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荊簡又攤牌了

  巨大的樹海形成的原因，與時代的變異有關。


  人間的靈氣充沛，也使得植物有些微變異，這些冷杉樹比起三十年前人們所熟知的，要巨大許多。


  穿行在枝幹間，周沉淵和阿卡司都在等待著某個目標的出現。


  他們並沒有放緩速度，畢竟演戲要演的逼真。


  周沉淵也始終保持著一種神經緊繃的狀態，因為能夠在阿卡司感知不到的範圍里感知阿卡司的人，必然是個高手。


  傳聞天下第一樓內，已有實力超越了九武尊的奇人，這句傳聞之前沒有人能夠證實，但今日發生的一切，讓周沉淵確信術業有專攻。


  至少在戰鬥之外的能力上，天下第一樓里，確實有超越了九武尊的存在。


  阿卡司和周沉淵緊張忐忑，小心翼翼。而另一個方向——


  荊簡就慢的離譜了。以至於顏又魚都有些忐忑。


  「荊簡，我們是不是……太悠閑了些。」


  「阿卡司的據點我聽他說了。那地方就是參照我的小世界做的。」


  「什麼？」


  「挑戰魔王里的小世界，你不是去過很多次么？」荊簡說道。


  顏又魚不說話。


  「算起來，這是第二次攤牌了。但你不信我是大魔王。」荊簡這才想起來。


  「我……我信呀。」


  顏又魚發覺中二的荊簡也很可愛，決定假裝相信荊簡。


  荊簡說道：


  「人的感知能力是有限的。阿卡司作為專攻敏捷一道的九武尊，本身又是個膽小如鼠的，他一路上去掉了我們行走的痕迹，理論上來說，這個世界的人還不足以追蹤他。即便是我，也做不到這種事情，尤其是感知者甚至能計算出我們的精準位置。」


  兩次被人攔截，阿卡司還沒有想到某個可能性，但荊簡卻想到了。


  顏又魚覺得這話題有點跳脫。


  剛才不還在童心未泯的扮演大魔王嗎？不過當荊簡把話題轉回大魔王的時候，她立刻懂了。


  「你不是看過挑戰魔王的背景嗎？」


  「是看過。」


  「裡頭有沒有描述到星界？」


  「有！」顏又魚點頭。對於挑戰魔王這款遊戲，她再熟悉不過。


  「星界的特徵是什麼？」


  「高度發達的文明，擁有九界里最強的科技。它們的科技能夠與生物完美融合，星界本身不具備修行能力，但卻可以將科技植入修行者身體中。在遊戲里，星界並沒有作為副本讓玩家攻略，而是會在某些特定時候，以行走商店的形式，出現在一些隱蔽地方，提供很多特殊道具。背景里也是亦正亦邪的存在，星界生物好像知曉九界的一個重要密辛。」


  顏又魚一說起挑戰魔王，就是滔滔不絕：

  「這些道具官方說使用的好的話，是能夠對大魔王造成傷害的，只有利用好全部資源，才有可能打敗大魔王，雖然這個可能性很低很低，而星界則是這些資源里，極為重要的一環。」


  荊簡點點頭，對於深娛這家公司，他打定主意，等這次事件結束后，一定要安排阿卡司去探查探查。


  挑戰魔王，在荊簡看來不像是一個遊戲，如果去掉大魔王這個設定，挑戰魔王核心內容就是玩家們作為人類，去對抗九界的怪物。


  這或許更像是一種啟示，一種預言。


  「追蹤我們的很有可能不是人類，而是星界的存在。」


  「這……」顏又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樣的荊簡有種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可愛。


