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亦非蝦子能戲!
外門小比每月一次,紀秉雲和淩心淩河等人卻已經都入宗兩三年之久,所以他們之間並不是隻有過這一次交手,而是已經交戰數次,結局皆以丙戌居獲勝告終。
故此,紀秉雲的心裏一直憋著一口氣,而這口氣,隨著趙青龍的到來,終於看到了狠狠吐出的機會!
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趙青龍到來不過兩個月而已,但是在上個月的外門小比當中,便已經展露出強大的實力,並且帶領他們丙戌居取得了八十五分的優異成績,位列整個外門弟子居第六位!
也許聽起來第六位並不如何出色,可要知道,那是建立在丙戌居提前遭遇了乙醜居的情況之下,而乙醜居作外門弟子局中的“第二院”,一直以來,都是保持著近乎於內門弟子的強橫實力!
所以趙青龍的實力已經著實稱得上很強了,因為除他之外,外門弟子居中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院居能夠做到成績淩駕於“乙”字開頭的院居之上的事跡,可他趙青龍卻是硬生生近乎憑借一擊之力,將乙寅至乙亥,全部踩在腳下!
當然,對於紀秉雲來說,更鼓舞人心的無疑是別看他們跟趙青龍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但趙青龍卻拿出了十足的帶頭大哥的樣兒,這一個月來,對他們又是指點又是訓練,以至於這短短的一個月內,他跟王長濤的實力,都得到了突飛猛進!
從控氣中期到後期,對於他們這種資質平平又沒什麽背景的普通元修來說,真算的上是巨大提升了。
也許用苦盡甘來形容並不是很貼切,但此時此刻紀秉雲大概還真就是這般心情,作為“鄰居”,他們一直以來隻要在比賽中碰上,便都是被淩河淩心“斬落馬下”,兼之大家又都是從青鸞衛出來的人,即便別人不稀罕說,他們的心裏,卻也一直都憋滿了一股子勁!
而今,這股勁兒終於要宣泄出來了,淩心已經被他打的跌落擂台,那一拳卯足了勁,多了不敢說,叫淩心這個統共讓自己嚐過五次敗過的“宿敵”躺上三兩個月,還是綽綽有餘!
那是一種何其暢快的感覺啊!
紀秉雲誌得意滿,甚至有些飄飄然,他覺得,以自己擊敗淩心後都不曾有太大消耗的這種狀態,緊接著連穿淩雲和淩河,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
到了那個時候,他不僅是給自己爭光出氣,也是給趙青龍賺足了麵子,免得別人再在背後議論,說趙青龍該去跟長老商議,將他調到甲字居去。
“淩括師兄,你還是小心些為好,這小子,嘖嘖,我瞧他可能藏著些本事。”
麵對紀秉雲,也就是淩括的叫囂,蘇清流還未待說話,反倒是對方的趙青龍率先開口。
此人生的有些怪異,手臂奇才直可垂膝,麵容蠟黃瞳孔發赤,但這並不會讓人感到滑稽,反而隱隱有種凶戾的草莽之氣。
此時被他那麽饒有興趣的盯著,蘇清流肯定不至於怕,但也著實覺得別扭的緊。
那種感覺怎麽說呢,便好像孤身一人行走於深山老林,而暗處則是藏著某些凶猛惡獸跟蹤覬覦一般。
“此人絕非善類,但能看出我隱藏實力,若借他的話來講,便是倒也的確藏著些本事。”
蘇清流從趙青龍身上收回目光,不再與之對視,但心中的這種想法,卻是落下了根。
如今這世道啊,真是走到哪裏都一個樣子,頂層尚不討論,底層之間,全都是充斥著稂莠不齊的現象,也不知道時下的勢力都在忌憚著什麽,為何要如此“揠苗助長”,腐蝕自己的根基。
蘇清流心中鄙夷,卻並不妨礙他緩步走上擂台,也不妨礙他與紀秉雲過招。
常言都說一心不能二用,這句話很對,但不絕對。
比如像此情此景,蘇清流犯得著聚精會神以應對區區一個紀秉雲?
很顯然是不需要的,輕描淡寫中將他擊敗毫無難度,甚至心有旁騖之下,他又能逼出自己幾分本事?
“青龍哥放心,咱們這次誌在爭奪前三,所以您隻管安心備戰甲乙級院居便是,剩下這些臭魚爛蝦,我跟王長濤便足以擺平!”
蘇清流對紀秉雲毫不在意,人家紀秉雲又何嚐在意他了?
跟趙青龍誇下海口之後,紀秉雲趾高氣昂的回到擂台中心,一仰脖子,道:“你既然還敢上台,那我也能算你是條漢子,而且咱又是同院,這麽著吧,我給你留足麵子,你說幾招合適,我便幾招之後敗你。”
“雖說外門弟子對於巨宗並不是精力所在,甚至隻是視如雜役,但再怎麽說,好好培養也終究能挑出幾個人才,搞不懂,實在搞不懂,難道現今的時世,連巨宗都需要濫竽充數以壯聲勢了?可就像趙青龍紀秉雲之流,便是人數再多,又有何意義,還不是有弊無利?”
