪不是, 我不介意。南陽公主這是突然傻了麽？杭貴妃嘴上說的是給南陽公主、何盈母女倆陪不是, 其實是興師問罪的。南陽公主並非愚蠢之人，怎地在這節骨眼兒上, 說出這樣一番不著四六的話來。
??小姑娘的眼神，清澈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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