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字千金 一詩千金
古樂山嘆了口氣,道:「看來那輪子我們是拿不到了。我說妹夫,你得多練字啊,我在紙上撒把米,雞寫的都比你好看!」
余昆乾笑起來,很想跟古樂山說,就算老子字寫的再好也沒用!
因為書君是顏向飛,書君不是余昆!
人們要的不是顏向飛的字,而是書君的字。因為顏向飛是書君,所以他的字才值那麼多錢!
余昆深知人們最看中的就是這個身份。就好像古然,古然的字自然還在顏向飛之上,但古然的字肯定不值錢。因為沒人會買。
就好像古董一樣,說破大天就是破爛瓷器爛珠寶,一文不值。但因為有人收藏,所以才會值錢!
不過隨後,余昆便是靈光一閃:「我寫字不值錢,但我寫詩值錢啊!我不是詩君,但,咱也是被昭告天下過的人啊!」
余昆回過神來,再定睛一看時,拍賣師已經顫抖著聲音說道:「十萬兩……十萬兩,還有人嗎?」
余昆笑了:「當然有!」
說著,余昆霍的起身,道:「書君鼎鼎大名,想必諸位早有耳聞。在下雖然沒有書君那樣的名聲,但卻也是皇上御口親封的會元!我字寫的不好,自然比不上書君。既然如此,在下不寫字,只作詩。既然有書君以字換金銀,那麼在下就以詩詞換金銀!」
一時之間,拍賣會場內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好半天之後,才有人竊竊私語道:「他是誰啊?」
『不知道。他說自己是皇上御口親封的會元?難道是……』
「是了!一定是前些日子天閣大比之中一鳴驚人的那位余會元!我聽說他寫詩詞,三動異象!朝野震動!皇上大為讚歎,這才將他的詩詞文名昭告天下!」
「原來是他!」
隨著眾人的議論,許多人都想起了余昆的身份。
雖然這些人沒見過余昆的本人,但畢竟是聽過余昆的名字!
立刻有人帶著幾分熱切,問道:「原來是余會元!余會元,犬子最喜歡你那首黃河遠上白雲間!在下……在下願以千金求您寫一首黃河遠上白雲間!」
余昆聽了,心中暗笑起來。
乍一看都是千金,人家書君是一字千金,他是一詩千金。但是實際上,書君必須要現場書寫,而余昆這完全是在借用以前的詩詞!
不過余昆多少有點無奈的是,他的字寫的是真不怎麼樣……
準確地講,余昆的鋼筆字寫的還行,但這個世界用的是毛筆,沒有鋼筆!
不過余昆倒也有秘密武器。那就是古然!
余昆看了一眼古然,古然會意,先是找古樂山討要了紙筆,隨後才提筆書寫起來。
余昆在一旁念,古然手中寫。
頃刻之間,一首詩便是躍然紙上。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令得余昆驚嘆的是,古然的字寫的明明無比娟秀,但是現在,古然寫出來的字居然沒有了那種娟秀,反而是憑空生出了幾分肆意自在的姿態。居然是一紙狂草!
余昆不懂狂草的好壞,但卻能看出一點。古然這幾個字寫的亂,但內容卻不亂!因為余昆一眼掃過去完全能看到古然寫的是什麼。
草書最要緊的是形亂意不亂。而現在,余昆敢說古然這一手狂草儼然有草聖張旭的風采。
不過余昆這會倒是已經習慣了。余昆拿著白紙,手腕一抖,這白紙便如同飛鏢一般直直的飛到了方才說話的那人手中。
那人接過白紙一看,頓時大喜:『余會元好字,好字!聽聞余會元曾經擊敗詩君,看來,這狂詩君的名字應當落在余會元的頭上了!』
不多時,天楚閣的侍者匆匆拿了一千兩銀子給余昆。顯然是方才買詩的人送給余昆的。
有了這麼一個榜樣,立刻,許多人都紛紛出錢要看余昆曾經寫過的那幾首詩。
一則是要收藏余昆的詩詞,二則便是要見識見識這位會元的字!
余昆倒是來者不拒。不過字余昆不是自己寫的,而是古然寫的。
古然一邊寫著詩詞,另一邊卻是忙裡偷閒扯了半張紙,飛快的寫了一個字,隨後喚來天楚商會的侍者,道:「妾身有個不情之請。請您將這張紙送到那邊那位先生的雅間中去!」
天楚商會的侍者連忙答應下來,拿了古然寫的字過去。
足足賣出去三四十副后,買詩的人終於漸漸銷聲匿跡了。
短短片刻,余昆就賺了個盆滿缽滿。
看著手中的幾萬兩銀子,余昆真的想說……賺錢,太他嗎容易了!
不過余昆知道,顏向飛是不會銷聲匿跡的。
果不其然,余昆看到另一座雅間之中的顏向飛再度提筆要開始寫字,顯然又要賣字了。
不過就在此時,余昆看到有人進了雅間,給顏向飛遞了一張紙。
顏向飛看了一眼,頓時冷汗涔涔,連筆都拿不住了。
余昆怔了怔,隨後立刻看向了古然:「然兒,他看的那張紙……是你寫的?」古然輕笑著點了點頭:「妾身只是給他寫了一個字罷了。」
余昆問道:「哪個字?」
古然說:「亂。」
余昆頓時釋然了。
書道家以文字傷人殺敵。之前古然一個封字,讓得顏向飛無法提筆,而現在古然又是一個亂字,再度讓顏向飛無法下筆!
顏向飛又不是狂詩君沈浩,他是書君,以書法聞名。現在不能下筆,顏向飛自然沒了能賣錢的東西!
看著這一切,余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
……
另一邊,顏向飛死死的握著那張白紙,卻是一副憤怒的樣子。此時白紙上居然是空無一物,那個亂字居然已經消失不見。
不過,唯獨顏向飛自己知道,那亂字不是消失了,而是融入了他的腦海,讓他難以下筆。
一旁的方御忍不住問道:『顏兄何不動筆啊?』
顏向飛哼了一聲:『你懂個屁。寫字最重心境!心靜則字成,心亂,則字散。我心已亂,這字我是寫不出來了!』
說罷,顏向飛狠狠摔了毛筆,道:「這字,我是寫不成了!」
說話間,顏向飛看向余昆所在的雅間,心中更加憤恨起來。
顏向飛不用想也知道,這亂字必然是古然所寫。
「古然……古然!可恨啊!想我書君赫赫英名,居然五次三番敗在你一個小小女子的手裡!實在是……可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