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平平無奇第四班

  關於小柴犬叫什麼，荊簡沒在意，交給薩井日和王珏去想。


  時間快到上課的點，荊簡便離開了宿舍，往教學樓走去。


  阿卡司給荊簡報的是綜合戰鬥系。


  也是所有修行者派系裡人最多的一個系別。


  如果將戰場上的各個戰士進行職業劃分，綜合戰鬥系便是全能型修行者，能夠適應各種位置。


  薩井日是念力系，其實和王珏並不是一個班的。而王珏被分配到了狂戰系。是所有系別里身先士卒最為剛猛的系別。


  這也和王珏修行資質過於低下，而肉體錘鍊則還勉強過得去有關。


  綜合戰鬥系的班級有九個，一個班大概三十人左右。


  荊簡併沒有因為阿卡司而得到優待，他被分到了第四班。


  這個班級在九個班裡，是綜合成績最差的一個班。


  儘管九個班級師資其實相差不大，但修行這件事，終究是講天賦的。


  這是大一新生的第一年期末，學生們步入百川大學前，境界差距不大，但一年的時間裡，得名師指點，在如此一個擁有修鍊氛圍的地方修鍊，已經使得各個班級的差距變大。


  比如最強的第七班，已經有新生跨入了九劫境，即便在很多大二大三的學長們看來，這都是不可思議的速度。


  而最弱的第四班，倒也有七劫境的選手，但就只有一個。大多數人境界一年間幾乎沒有提升。


  而修行者的課程，其實大多不在教室內開展，也只有一些晚課，會請一些研究靈氣與修行者體質的講師，講一些關於修行的法門。


  還有一些陶冶情操的選修課。因為修行者雖然只佔四分之一的人口數量，卻有著遠遠超過那四分之三普通人的力量。


  法律的約束是一方面，對修行者的德行教育也是一方面。


  普通人到了高中就會發現，老師很少講品德，而大學更是只教技能不教做人，一切都教給了社會。


  但對於修行者則不同，學校極其注重德行的培養。


  荊簡進入教室的時候，老師已經在了，是一名二十齣頭的女性，穿著黑色的制服套裙，鏤空的褐色高跟，身上並無其他點綴，卻有一把小刀別在腰間，極為矚目。


  身材高瘦，臉上沒有笑容，有一種介乎於走神和獃滯之間的困頓感。讓人感覺有些神經質。


  百川名師之一，周沉淵。


  荊簡一進入，她便開口道：


  「你走錯教室了。」


  「我是今天來的新生。」


  荊簡沒有站在門口，而是直接走向某個空著的位置。


  董年羙一臉驚訝。


  這不就是今天中午被自己開車撞飛的人嗎？還真有期末才來插班的？他原來是修行者的么，修行者……還能被自己的車撞飛？


  帶著諸多疑問，董年羙看見荊簡坐在了自己的旁邊，然後翹著二郎腿。


  出於好心，董年羙小聲說道：


  「你這樣會被周老師討厭的。」


  所有人也都在這個時候望著荊簡，彷彿荊簡的舉動很奇葩。


  周沉淵挑了挑眉說道：

  「上來。自我介紹。」


  作為一名《修行者社會學》的老師，周沉淵在大多數學生眼裡，是一個氣質極為獨特的老師。


  她看起來很柔弱，教的科目也是學生不怎麼感興趣的。


  她似乎也不在意學生感不感興趣，甚至期末給學生打分也是一樣，很少有德育方面的老師給一些資質極高的修行者掛科的，但周沉淵不一樣，掛在她手下的學生里不乏資質極高者。


  在社會學周沉淵——簡稱社會周手下，人人平等。


  這自然也引發過一些學生的不滿。


  當年便有一個姓袁的學生，天賦過人，九劫境界，實力強橫為人霸道。


  因為曠課太多次，被周沉淵掛了科，偏偏其人好色又自大，心生惡念，又瞧不上周沉淵一個教文化課的老師，只覺得周沉淵年紀輕輕，難不成還能比自己更強？

  這位袁姓的學生便當眾挑釁周沉淵。


  也是從那一天起，周沉淵的腰間多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有個奇怪的名字，是學生們起的，叫斬耳。