蘇清流全然沒把紀秉雲的話聽在耳裏,兩人的差距也由此可見一斑。
兩兩放對,蘇清流想的是整個天下的元道局勢,而紀秉雲想的卻是在這不值一提的外門小比中呈呈威風,很顯然,這種差距既是源自於實力,更是源自於格局。
有些人,注定便是碌碌無為隻能在底層摸爬滾打,這並不是他不夠幸運,而是他天生就是這樣的坯子。
而另有些人則不然,比如許中遠、蘇清流就可以這麽說,類似許中遠的那種機會,那紀秉雲不是沒有,當初許中遠能博蘇清流認同而傳授八極金輪,並不是因為許中遠天賦如何,而是因為這個人的身上便有那種誌在青雲的特質。
可反觀紀秉雲,明顯是沒有的,他也是青鸞衛上來的人,所以毫無疑問他也是見過宗門長老的,而在這種前提之下,如果他這人真的可以,宗門長老還會把他“發往”丙字居?
這就跟天賦關係不大了。
因為蘇清流和秦之承就是最好的例子,很顯然,按馬長老的眼光,但就天賦而言,奇人異士秦之承的培養價值顯然是要高於蘇清流的,可事實證明,馬長老還不是對蘇清流格外高看一眼?
某種程度上,紀秉雲和許中遠又何嚐不是這種關係。
但區別,卻是如同雲泥。
所以說,人和人之間是真的有差距的,這無關於身世背景後天努力,隻關於心境格局!
心境不行,任爾再怎麽勤勞努力也終究難成大事。格局不夠更慘,便是自始至終,眼中都看不到大事,更遑論去追尋……
“嗎的,老子在與你說話,你他娘是聾了不成!”
紀秉雲五次三番優越言語,蘇清流卻充耳不聞,這讓前者倍感憤怒,此番咒罵過罷,已是放棄了那些口舌之快,有心一拳將之震斃。
台下,淩河看出紀秉雲殺心,不由的心頭一緊,一句小心脫口而出。
然而蘇清流仍隻是在那裏不聞不動,“唉,皆雲此世乃是元道盛世,嗬嗬,也不知這安撫人心的消息是不是壓根就是中原巨宗聯合放出來的欺世之詞。”
歎氣聲中,拳峰已至眼前,元息湧動,直奔額心。
半寸不到,蘇清流這才猛然擰眉,“比試切磋心存殺意,放肆!”
一聲怒喝,元息轟鳴,滾滾之音如雷霆震蕩,前一刻還一臉凶殘殺機畢露的紀秉雲,一瞬間便變得麵容扭曲,七竅都滲出些許血跡!
可是,台上台下卻一片平靜,竟然除卻紀秉雲之外,再無一人聽到這句喝聲。
包括何長老在內!
“啊!!”
紀秉雲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嚎,緊接著便是雙手死死捂著耳朵,一時間隻覺耳鼓已被震碎,腦海中更是千針萬刺,直欲破開天靈四射而去。
噗通。
慘叫哀厲,卻夏然而止,當人們茫然至極的看向場中時,紀秉雲已經雙眼上翻吐口白沫,直挺挺的仰倒下去。
“這…?!”
王長濤一臉不可思議,轉頭看向了趙青龍。
蘇清流的感覺沒錯,趙青龍再拜入縹緲山之前確實是一方草莽,而是是手底下有過幾十條過往商客之性命的那種大匪,所以他自然也是見過一些場麵的,眼下自然也就沒那麽驚惶。
但不驚惶不代表他很鎮定,雖然他遠不止於向場中大多數人那樣發出驚呼,可他的心裏,卻又何嚐不是驚濤駭浪!
這得究竟是多大的差距才能動都不動便將對手放倒在地?
身為禦氣境,他覺得自己辦不到,搬山境興許也不行,除非有什麽特別的本事。
高台之上,何長老都是一躍而下,飄身入場後先是探了探鼻息,旋即又把了把脈博,確認並無性命之憂後,這才看向蘇清流。
眼中的質問之意很是明顯,毫無疑問,他這個堂堂長老也沒看明白怎麽回事。
這倒不意外,畢竟在他們的視角裏,紀秉雲便隻是衝著衝著眼看即將拿到勝利,然後突然倒地不起,蘇清流並沒有出手,甚至連話都沒說……
“你使了毒?!”
何長老擰眉質問。
蘇清流不由失笑,“我動都沒動如何施毒,再說您堂堂外門長老,鼻息也探了,脈也把了,是不是中毒你還用問我一句?”
何長老眉頭更緊,雖對蘇清流的語氣很是不滿,但也著實找不到丁點證據。
可這人怎麽突然就倒了呢……
想了半天,為了抱住他長老的麵子,姓何的隻能大袖一揮,“本長老已經探明,淩括體內氣機混亂,必是修煉不當所致,方才全力出手加重此狀,這才會七竅溢血昏厥倒地。此局,淩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