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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器重、隱患!

  “唉,此事說來話長,其實飛騫他……”


  馬長老頗有些憐惜的向寧飛騫那邊看了一眼,本就一肚子火的寧飛騫因為方才又受到嗬斥,心裏的火氣越發旺盛,兼之幾乎從未對他板過臉的師父今天竟然還為了一個外人向他動怒,所以他的憤怒當中,自然有些不小的低落。


  而在這種時候若是換了旁人,身邊又豈能沒有幾個好友寬慰勸說,可他寧飛騫就是沒有,甚至同門還有意避而遠之,顯得他所處的位置空空蕩蕩,好似不是跟縹緲山眾人一道那般。


  馬長老便又輕歎了一聲,這才繼續開口。


  據他所說,其實寧飛騫之所以能夠被山主江流遠如此看重,最重要的根本就不是因為他的天賦或者資質,而是因為他的父親曾與江流遠是為至交,後不幸辭世,寧飛騫自然也就成了托孤之子。


  說到這裏時,馬長老顯得很是感慨,似乎觸及往事倍覺可惜。


  原來如此強大的江流遠,修煉一途也並非順順利利,尤其是在修煉縹緲霧中境時曾有過走火入魔之狀,那一次若非是寧父從旁護法守護,不僅江流遠會死,說不好整個縹緲山的所有弟子,都會隨之陪葬。


  故而寧父對江流遠來說便絕不隻是友情那麽簡單,更有著莫大的恩義加諸,因為方才所謂的“不幸辭世”,便是寧父為把江流遠從走火入魔中拉回正道而元息枯竭,直至喪命……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往事。”蘇清流聽聞此事後自然也是有些感慨的,說實話,他雖然打心裏並不讚同,但卻已經能夠理解江流遠為何會對寧飛騫如此縱容了。


  “唉,若是飛騫的父親現在還在人世,咱們縹緲山啊,又怎會淪落到巨宗底墊之列呢。”


  馬長老抬頭遙望天際,眼神中充滿了惋惜。


  寧飛騫的父親名為寧鷹,其元道實力在當時來說,至少是跟江流遠持平的,所以也怪不得馬長老如此惋惜,因為事實的確如此,一個宗門若能有兩位江流遠這種級別的大能坐鎮,那麽這個宗門在元道界中的整體地位,絕對會拔高許多許多!


  可凡事畢竟沒有如果,寧鷹不幸隕落,還是隕落在江流遠自己的手中,這種打擊對江流遠而言也不可謂不大,所以心中對摯友的那份虧欠也好,對宗門的愧疚也罷,既然根源已無,那便也就隻能順延到寧鷹的後人身上了。


  馬長老本就是個心軟的人,提起這些事情便更是心生感傷,同時通過他柔和的語氣能夠看出,他似乎是想把自己的這種情緒也灌溉到蘇清流心中,說白了,便是讓蘇清流理解寧飛騫,不要對今天的事情記恨在心。


  蘇清流便看了馬長老一眼,此人一心一意全為宗門著想,身上有著當下時世極為匱乏的耿耿忠心,實乃難得之士,說實話,蘇清流雖然沒被說動,但心裏已是有些想順應馬長老的意思。


  隻是,還有些問題,他仍然要問。


  “馬長老,您說寧飛騫的父親叫做寧鷹?”


  “沒錯,怎麽,你聽過其生平事跡?”馬長老顯得有些意外,因為在他看來,蘇清流這個年紀是不應該對寧鷹有所了解的,畢竟寧鷹拜入縹緲山之後便極少拋頭露麵,其狀態,甚至與半隱退都有些類似。

  然而,蘇清流卻是點了點頭,“聽過,他之前……好像是邪修吧?”


  意外變成了震愕,馬長老白眉微擰,“你是從何處聽說?”


  見得馬長老這幅表情,蘇清流便知道果然是那個寧鷹了,不過他當然不會告訴馬長老說他便是百年前的縱橫大帝,寧鷹身為邪修之時所在的那個組織,也是被他手下青鸞一夜蕩平。


  “是偶然間從薑金衣那裏聽說的。”蘇清流不動聲色,旋即又追問道:“既然是邪修,又怎麽會拜入山門呢,當然,我的意思並不是說身為邪修便不可以洗心革麵,隻是據我所知,在江湖中名望地位越是高重的宗門,便也應該越是對這類事情避而遠之的吧?”


  他有此困惑合情合理,因為構成宗門地位的兩大要素除卻實力底蘊之外,便是世人口中的名聲了,且所謂的名聲絕不隻是旁人口中的議論而已,更是會對宗門的發展產生莫大影響。


  這就好像一個人若是名聲臭了便很難交到朋友是一個道理,宗門的名聲臭了,無論招收門徒還是與他宗合作,便都會極不順利。


  而最能讓宗門聲名一落千丈的事情,無疑便是與邪修二字掛上邊兒了!

