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自虐還是勤奮？
布景的手有些抖，因為走到食堂中央的時候，漸漸有目光落在他身上。
當他的手開始觸碰吉他的瞬間，整個人進入了一種奇特的狀態。
害怕，恐懼，不安，卻又有一絲渴望。
他回頭看了一眼，本能的想逃，只是荊簡那張英俊的臉山，掛著惡魔的笑容。
「閉上眼睛就好了。」
布景這麼想著，映入識海里的，便是一片黑暗。
「就當他們不存在好了！」
勇氣一點一點的湧現，第一句歌卻還是因為緊張，使得聲音有點顫：
「片段中，有些散落。」
布景覺得自己一定很丟人，但他卻並沒有發現，周圍瞬間安靜。
這個世界就是有一種音，叫開口跪。
只要唱出來第一句，就足以讓人瞬間被驚艷到。
「有些深刻的錯。」
「還不懂，這一秒種。」
「怎麼舉動，怎麼好好的和誰牽手。」
「那寂寞，有些許不同，我挑著留下沒說……」
「那生活，還過分激動，沒什麼我已經以為能夠把握。」
「而我不再覺得失去是捨不得。」
「有時候，只願意聽你唱完一首歌。」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
「我最喜歡你。」
這是一首比較冷門的歌，曲風輕緩，讓人心下一靜。
布景閉著眼睛，就當往來無人。
當他沉浸於這首歌的時候，就發現周圍真的好安靜。
雖然北校區的食堂不如南校區那般擁擠喧鬧，但總歸還是該有些聲音。
耳邊的感覺，就像某年盛夏的午後，他拿著冰棒，和某個女孩一起坐在樹下，背靠著背，講述著以後要成為什麼樣的人，想要做什麼樣的事情。
只是後來，人事已非。
……
短暫的曲子結束，在布景的手指離開吉他琴弦后，他發現周遭只有朦朧的叫嚷，構不成喧鬧，甚至越發有種靜謐感。
緩緩睜開眼睛，布景發現周圍有許許多多的人，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大多人臉上掛著被驚艷到的神色。
他一瞬間又開始恐慌，但也是在這一瞬間，他聽到了人群里不知誰傳來的一聲：
「再來一首！」
這句話就像是能傳染一樣，安靜的食堂在短短的數秒后又恢復了喧鬧，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學生也好，老師也罷，都希望這個清秀文靜的小女生能夠再來一首。
當所有的視線聚集在布景身上的這一刻，布景心裡慌亂的就像一隻聽到了巨獸腳步的兔子。
只是那隻巨獸沒有露出獠牙，而是溫和的蹭了蹭他。
也是此時此刻，體內就像有什麼東西正在蘇醒。
布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一刻的自己，彷彿能夠做成任何事。
甚至連……久久無法突破的二劫境關卡，也開始鬆動。
「好了，你可以走了。」
荊簡來到布景的耳邊，悄聲說道。
布景回過神來，臉上掛著一種不知所措的茫然。
荊簡也不在乎人來人往，笑著說道：
「下一次，換一個更大的舞台，換一首更歡快，或者更燃的曲子。具體的事宜，我會再通知你。」
「你放過我吧……我，我不行的，」
更大的舞台？更燃的曲子？
布景搖頭，流露出害怕與恐懼。
許多年前，他和最好的朋友，也曾在無數人的注視下，演奏過很多燃向動漫風的曲子。
「我……不敢去。」
「每個人內心都有種種恐懼，大的恐懼降臨的時候，人往往會克服一些小的恐懼……」
「什麼意思？」布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喏，剛才你的舉動已經被人傳到了校內網上，很快全校男生和半校的女生都會討論，這個長發遮住一半面容的女孩子是誰。」
荊簡的笑容，像極了即將和出賣靈魂之人做交易的魔鬼，他輕輕湊在布景耳邊說道：
「如果他們知道你其實是一個男人的話，會是什麼反應？」
布景害怕的抖了一下。
其實荊簡和布景不知道的是……是男人或許會讓人們更興奮。
至少薩井日這樣的老二次元會是如此。