  那天之後，袁姓的少年失去了一隻耳朵，且離開了百川大學。


  也是那天之後，學生們上周沉淵的課，哪怕走神，也要裝作在聽，至少姿態上，要擺出認真上課的樣子。


  至於周沉淵那斷耳一刀到底是什麼境界，無人知曉。只知道那一天袁姓少年嚇得屁滾尿流。


  荊簡頓了頓，還是站起了身，因為常識的載入，讓他知道這個世界的基本禮節，比如今天下午和王五行互相交換美好的祝福，就是很禮貌的做法。


  他來到了講台上，目光掃過了教室里的二十七人。


  這二十七人里，倒也有幾個常世級命格的擁有者。但無一例外，都是逆命體。


  比如坐在教室後排的某個濃眉大眼的少年，便有著名為「話癆」常世級命運卡牌。


  靠著對與其他人不停交談時產生的種種情緒來獲得命運之力，為宿主的修行帶來增益。


  簡而言之，話越多，境界提升越快，若是羅家英版唐僧附體，恐怕第四班也不至於只有一個七劫境。


  但顯然這是一個逆命體。命格已經進入了半休眠狀態。


  這位濃眉大眼的少年，的確也不善言辭。


  不過命運有時候很奇妙，誰也不知道一個不善言辭的人，會否在極短的時間裡，變成一名祖安人。


  在教室的最邊緣，還有一個頭髮遮住眼睛耳朵，看起來極為邋遢的少年，也是命運卡牌的擁有者。


  常世級命運：矚目。


  靠著宿主做出吸引他人的舉動時所產生的情緒來獲得命運之力，且為宿主提供修行增益。


  簡而言之，擁有這種命格的人，越是做出一些博人眼球的舉動，修行之路便越順暢。


  但看這種全身黑衣，縮在角落，頭髮不疏剪遮住了小半張臉的外觀，荊簡確信這也是個逆命體。


  而且性格上應該很內向，天生帶著一種透明人氣質。


  學生之中最後一個擁有命運卡牌的人，是一名女子，也是整個四班唯一能夠被誇耀的角色。


  白瓶兒。


  在一個平均境界不過二劫境的墊底班裡，有白瓶兒這麼一個七劫境的人在，的確如同鶴立雞群。所以荊簡也很快注意到了白瓶兒。


  這個女生有著姣好的面容與身材，看起來元氣滿滿，水靈的大眼睛配上宅男最為喜愛的lo裙，使得白瓶兒在學校里有不少追求者。


  七劫境，即便放在最強的第七班，也是尖子生。


  白瓶兒能夠擁有七劫境的境界，靠的是自己本身的天賦出眾。與命運卡牌無關。


  所以在荊簡看來，這個人如果是一個應命體的話，說不定能夠突破九劫境。


  儘管荊簡併不知道這些境界的概念。


  白瓶兒的命運卡牌也是常世級命格，名為「清思」。


  靠著宿主在思考感悟時所產生的種種冷色調情緒來獲取命運之力，並且為宿主帶來修行增益。


  簡而言之，如果白瓶兒是一個多愁善感之人，修行境界絕對還能再上一個台階。


  但很可惜，白瓶兒的著裝，外貌，臉上的神情都足以說明，這是一個活潑可愛的甜美系少女。


  三個命運卡牌的擁有者，都是逆命體，加上今天觀察的人看來，荊簡總結出了一個規律。


  如果說修行者只佔總人口的四分之一，那麼命運卡牌的擁有者，則只佔修行者的十分之一不到。


  荊簡最後看向了周沉淵。


  在周沉淵這名老師身上，有著稀世級的命運卡牌，但周沉淵是應命體還是逆命體，荊簡還不確定。


  這種命格名叫「化腐為奇」。


  靠著宿主指點他人改變他人點撥他人時產生的滿足與頓悟來獲取命運之力。


  作為稀世級命運卡牌，這種命格已經會下意識的讓人認為周沉淵有一種知識很豐富的感覺。同時也會讓周沉淵擁有更加敏銳的觀察能力。


  這是一種極為適合老師的命格，但前提是明師，而非庸師。


  荊簡的自我介紹很短：

  「我叫荊簡。」


  這四個字過後便是冗長的沉默。


  周沉淵疑惑道：


  「完了？」


  「我倒是希望我能夠給你們多說一些關於我自己的事情，但我並不知道。」


  周沉淵其實是知道今天有新生加入，老校長那邊已經聯繫了她。


  她看荊簡神態不似作假，略感疑惑。


