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發病
齊結市，第一人民醫院。
經過了上一次，第二醫院的慘案過後，現在的第一醫院果真是加強了守衛。
每個走廊門口，每個監控盲區，都隨時有人守著，而且查房的次數比起以往來說頻繁了不少。
當然，除了這些，還有一些人，並不是外麵請來的保安，而是那張豹的兄弟。
此刻他們正在醫院的各個地方巡邏著。
可他們哪裏知道，若是上次那個罪犯真的來了的話，增派的人手是完全無用的，完全是增加死亡人數的愚蠢行為，更談不上什麽去抓住他這種無稽之談。
而就在醫院大門的門口正對麵，一個穿著件白色背心的男子正坐在裏麵的座位上，透過透明的玻璃門目不轉睛的盯著醫院的門口……
這時，一個服務員拿著菜單走了過來，放在了那毫不注意的周大山麵前……
隻聽那服務員微笑著對那正聚精會神盯著麵前醫院門口看的周大山，用一種極其禮貌的口吻說道：“先生，您好，請問，需要點什麽麽？你已經在這裏做了兩個小時了，什麽東西也沒有點，如果再不點東西的話，我們會請你離開這裏。”
“啊？”
周大山一下子被驚到了，手上的動作馬上停了下來，眼神瞬間就從醫院門口轉移到了這位餐廳服務員的身上……
“我我我我……去，啊好，不好，不好意思，讓我看看菜單……”剛回過神來的周大山匆忙的，拿起了她給的菜單，隨便點了個：“這個，你們店的招牌，魔鬼辣的，螺……螺螄粉！”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一臉不納煩的記了下來，走了下去。
而這周大山像個哈巴狗一樣客客氣氣的送走了服務員之後呢，又重新的將目光嚴肅的對準了醫院門口。
醫院外人來人往的，場麵似乎一直以來都沒有改變過一般……
病人們進去了，出來後仍然是病人，以後也還要再進來……
十分鍾左右過去了。
隻見，一個漂亮的服務員微笑著端著一盤螺螄粉，走了上來……
不過，此時此刻的服務員的表情，卻甚是怪異，就好似是看到了什麽特別奇怪的事情發生一般。
周圍的其他客人們也都意識到這一點，於是紛有人站起來去看，那碗螺螄粉，裏麵除了臊子以外，其他的地方幾乎都被暗紅色的辣椒所占據，發出的香味裏還帶了要命的辣味……
所有人都知道螺螄粉本身就是比較辣的，一般不吃辣的人，吃兩口就會受不了……
也難怪那幫人會如此看著那周大山……
“嗯，好。”
周大山見服務員上來，於是接了過來，放在自己麵前的桌子上，打開一雙一次性筷子，就要開吃。
“哎……”服務員見他剛想動筷卻又叫住了他。
隻見這周大山疑惑的問說：“怎麽了？”
服務員支支吾吾的看了他一眼道說：“沒，沒……”
“嗯，那好。”說著說著，周大山便看著醫院門口，手上夾了一筷子火辣辣的螺螄粉，送入了口中……
然而就在醫院門口，他剛入口一筷。
隻見，一個半張鐵麵的奇怪家夥下車後便朝醫院裏邊走了過去……
沒錯，那不正是陪老林一家子來醫院的楊萬界麽……
震驚之餘，他的嘴裏很快就被一股到苦的辣味給拉了下來……
“好辣！”
忍受不了的辣！
周大山不知所措，好不容易那家夥來了，自己可不能就這麽跟丟了，但此時此刻自己的嘴巴，怎會這麽的辣？
“老板，結賬。”
匆匆把錢放到櫃台上的他，很快便又出了店。
麻利的從一邊的商店裏買來一瓶礦泉水的他邊喝邊漱口的就走進了醫院裏麵。
可是，進去之後，人潮擁擠，茫茫無望，這要找到什麽時候去了？
……
且說楊萬界剛剛陪同那老林一家人來到了這家醫院之中。
由於第二人民醫院被毀，所有病人都來到了第一人民醫院，以至於這裏人群擁擠，受傷的、看病的人排成了一條條長龍般的隊伍……
眼看那梅子的呼吸越來越虛弱，那隊伍仍然是一動也未曾動過……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
隻見老林在前麵開著路，讓後麵自己那正背著梅子的林向峰往這邊走了過來……
當然，楊萬界也看著跟了上去了。
正排著隊的病人們對他們投去的眼神並非理解和寬容，而是極其自我的怨恨……
就好像，隻有自己的病是病，別人的病就不是了一樣……
嘭的一聲！
隻見老林萬分急迫的撞開就診室的門，衝了進去。
“你們是什麽人？我還沒叫你，你們進來幹什麽？給我出去！”隻聽那醫生開口就出髒的說道。
“醫生，這有個病人快不行了，你趕緊，趕緊的，給她看看吧！”老林一臉憂慮的指了指那林向鋒背上的那虛弱的梅子道說。
那醫生極其不納煩的悶哼一聲，走了過來，問道：“你們是幾號的？”
“我們……我們……不知道啊，沒領號……醫生，你一定要救救她，她快不行了，您就發發慈悲先救人吧……”隻聽那老林焦急的道說。
隨著他這樣一說完，整個就診室倒是安靜了片刻，那戴著金絲眼鏡的男醫生抬起頭望了進來的他們一眼。
他馬上下了逐客令：“抱歉，我們這裏是正規醫院，再急，你也要按規矩來，我們不能為了你一個人而破例！”
“醫生，我老婆真的傷的很重，您就……您就先救救她吧，要多少錢，我們都有的……”隻見這老林說著說著，小心翼翼的從口袋裏掏出那張銀行卡來……