  所以蘇清流很不懂,縹緲山、或者是江流遠究竟是出於什麽樣的心理,才敢將一個臭名昭著的邪修收納進來。


  對此馬長老並沒有解釋太多,但他的大概意思蘇清流是聽懂了的,其實很簡單,無非便是寧鷹雖為邪修,做事卻存有底線,說白了,他加入邪修可能也隻是身不由己而已。


  且寧鷹並不是在拜入縹緲山之後才與江流遠結識的,而是在此之前兩人便已經惺惺相惜,所以江流遠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接納寧鷹。


  “唉,其實,這世間哪有什麽涇渭分明呢,寧鷹身為邪修之時都做過什麽老夫並不了解,但至少他在拜入咱們縹緲山之後,做的事情,卻一直都是讓大家心服口服的。”


  也不知道馬長老又想到了什麽,兀自感歎起來。


  對於這些蘇清流也不想再繼續了解了,說實話,這方麵的經曆他是要比馬長老體會更深的,世人皆雲邪修喪盡天良,可邪修之中確實也存在許多忠義之士,而他們之所以會走上邪修這太道路,歸根結底,還不是被那些所謂的正道給逼的。


  同樣的道理,中原六巨宗也好,其他大大小小的宗門也罷,這些號稱正道的人群裏,那種披著替天行道謀福蒼生的外衣,背地裏卻禽獸不如的偽君子,難道還少麽?

  回答是肯定的,何止還少,簡直就是太多太多!


  便包括他青鸞衛在內,事到如今,不也是出了四個反叛族類的敗類麽!

  想到這裏,蘇清流便向寧飛騫那邊看了一眼,他覺得自己大概是明白寧飛騫為何如此痛恨青鸞衛了。

  曾經的正義之師,曾經的衛道之士,曾經滿世界的清剿邪修掃除奸惡之時,他們是多麽大義凜然。可如今呢,搖身一變卻成了妖族四大金侯,成了他們曾經口口聲聲要掃滅的敗類貨色,諷不諷刺,笑不笑話!

  有句話說得好,一條魚能腥一鍋湯,蘇清流是知道除卻四大金侯之外,其他兄弟們並沒有變節的,可寧飛騫如何知道?世人又如何知道?


  所以平心而論,如果蘇清流是寧飛騫,他可能也會有這種感覺。


  “馬長老,您放心吧,關於寧飛騫,以後我會妥善處理與他之間的關係的。”


  想明白這些事情後,蘇清流發自內心的像馬長老做出承諾,因為他知道馬長老之所以願意給自己說這些,便是擔心自己與寧飛騫之間摩擦出什麽難以化解的恩怨,而在自己是被他收入宗門的前提之下,若事情真到了那一步,他馬長老夾在中間實在難做,因為如果蘇清流因寧飛騫而出了什麽事情,他一定會抱愧終生的。


  當然,也不僅是蘇清流,每一個被馬長老帶回宗門的弟子,他都會如此照顧。


  人與人的相處之道便是如此了。


  馬長老身為一宗長老,在縹緲山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了,但他還是願意設身處地為這些後生晚輩著想,那麽反過來,蘇清流又怎能由著自己的情緒,給人家不省心呢。


  畢竟,於公於私,其實馬長老都是可以直接站在寧飛騫那一邊的,因為自己就是個新晉弟子,前途並不明確,之前與宗門也沒有任何瓜葛,而寧飛騫卻無論如何都會被當成未來棟梁培養,又有著其父這段往事的牽扯,兩相對比,除了馬長老換成是誰,恐怕都不會懶得跟自己講這麽多了。


  “你能這麽說,老夫委實欣慰,而且你也放心,其實飛騫這孩子在性格上其實也並非一無是處,他隻不過是太敏感、太善妒了而已。老夫隨後也會去跟他說說,相信你們之間的這點小摩擦,便也就散了。”


  蘇清流點了點頭,雖然他知道馬長老根本就不一定能夠說得通寧飛騫,但至少自己這邊,肯定是不會再去計較這些事情了,至於之後寧飛騫什麽態度,會不會懷恨在心咄咄逼人,那便以後再說。


  “鷹十七,好好努力,你無論是天賦還是性格,在老夫招過的所有弟子、甚至包括他宗精英當中,都處於拔尖兒之列,所以老夫很看好你,更打算大力培養你,而你的未來不出意外,也一定大為可期。”


  馬長老拍了拍蘇清流的肩膀,對這個剛招攬來連山門都沒有拜過的新晉弟子,越發滿意。


  相比之下,雖然秦之承奇人異士的身份更具有可塑性,但礙於性格原因,馬長老雖然對他縱容,實際內心深處,卻還是要更得意蘇清流一些。


  這本不是什麽特別之事,可誰又能想到,就是這小小而又正常的偏愛,卻在不久之後,將蘇清流與秦之承之間的關係,撕開了一個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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