  這阿卡司橫空出世，以難以想象的迅敏，在兩年前的尊位榜上，搶走了王五行的九武尊位。


  其人總是眯著眼睛，逮誰都是笑臉相迎，但對於自己的過去卻很是茫然。


  後來又和三王之中的天王秦天下有過些微的矛盾，修行者的江湖上，很多人為了討好秦天下，開始調查阿卡司。


  但阿卡司的背景，實在是太神秘。


  黑客也好，記者也罷，無論他們怎麼深挖，都無法找到阿卡司的過去，阿卡司就像是一個憑空出現的人。


  周沉淵對阿卡司極為關注，所以荊簡的回答，讓她感覺沒準兒荊簡和阿卡司的過去有所關聯。


  「下去吧。上我的課，如果不想掛科，就需要擺正姿態。」


  荊簡點點頭，便走了下去。


  不過荊簡併沒有擺正姿態，他的坐姿依舊很囂張，做大魔王太多年，他早就拽慣了。


  周沉淵略微皺眉，此時上課鈴聲響起，她低下頭，打開了投影儀和幻燈片，開始講課道：


  「按照要求，雖然還有一個月左右你們就會進行期末考，也就是與教師團隊進行一場生存演習。」


  「但作為文化課，在明天，你們就會迎來期末考試。今天我將跟你們講這學期的最後一課——如何與普通人相處。」


  這個話題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敏感話題，普通人和修行者之間應該是什麼關係？

  前些年的普通人類和修行者關係緊張，其本質原因到底為何？

  周沉淵的聲音很好聽，有著蘇杭一代吳儂軟語的調子，但整個人因為顯得有些神經質，使得給人的感覺也有些怪異。


  她沒有直接引出答案，而是先將這個問題拋給了了學生。


  「白瓶兒，你認為普通人，和修行者之間該怎麼相處？」


  這種盡顯人格魅力的答題，白瓶兒自然樂於回答，她甜甜一笑：

  「當然是善意的相處。打小我們接受的教育就是保護弱小，我們看到的所有英雄主題的電影也都在教導我們，只有善意和包容的對待他們，才能消除他們對我們掌握著強大力量這件事本身的恐懼。」


  「這也是我們和那些利用修行之力去為非作歹之人本質上的區別。」


  周沉淵這個時候又拋了一個問題：

  「如果普通人就是不喜歡你呢？」


  「那說明我做的還不夠好。」白瓶兒的回答很有底氣。


  但周沉淵卻暗暗搖頭。


  白瓶兒歷來被眾人吹捧，如眾星捧月，她也樂於在外人面前展示出一個完美少女的形象。


  所以這個答案在周沉淵看來——太裝了些。


  她接著又叫了幾個男生。


  白瓶兒的回答在前，堪稱道德楷模，這些男生又哪裡願意得罪白瓶兒這樣的美少女？


  所有人的回答大抵都是一樣的。


  白瓶兒見著這一幕，很是得意喜悅。


  周沉淵面無表情。


  自己往日教的「為人最怕刻意」，這些人全忘了。


  她忽然看到了一邊正在和董年羙說悄悄話的荊簡，便問道：


  「荊簡，你認為呢？」


  荊簡原本正在套董年羙的話，已經得知了角落那個擁有著「矚目」卡牌的羞澀少年叫布景。


  而那個有著「話癆」卡牌的木訥少年叫林柒。


  至於剛才那個道德楷模叫白瓶兒。


  正準備繼續問話呢，荊簡就被周沉淵點名了。


  雖然在走神聊天，但並不影響荊簡記住方才所有人說過的每一個字，他略一琢磨，說道：

  「沒有什麼善意不善意的，遇到欠揍的，該收拾還得收拾。」


  （本章完）


  ~~~~~~~~~~~~~~~以下是目前為止可以公開的情報~~~~~~~~~

  命運卡牌：話癆


  常世級命運，靠著宿主不停與他人說話時產生的種種情緒來獲得命運之力，為宿主的修行帶來增益。


  如果宿主是一個內向不善於言談的人，命運卡牌會進入休眠狀態，若宿主是一個樂於交流，吐槽的人，則該命格會為宿主帶來極大的修行增益，且在積攢了足夠的命運之力后，卡牌會發生進化。


  稀世級進化：吐槽控

  絕世級進化：言出法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