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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血債血償

  警察離去后,屋中就只剩下韋瀾和向偈,雖然夜中與男人單獨相處,韋瀾並不害怕,向偈只對男人有興趣,自己是個女人倒安全了。


  韋瀾始終弄不懂這些女人抓石復陽的用意,一個炒菜難吃的蹩腳廚師而已,除了長得不錯外,其他的一言難盡,總不會是這些女人抓石復陽去配種吧。石復陽雖相貌英俊,但全天下又不是只剩下他一個帥哥。


  「你說,她們抓石復陽幹嘛?」


  向偈搖頭,這隻有抓石復陽的人才能知曉。


  「韋小姐,你和復陽認識多久了?」


  「幾天,這次去建康認識的。」


  向偈哦了一聲,半晌道:「韋小姐,我目前猜測可能與你有關係。復陽在建康22年都沒發生過異常事,但你出現后,這些女人也隨之出現了。」


  「怎麼和我有關係?我又不認識這些女人。」韋瀾心裡不舒服,向偈的推測也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吧,聽起來還似乎懷疑自己和抓走石復陽的人是一夥。


  「韋小姐,你能說說為什麼要去建康嗎?你和復陽是怎樣認識的?復陽為何要和你來江城?」此時,向偈也對韋瀾充滿了疑問。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我反正對石復陽沒有壞心思。」在向偈連翻的追問下,韋瀾有些火了,這簡直是把她當犯人審問。


  韋瀾瞅著向偈,那左臉頰上的疤痕在燈光的映襯下十分明顯,韋瀾越看他,越覺得面目可憎了。


  向偈聽出韋瀾的怒氣,這小姑娘完全藏不住心思的,什麼都寫在臉上,其實也挺可愛。


  「抱歉,韋小姐,我不是說你對復陽有壞心思,這事透著古怪,希望你能回答我的問題,這可能對找到復陽很有幫助。」


  韋瀾心中不斷腹誹,她稱呼石復陽,向偈稱呼復陽,明顯他和石復陽的關係比自己親近,真是臭不要臉的自來熟男人。


  「事情是這樣的,我在搬到這屋子后,在箱子里發現了一張1955年的報紙,報紙上有一則尋人啟事……」說到這裡韋瀾臉紅了,再次吐露對石中流的好感令她好羞澀。


  向偈出神地凝視她,看紅雲爬滿她清麗的面頰,這時候向偈發現這個年輕姑娘其實長得挺好看。


  鵝蛋臉兒,彎彎的柳葉眉,杏仁似的撲閃的大眼睛,鼻樑挺直,豐潤的嘴唇,整個面目就像是一枚新月,嬌羞清新。


  一直他都沒正眼看過她的臉,忽然瞧她紅臉的樣子才發覺。


  「嗯,你看到尋人啟事怎麼了?」向偈輕聲問道。


  韋瀾臉上發燒,直燒到脖子根都紅透了,她動了動嘴唇但還是說不出口,突然她背過身體,吐出一口長氣,望著屋頂道:「尋人啟事是找一名男子,很久以前他在江城失蹤了,他家鄉的老婆病重,所以登了這個尋人啟事。」


  「嗯。」向偈奇怪地瞧著她纖瘦的背影,有些不明白她為何轉過身去說話。


  「尋找的那個男子很俊,我看到他的照片時,心臟就彷彿是被雷擊一般。你懂這種感覺嗎?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我是不是好傻,明明他和我不是一個年代的人,我們相隔幾乎一個世紀。我將那則尋人啟事剪下來,放在自己的錢夾中,希望能每時每刻都看見他。」


  向偈又輕輕嗯了一聲,他並沒覺得這個姑娘傻,相反她很純真。


  韋瀾伸手摸著自己的臉頰,皮膚像有火在燃燒,可就在這時韋瀾忽然不羞澀了,吐露對一個人的好感不是什麼難為情的事,她甚至需要向偈認可她的眼光,然後認為她喜歡這個人沒有錯。


  她從錢夾中找到那張薄薄的紙片,鄭重地遞到向偈的面前。「這就是他。」


  向偈瞧著她認真的神色,這張紙片承載著她深深的情意,因此向偈用雙手接了過來。那果然是張尋人啟事,向偈沒有看清尋人啟事中的內容,卻先看到那張照片。


  冷峻的神色,如深海般幽遠的眼眸,宛若青山般挺拔的鼻樑,還有如岩石般深刻的下頜。


  向偈抬起眼去看韋瀾,韋瀾的面頰依舊很紅,像熟透的紅蘋果。「他叫石中流,每次看到他的照片,我的心就會悸動,隔著百年的時光,我想我看到他的照片就是一種緣分。」


  「你很傻。」向偈輕聲道,現在他開始認為這個姑娘很傻,而且還是傻得出奇。他的視線掠過了照片,固定在尋人啟事的文字上面。


  石中流,男,28歲,1899年生人,1927年4月來江城,同年12月失蹤。其妻李玉芬身患重病,命在旦夕,望有知情人告知其下落,或石中流見報后速歸,與妻見最後一面。


  他的嘴唇咬了起來,咬得很重,平靜的眼眸中突然波瀾壯闊,風急雲涌,瞬間那眼眸就再也不能盛下那滿溢的淚痕。


  淚水無聲地落下來。


  這時韋瀾正看著屋頂,腦中想著石中流英俊的面貌。


  向偈悄悄擦乾眼淚,他同樣也背轉過身體,道:「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去建康。」


  「就在我搬入這房子的第二天,我外出時不小心撞到一部勞斯萊斯,本來對方要我賠償,但是車主看到我錢夾裡面的那張尋人啟事,非但不要我賠償,還約我在茶軒中見面。那個車主是從美國回來的華人,他問我和石中流是什麼關係。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就撒謊騙他,說石中流是我的高祖父。於是車主相信了,硬要塞給我一張100萬的支票,並說石中流曾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當然不肯要了,可是車主拿話逼我,說他不願意被人恥笑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就這樣,我不得不接受那張支票,但同時我又深知,這張支票不屬於我,它屬於石中流的後人。所以,我根據尋人啟事上的地址來到建康。遇到石復陽也是湊巧,這個蹩腳廚師炒的菜真是難吃,裡面還有蟑螂。總之,是不打不相識。昨天,我確認他是石中流的後人,就將100萬的支票交給他。」


  「後來我們在路上遇到那些女人,她們說石復陽對她們的妹妹始亂終棄,將他抓走。你救了石復陽后,我擔心那些女人會再來抓石復陽,所以我就勸他到江城躲上幾天,另外再將支票中的錢取出來。這就是事情的前因了,後面的你也知道了。」


  「那個車主叫什麼名字?」


  「麻生一。」


  「麻生一。」頓時向偈驚呼起來,道:「你確定他叫麻生一嗎?他長什麼樣子。」


  「就是叫麻生一,我當時還說他的名字和那個日本戰犯麻生一郎名字只差一個字呢。長得嘛,年輕時應該挺英俊的,國字臉,雙眼皮的褶皺很深,眼珠子微偏藍色。」


  向偈握起拳頭,手背上青筋突起。


  所有人都回來了,回到這個城市,那麼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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