  荊簡也不解釋太多。這個世界說真話有時候沒人信。


  而荊簡之所以這麼確信的原因，當然不是僅僅憑藉著對方超強的感知範圍就下結論。


  畢竟這個世界或許真的有某種生物可以做到超遠距離的感知。


  但感知是要有靈氣反饋的。


  荊簡雖然境界不高，卻掌握著許多頂尖的功法，這些功法里就有對靈氣感應的，一些反偵查的手段。


  可他至始至終沒有感應到有人在用靈氣試探自己一行人。


  這種被人監視，卻找不到對方所在的感覺，他只在星界有過。


  作為一個被高數難倒了的大魔王，自然無法理解星界領先了人類好幾個時代的超級科技。


  大魔王不記得自己為何去了星界，但在星界，他見過太多神奇的事情。


  那個地方的生物無法修行，甚至比普通人類都弱小，但它們身上的種種道具，可比靈界的法寶都強。


  既然萬獸界，蟲界，都已經入侵了，那麼星界的人擁有最高的智慧，理應更早入侵，更早做好準備才是。


  荊簡想到了這次最大的敵人，一個他還沒有見過面的，被譽為人間最強的秦天下。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人間最強，如果他真的值得阿卡司等人如此忌憚，那麼這個人應該不是一個笨蛋。


  他和星界的人合作了么？


  以星界的行事風格，或許還真有可能。它們提供各種強大的科技給秦天下，然後秦天下助它們慢慢掌控人間？

  只是星界的人無法修行，為何會垂涎人間？


  種種想法皆為猜測，這也是荊簡一直放慢腳步的原因，他想見秦天下。


  不管這個後生是何打算，荊簡有自信見過了秦天下之後，就了解其想法。


  至於拯救顏又魚？這個任務的確很重要，但不難。


  本就是一個遊山玩水性質的任務。


  雖然王五行阿卡司周沉淵老校長如臨大敵小心翼翼，但說到底，這個任務的核心就是讓顏又魚待在自己身邊。


  「前面有湖泊，等會兒天色就暗下來了，晚上就在這邊歇息。」


  「不……不趕路嗎？」顏又魚小聲問道。


  「你怕我把你賣了？」荊簡說道。


  顏又魚搖了搖頭，然後覺得好像不對，又點點頭。


  荊簡說道：


  「阿卡司算錯了一件事，如果是感知者是人，他的確會被誤導，但如果是機器，是星界的改造人，就不會被誤導。」


  顏又魚覺得荊簡分析事情時很帥，就是內容有點奇怪。


  但她還是順著荊簡的，認真的嗯嗯了兩聲。


  荊簡也懶得解釋許多，說道：「你大概覺得我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有些事情解釋起來很麻煩，總之，相信我就好了。」


  顏又魚點點頭：


  「我相信你的。」


  從荊簡帶著顏又魚往熱鬧繁華的北街走了一遭后，顏又魚就已經毫無理由的相信這個人了。


  阿卡司所精心布置的夜晚被大魔王的直男行為攪亂，但對於顏又魚來說，能夠破開鐐銬，與人群一起融入夜色，就已經是這十數年來，她經歷的最大的幸運。


  世界的偏見也好，惡意也罷，只要有荊簡在，一切都不重要。


  ……


  ……


  柳遲和夜叉鬼面產生了分歧。


  「對方既然分頭行動，說明察覺到了你的存在。他們的舉動是有意針對你，阿卡司作為這一隊人里實力最強的，自然是他帶著黑魔女。另外一邊只是障眼法。」


  「我無需跟你解釋，你應該知道，我才是正確的，你只是想和阿卡司一較高低。」


  柳遲沉默。


  此前夜叉鬼展現出了恐怖的感知力，讓他已經對夜叉鬼深信不疑。


  當年掌柜一句話，世人皆以為天下第一樓的跑堂，有著與阿卡司一個水平的速度，只是眾人也始終認為，阿卡司更快，柳遲稍遜。


  柳遲終究意難平，礙於掌柜，他不曾挑戰阿卡司，但今日乃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他想為自己正名。