當然，輿論總歸是將其放在特殊的位置，越是低調內向的人，越是接受不了這種不同尋常的目光。
不管是嘲弄還是同情。
「人渣！」布景的眼裡帶著憤怒。但這樣的憤怒一閃而逝。
他比起荊簡終究是軟弱的。
荊簡拍了拍布景的肩膀：
「那麼，下次見。另外，我說話算話，生存考試，你，林柒，還有念力系的薩井日，戰士系的王珏，會和我一隊。」
荊簡乾淨利落的離開，布景愣了幾秒鐘，很快回過神，發現不遠處很多人看著自己。
他慌忙低下頭，背著吉他跑出食堂。
……
……
生存測驗將近，大一的新生們也都處於一種緊張狀態。
隔壁南校區的白板們，墮落了一學期，在期末終於開始瘋狂起來。
學渣這個時候開始挑燈夜讀，學霸這個時候則開始不住的嘆氣，擔憂某一科會不會考的不好。
往往這個時候學渣們會有一種錯覺，學霸原來也沒有好好學習。
只是學霸的嘆息是因為沒有把握考到滿分。而學渣的擔憂，則是能否越過「少一分崩潰，和多一分浪費」的及格線。
當然，這個世界還有一種生物叫學神。
學神們沒有什麼變化，畢竟學霸考滿分，是因為努力之後的成果，而學神們則是因為從來沒有出現過滿分之外的情況。
但這些學渣學霸學神之說，大多都在南校區。
北校區里，除了某位正在外地執行任務的學長，百川大學還從來沒有出現過文化課滿分的修行者。
說到底，還是因為修行者認為文化課的價值不大。
出去戰鬥，人們會因為你的境界而佩服你畏懼你，但誰會在意你能否說出的修行者需要遵守哪些法律法規？修行者和白板應該如何共處？
至於思想政治，計算機應用，大學語文這些常規課，白板們的東西，就更沒有人在意。
大家都默認一個規則，那就是只要去上課答到了，老師就會給六十分。
學校其實不想這樣，為了刺激學生們努力學習文化課程，學校甚至搞了放榜的舉動。
在北校區的教學樓下，會立一塊電子碑，將成績最好的一些學生的名字錄入進去，以供觀摩。
但上有政策，下有規則……
儘管老校長這一輩，認為做修行者的前提，是先做一個人。
但後浪們的想法不同，修行者越來越多，萬獸帶來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內里的資源因為競爭者而變少，外在的壓力因為敵人而變大。
只有變得更強，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後者的觀念里倒也有可取之處，尤其百川大學的很多老師也比較年輕，王五行也才四十多歲，周沉淵司馬臨城這些更是不滿三十。
所以對於年輕人的觀念，老師們也能接受。
於是那塊放榜的電子碑上，全是清一色的各科六十分，一直以來，只有一個名字是不一樣的。
那是大三的榜單，在榜首上有一個讓百川無數學弟學妹們嚮往的傳奇——
晏自在。
百川大學的傳奇學生，如今正在外頭執行任務。
如果說黑魔女是百川大學的負面傳說，那麼晏自在就是百川大學的正面傳說。
而大一新生的榜單，就沒有這麼一號人物了，往往在修行者文化課上，會有一些如董年羙這樣認真學習然後考取高分的。但也都是在七八十分左右。
至於常規課程，一眼望下去，都是清一色的各科六十分，排名就看老師心情。已然是百川大學傳統。
面對思修，高數，計算機這些常規課程，修行者們也都沒有時間和慾望去學習。
這樣的傳統，大概維持了九年，直到三年前晏自在出現，才算有了例外。
而這一年……又有一個例外。
在大一榜單的榜首上，出現了一個學神——
一個除了高數和英語不行，其他各科滿分的學神。
修行者文化課全部滿分。而常規課高數老師給了及格分，英語老師也給了及格分，其餘課程則都是滿分。
這人便是荊簡。
荊簡最終還是敗給了數學，這讓他的分數看起來不怎麼美觀，就像是滿是白瓷磚的地板忽然鑲嵌了一塊紅磚頭。
「數學」這門學科，委實是把荊簡給膈應了一番，讓他生出了極大地挫敗感。
但荊簡不知道的是，他雖然才來了不到一個月，卻漸漸在百川大學的老師辦公室里，被經常提及。
此前是因為阿卡司。
王五行疑惑九武尊為何會舉薦一個初臨劫境的楞頭青，儘管荊簡頗有天賦，卻浪費了修行資質。