醫生明知這幾個人沒啥油水可撈，便煩躁的道說：“不好意思，請你們出去，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如果我給你破例了，那其他病人會怎麽說？你仔細看看外麵那麽多人都還在排著隊，如果人人都這樣插隊破例的話，那醫院還怎麽開？”
他說完，老林倒是一臉的沉默，沒話可說了。
“我再說一遍，請你們出去，否則，我要叫保安了。”這醫生再次開口道說。
這時候，突然兩個人走了進來，一個病人，另一個是扶他的人，兩個人走的很慢，但那醫生卻絲毫沒有像老林這一家子一樣驅趕的意思……
隻見他見到這倆人進來之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一臉賠笑的說道：“嘿嘿嘿，老劉頭，你來了？”
“嗯，我這風濕腿又犯病了，這二醫院不是關門了嗎，現在這看個病我都排隊排隊的，這麽下去要排到啥時候去了？於是我就直接進來了，田醫生，沒問題吧？”隻聽那腿瘸著的老人家看了一眼這邊還待在門口處不肯走的老林等人說道。
這田醫生微笑的回複道說：“嗯，沒問題，沒問題，您和他們可不一樣，您是“貴”客，當然待遇和這些窮包子不同。”
老人家點了點，“嗯，這還差不多。”
接著，隻見，老人家身旁那個扶著他的人突然一隻手伸進了口袋裏，來到那田醫生麵前，一個鼓鼓的紅包就那麽被他悄悄拿了出來……
“什麽？”老林在門口看的是楞楞的。
田醫生滿臉笑意：“這怎麽好意思呢？我可是公事公辦，人人平等，從不收什麽紅包的，不過，您不一樣，您例外……”
這顯然是在意料之中，田醫生接了紅包後，便將之放進了口袋裏……
可，就在這時，一隻有點髒的手極有力的抓住了他的手……
“啊……”田醫生痛叫出一聲，不過很快便又回過神來，“鄉巴佬，你幹什麽？！”
“你一個醫生，你還問我幹什麽？剛才放到口袋裏的是什麽，趕緊拿出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收紅包，給他優先看病，那其他病人怎麽辦？你個畜生！你還算是個醫生嗎？”
“我……我收紅包？”田醫生支支吾吾的道說：“我哪裏收紅包了？你是瘋了吧？我不配當醫生？我不當誰給你們這群要死不死的家夥看病？真的是，搞不清場合的東西！”
說著說著他又道：“你們要是再不走，在這裏妨礙我給人看病的話，別怪我叫保安請你們出去！”
“你，你這個人渣！”
林向峰將梅子慢慢的放在了地上後，便罵著朝他衝了過來！
田醫生見這家夥衝動了，嚇得連忙躲在了桌子後麵，大聲的喊叫道：“保安！保安！”
聽到他的叫聲，外麵很快有三四個專門從保安公司調過來的幾個渾身肌肉發達的狠角色衝了進來。
“發生什麽事了？”隻聽其中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問道。
“他，他們，他們在這裏，妨礙我給病人看病，還要打我，你們趕緊把他們趕出去！”那田醫生連忙對他們說道。
“不，不是這樣的，明明是他收了病人紅包……”
林向峰剛想開口反駁，可是就在這時，一隻散發著寒芒的鐵手伸出攔住他，同時也打斷了他口中說了一半沒說完的話……
轉頭望去，隻見，楊萬界另外一隻手狠狠的捂著自己的腦袋，整個人嗚嗚的叫個不停，似乎十分痛苦……
“叔，你怎麽了？”林向峰擔心的問道：“你，你別嚇我啊，叔，你怎麽了？”
此刻的楊萬界意識開始漸漸的模糊了起來……
他知道，藥性，發作了。
已經這麽久沒有攝入那種抑製自己身體的藥物……
什麽時候發作不好，偏偏這個時候……
捂著自己的腦袋，漸漸的，劇烈的疼痛驅使著他，使他的腦袋，變得沉重不已……
難以忍受！
“怎麽回事？”
“這人瘋了麽？”
……
外麵排隊的人們不禁一個又一個對著裏麵說道。
可楊萬界呢……
他卻視這些為不顧……
忍受著這股疼痛……
該怎麽擺脫它，該怎麽找到稍微減輕疼痛的姿勢……
終於——
他猛然抬起了頭來……
眼睛裏已經滿是綠色的藥液……
神誌不清！
徹底發作了！
沒錯。
隻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減輕自己腦子的疼痛感……
此刻的楊萬界已經不是自己了。
他那雙綠瑩瑩的眼神……
他那渾身散發出的滔天殺氣……
甚至他的那隻瑟瑟發著抖的雙手……
都無一不是充斥著狂暴的氣息，震驚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這時，突然有一個護士不禁驚叫出來道說：“他……他就是上次來刺殺小桃的……”
話還沒說完，那些早有耳聞的護士和醫生們都是不禁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楊萬界……
就在那楊萬界即將動手之時，不知道什麽人竭嘶底裏的大吼一聲——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