  思慮了幾秒后，柳遲說道：

  「告訴我方位。我追阿卡司去。」


  夜叉鬼面也不阻攔，往九點鐘方向指了指。


  「他們速度不慢，但總歸是兩個人，阿卡司一直壓著步子，且一直保持直線行動，即便沒有我，若你全速追擊，要不了多久，就能追到他們。我已經通知了餓尊。」


  「多管閑事。」柳遲留下了這一句話之後，便揚長而去。


  夜叉鬼停在原地，那張臉被面具遮住，看不見表情，他筆直的站著，正在仔細的分析種種可能性。


  在他的感知里，真正的目標此刻已經停止行動。目標的行動邏輯，讓夜叉鬼難以理解。


  沒有耗費太久的時間，夜叉鬼縱身一躍，開始往目標所在地前進。


  距離完成任務，他還剩下這最後一步。


  ……


  遠處的天空出現了一座巨大的樓宇。就像是一座懸空的宮殿。


  天下第一樓，一座能飛天遁地的樓宇。氣勢恢宏的巨大樓宇，彷彿古代的樓船。


  樓中本該有許多奇人高手，但這些奇人高手們，大多都在世界各地執行任務。


  僅僅是埋伏在樹海各地的，就有耕夫，樂師，樂伶，剃頭匠，抬棺人，賬房，打更人。


  至於天下第一樓中，除了始終在樓內負責招待客人的廚子和小二，還有幾名客人。


  人王，簡山海。邪王，柯縱橫。


  雷尊，聶鎮元。病尊，柳病樹。欲尊，卿煙雨。


  修行界最強的半壁江山已然集結在了樓中。


  三王聚首於天下第一樓，是柳病樹和卿煙雨都不曾想到的。


  上一次三人聚首，還是因為蜀都這座城市，出現了一隻難以想象的超級生物。


  那是一隻背著巨大山岩的靈龜，它的一舉一動，都足以造成毀天滅地的傷害。


  饒是三王聚首，加上九武尊來了六個，修行界的高手也來了半數，都無法殺死它。


  他們能做的，便是看著這隻巨龜安然離開。彷彿只是路過蜀都，巨龜除了吞噬了一些過於挑釁的修行者，並未刻意破壞蜀都。


  那也是第一次，人類修行者們意識到了這個世界，還有遠遠強過他們的生物。


  如今三王再聚首，柳病樹問道：

  「我沒想到會看到你們三個一起出現，難不成又出現了什麼毀天滅地的生物？」


  秦天下沒有賣關子：


  「當年那隻巨大的靈龜路過蜀都后，我一直沒有放棄探查它，那場戰鬥之後，天下第一樓得到了消息，在樹海的腹腰地帶，出現了一座山。所以這些年，我的人一直都布置在附近觀察著它，它好像進入了某種休眠狀態。我想這也許是我們的機會。」


  話說到了這裡，柳病樹卿煙雨自然懂了。


  「但如果它真的在，我們這點人不夠吧？」聶鎮元說道。


  「秦天下，你小子莫非突破了？」說話的是柯縱橫。


  如果氣勢上有一個人可以壓制秦天下，那必然是柯縱橫。


  秦天下說道：

  「下一個境界會引天地變動，天雷煉體，我還沒有絕對的把握。即便我有所突破，也難以對抗那隻巨龜，但它既然處於休眠狀態，我在想的是，縱然無法除掉它，卻可以嘗試了解它。」


  「這隻異獸的實力強大到難以想象，地位自然也極高，說不定是一個可以代表萬獸和我們人類交流的人。」


  秦天下這番話倒也有一定道理。


  柳病樹問道：

  「所以當下你要做的事情，不是抓捕黑魔女？」


  「黑魔女身邊只是一個九武尊護著，不值得我動手。」秦天下淡然一笑。


  柳病樹皺起眉頭，他不太信秦天下這句話，總感覺這事情太巧，都撞在了一起。


  而天下第一樓目前前往的方向，也正是荊簡與顏又魚所在的方向。


  柳病樹內心生出幾分不安，想著阿卡司說過的一些話，以及荊簡托阿卡司交代的一些事情，他忽然生出一種很荒誕的感覺——


  也許這次行動，會見到比那隻靈龜更可怕的存在。


  （本章完）


  ~~~~~~~~~~~~~~~~~~目前可以公開的情報~~~~~~~~~~

  命運卡牌：杠精


  常世級命格，靠著宿主抬杠時產生的情緒獲取命運之力，但該命格以及該命格的進化形態不會為宿主帶來修行增益。


  若宿主理性發言，不以偏概全，且有正常人的閱讀理解能力，富有同理心，則該命格會陷入休眠狀態。


  若宿主不具備以上特質且遇到與自己觀點不一致就急著反駁，為反駁而反駁，則該命格會有低概率進化。


  稀世級進化：鍵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