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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真的師父

  玉昭寒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不發一語的轉身離開了。


  將寧鬆了一口氣,感覺他大步走遠之後才從地上起來,朝假山那邊走去。


  剛剛……


  她為玉昭寒探脈的時候,由於時間很短,她並不能十分確定他的身體究竟是什麼病症,可是也有了幾分猜想。


  從他的脈象來看,很像南疆古籍上記載的那種,蠱毒!

  南疆人以蠱見長,可是現如今養蠱人在南疆也已經不常見了,更別說蠱蟲了。將寧也不過才見過幾次而已,可是蠱蟲雖然少見,但利用蠱蟲製作出來的毒藥在南疆卻還是很普遍的。


  將寧自打跟師父入了醫者的大門之後就一直對各種毒感興趣,也曾有一段時間研究過她們南疆特有的蠱毒。可是如今安王這種,像是十分稀有的連心蠱產出來的毒。


  怪不得,那個宋先生看起來急得焦頭爛額,他應當是對蠱毒一無所知吧。


  將寧心中得意一笑,那她就看看,到時候治不好安王,這個宋先生的下場是如何了。


  她利落的和那個被她打昏的小丫鬟換回了衣服,翻過院牆融入了夜色之中。


  ……


  遠山看著坐在座位上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彙報道:「主子,天三又有消息來,說將寧公主剛剛夜探了安王府。」


  傅棲遲眉頭一皺:「安王府最近有何動向?」


  「回主子,皇上派了一個自稱是葯谷怪醫的男人去為安王殿下診病。」


  葯谷怪醫么?

  傅棲遲聽將寧曾經說起過在葯谷帶過一段時間的事,想必她是去探望故人了吧。


  只是為何要行夜探之事……


  忽然想到了這裡,剛松下的眉頭又微微皺了起來,這個女人,他給她遞去的消息她都沒有回應,看來是要逃避到底了?

  他得做些什麼逼這隻縮在窩裡的小鳥把頭探出來了。


  ……


  第二天。


  將寧昨天回到驛館之後,就躺下歇息了,只是這次她做了一個夢。大抵是因為睡得並不安穩,夢裡的一切都有些支離破碎。


  夢中下著雨,一襲白衣的男人打馬而去,未曾回過一次頭。將寧站在雨里,任憑雨水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的渾身打得濕透,心裡像撕裂一般的痛。


  別走。她的心裡一直呼喚著,卻完全開不了口,只能看著那個人漸漸遠去。


  畫面再度轉換,她處在一處雲霧繚繞的懸崖邊,被許多黑衣人圍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何身體這般提不起力氣來,被黑衣人逼得節節敗退。為首的一個人眼睛恨意波濤洶湧,給了她最致命的一掌。將寧感覺自己足下一空,就跌落到了萬丈懸崖之中。


  那種失足的感覺讓她心中戰慄,一陣掙扎之後才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將寧因這剛才的那個夢出了一身冷汗,身上有些不舒服,於是叫小曇去幫她叫些熱水來。


  直到泡在熱水裡將寧的心情才有些放鬆下來,回味起了剛才的那個夢。


  那些究竟是夢,還是她的記憶?為何她有種設身處地的真實感?

  那些人為什麼要圍攻她?那個白衣男人又是誰?

  將寧現在對於那個只留下一個背影的男人的印象有些模糊了,不知為何,她直覺不是傅棲遲。


  她愛的不是傅棲遲嗎?為什麼那個男人離開的時候,她的心裡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似的悲痛?

  心裡那種被螞蟻噬咬的感覺又出現了,將寧捂住胸口,眉頭一皺。


  泡了一會兒,將寧由小曇服侍著穿衣洗漱,又梳了一會兒妝。直到一隻雪白的鴿子飛到了房間的窗欞上,她緊皺的眉頭才鬆了些。


  有消息來了。


  她熟練的取下鴿子腿上的信,展開一看,果然是師父那有些潦草的字跡。


  「徒弟不孝,接連催促為師,為師日夜兼程,已至瀾京城外相國寺,望前來相見。」


  將寧有些無奈的笑了,師父的風格還是這麼的……有意思。


  既然師父已經到了瀾京,那她務必是要前去見她的,將寧打算這就去相國寺一趟。


  昨夜的夢已被她拋到了腦後,現在師父才是最寵要的。等見到了師父,她死纏爛打也要從她嘴裡問出些什麼來。


  「今日穿一件簡便的衣服便可。」將寧對正要給她挑衣服的小曇道。


  「哦,好。」小曇先是一愣,然後給她重新挑了一件衣服,口裡還念念有詞道,「我說公主,那假冒你師父的人都住到安王府里去了。等哪天他為安王殿下治好了病,得到了皇上的讚賞,怪醫的名頭可就是他的了。這麼簡單的道理,我都能想通,公主你一定就更明白了,可是我怎麼看你一點著急的樣子都沒有啊?」


  「唔,安王的病,他治不了。」將寧不在意的說道。


  「誒,公主你為什麼這麼肯定不過他治不了的話,豈不是敗壞了怪醫的名聲?那你更要去揭穿他啊!」小曇忽而疑惑,忽而義憤填膺。


  這倒是,不能讓他敗壞師父的名聲。看來,她還得找個機會去揭穿他。冒充怪醫欺瞞聖上、才疏學淺為皇子醫治無能,這兩項罪名,足夠那個宋先生喝一壺的了。


  「我自有打算。」將寧道,「我今日要去相國寺一趟,小曇你不用跟著了。」


  她要問師父的事,還是暫且不能告訴小曇。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要去相國寺?」好在小曇沒有刨根問底,只是疑惑的問一句之後就很快不在意了。


  將寧坐著驛館的馬車踏上了去相國寺的道路,這天秋高氣爽,金風送爽,極為宜人,因而將寧到了相國寺的時候,前來拜訪祈福的人還是很多的。


  直通大殿的石階上,隨處可見大家夫人、千金貴女的身影。將寧融入了她們其中,一步一步地拾級而上。


  不多時,她就走到了大殿前,殿里金佛莊嚴慈悲,座前焚香裊裊。偶爾有人跪坐在蒲團上,朝著佛祖真誠的一拜,許下自己的心愿。


  將寧置身其中,竟不自覺的有些神思恍惚。


  一個身穿僧衣的年輕和尚朝她走過來,雙手合十道:「女施主可是將寧?」


  將寧回過神來,點頭道:「正是。」


  那和尚道:「有位施主在等你,請隨貧僧來吧。」


  大概是師父讓他來找她的,將寧瞭然,微微一笑道:「多謝。」


  年輕和尚把她帶到了後殿的一處涼亭中就走了。


  這個時候正是桂花飄香的時節,相國寺後殿種了一片桂花林。一眼望去滿目金黃細碎的花朵,散發著清淡的桂花香氣,讓人微微陶醉。小小的涼亭中坐著一個身穿紫衣的身影,背對著她懶懶地依靠在石桌上,將寧看了一眼就認出那個熟悉的背影。


  師父她,就喜歡玩這些神秘感。


  「師父。」將寧帶著笑意,輕聲喚道。


  那人輕輕的「嗤」一聲,慢慢的轉過頭來,艷麗的臉上卻滿是嫌棄。


  「死丫頭,這麼久不見不趕快過來抱抱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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