而後的話題，則是荊簡在一些課程上的表現。
……
教導戰鬥綜合技巧的老師，乃是百川大學資歷極高一位老師，名叫雲東流。和戰士系的指導老師牛大春，被譽為百川近戰雙絕。
二人上課都有一個特色，那就是喜歡體罰。
修行者的體罰能叫體罰么？那叫錘鍊~
以錘鍊之名，兩位老師和藹可親的形象，在不少學生眼裡，變得如同魔鬼一般。
兩位老師時常感嘆，現在的孩子啊，就是太嬌氣。
都愛學點念力，學點輔助治療，真男人就該煉體！
幾年下來，教了一堆娘炮和炮娘。
只有今年，兩個學生讓雲東流和牛大春精神一震！
一個叫王珏，戰士系裡有名的二愣子。缺心眼兒，腦子不好使，總是被人欺負，修行進度緩慢，一年了卻還卡在初臨劫境。
但肉體的錘鍊上，卻讓牛大春看到了這個孩子的努力。
只是……努力歸努力，王珏的戰鬥力，依然是班級墊底。
不只是戰鬥能力，各方面能力都很弱。
唯獨值得稱道的，便是這個孩子的韌性，堅韌的個性下，牛大春不管布置了多麼變態的體罰，王珏都會認認真真的完成。
另一個讓牛大春和雲東流在意的學生，便是荊簡。
戰士系的牛大春，之所以知道綜合戰鬥系的荊簡，是因為雲東流在辦公室提到的。
「今年來了一個有趣的學生，就是之前九武尊阿卡司介紹的。」
「怎麼個有趣？」
「今日我布置修行任務，負重跳跑，攜帶斷靈石跑十圈，這個孩子卻對我說我不公平。說隔壁戰士系都是跑十五圈，憑什麼我們只讓跑十圈？」
牛大春一愣，這天下還有如此妙人？反向砍價？
雲東流喜道：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提出如此要求的！但我還是告訴他，我說如果班裡的人因為你一個人而全部人加跑五圈，這不合適吧，你就不怕全班人記恨你？老牛，你猜他怎麼說？」
「怎麼說？」
「他說此話有理，那他就替其他人多跑五圈，於是這傢伙一個人跑了二十七個人的分量，跑了一百多圈！斷靈石可是能夠隔斷一部分靈氣感應的，這小子卻硬是一口氣跑完了！」
「沒有累趴下？」
「雖然很疲憊，但看那精氣神兒，還能再跑！」
「人才啊！」
……
類似的例子還很多。
質疑老師作業布置太少，拿錢不干事的，荊簡也是頭一個。
但為了不讓其他人因為作業增加而遷怒，荊簡經常就是一個人增加了二十七倍作業量。
從最開始的牛大春和雲東流，到後來綜合戰鬥系的老師，念力系的老師，輔助系的老師，乃至文化課老師，很少開口的周沉淵，談起荊簡，都感覺是個怪胎。
也不知道他的時間夠不夠用，是否學會了如何管理時間。
而最近，荊簡再一次被老師們記住，則是因為其各科滿分。
但外頭有學生質疑，辦公室里的老師們卻一點不質疑。
原本周沉淵以為還得費些口舌解釋，可後來周沉淵發現，被荊簡這堪稱自虐級別的勤奮所嚇到的，不止自己一個。
所有老師都認可荊簡的努力，但他們絕對不推薦其他學生模仿。
……
……
大半個月的時間裡，荊簡的確感覺時間不夠用。
這大半個月他很充實，除了讀書學習和修行，他還做了幾件事。
第一件事，每天帶著林柒去南校區和一群新聞系律法系的學生們吵架或者辯論，要讓其冗長的發言成為特色。
第二件事，每天安排布景去一個不同的地方，唱一首不同的歌，隨著地方的更換，觀看布景的人也越來越多。
第三件事，教董糯米修行。
荊簡的作風很霸道強硬，利用美食將董糯米的學習慾望調動起來，利用恐懼和威壓將布景和林柒也拿捏的死死的。
這三件事，代表著荊簡對這三人的期望。三個人也都在不知不覺間，開始蛻變。
但荊簡目的，並非僅僅在於教導三人。
他真正想要做的，是解開命運之力的謎團。命運之力對於命格擁有者而言，能夠提升自身運勢和修行速度。
那麼對於自己而言呢？
（本章完）
~~~~~~~~~~~~~~~以下是目前為止可以公開的情報~~~~~~~~~
命法·狩。
消耗命運之力捕獲對方命格的命法。該命法若要成功施展，需獲得命格宿主的信任。
級別越高的命格，需要消耗的命運之力越深，需要獲取命格宿主的好感度也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