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拋棄生身之母
從窗口看出去是巍峨的青山,一半被陽光覆蓋,一半又在深深的陰影中。韋瀾緊盯著窗外,從窗口顯出的風景,讓韋瀾感覺陌生又熟悉,這裡應該來過。
韋瀾的視線回到別墅內,別墅的裝飾比較淡雅,牆面是白色,傢俱是淺棕色,窗帘是淺綠色,除了牆角的花樽,幾乎就沒有其他的顏色。
整個屋子泛著幽冷的光,如同麻生一的眼睛。
麻生一悠閑地品茶,一邊看著面前強裝鎮定的韋瀾,這小姑娘的內心比一般人要強大許多,直到現在她的精神還沒有崩潰,如果換作其他人,估計早就奪門而逃了。
這是個稚嫩的小狐狸,但她的心思瞞不過他。
韋瀾大談茶經,她祖輩都是茶農,談起茶來幾天幾夜都講不完,現在韋瀾只想拖延麻生一的時間,只要麻生一的殺機晚動一分鐘,自己的小命便能多保住一分。
「美國與日本、韓國、越南、新加坡、澳大利亞等國都能友好,卻為何與中國無法和平共處?」
韋瀾不假思索,道:「因為在美國的眼中,只有中國才能成為世界最強的國家啊,一個人怎麼會和自己的敵人和平共處呢。」
「你的意思就是說,日韓等國就不能成為世界最強國?」麻生一沉下臉。
「我沒這個意思,是美國這樣認為,對於沒有威脅性的國家,在美國的眼中就是貓貓狗狗,平時逗逗開心,所以美國與日韓等國的關係大約也就是主子和寵物了,難道你沒看到這些國家的領導人就像貓狗一樣屁顛屁顛地跟在美國後面聞屁嗎?」
麻生一沉默了,韋瀾說的話雖不好聽,但事實擺在眼前。
「小朋友,你是個很聰明的人,我可以幫你移民,讓你去麻省,或是哈佛讀書。」
「別,中國挺好的,地大物博,移民在我看來,就是拋棄生身之母。而且對於一個沒有歷史的國家,我不感興趣。」
「拋棄生身之母?有意思,此話怎樣?」麻生一玩味她的話。
「祖國是母親。我先不評判那些21世紀以前移民,或者是二代移民的人,反正現在人移民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一個連自己國家都可以拋棄的人,那和拋棄生身之母有什麼區別。」
「那倒也是。」
韋瀾不安,剛才的話似乎句句打麻生一的臉,弄不好麻生一惱羞成怒,一把將自己給咔嚓了。「麻爺爺,你能不能讓我見見石復陽?」
思來想去,韋瀾認為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弄清石復陽在哪裡?是否安全?
「他也在這裡。」麻生一笑吟吟地道。
「石復陽也在這別墅里?」韋瀾慌亂地左顧右盼。
「是的,不過他的身體不太好。」
頓時韋瀾大吃一驚,道:「麻爺爺,你不會對他用刑了吧。」
「小朋友,現在可是新時代,我怎麼可能會對他用刑。實話告訴你,我給石復陽檢查過身體,他有輕度的貧血。」
「貧血?」韋瀾一怔,石復陽那麼個大個子居然貧血,可是也對,那胖子老闆壓榨石復陽,石復陽賺的那點錢估計還不夠塞牙縫。
韋瀾不禁心酸起來,沒想到石中流的後代竟淪落至此。
「對,他的身體狀態不是太好,而且他拒絕進食。」
韋瀾起了疑惑,麻生一明明說過他是石中流的仇人,為什麼麻生一會談起石復陽的身體。「麻爺爺,我有些聽不明白,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朋友,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我身患白血症,而石復陽的骨髓配型與我高度吻合。」
「你要移植石復陽的骨髓。」韋瀾恍然大悟,怪不得麻生一會莫名其妙的提起石復陽的身體。「可是,你怎麼會想到和石復陽做骨髓配型?」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小朋友,我請你來主要是想請你幫一個忙,勸說石復陽好好休養身體,我希望在一個月內改善他的體質。」
「一個月呀?這太快了吧,就算是豬也不可能一個月出欄吧。」
瞬時麻生一哈哈大笑,道:「小朋友你說話真有趣。是的,這個時間太快了,可是我的病不能再拖,白血症瞬息萬變,我必須要石復陽在一個月內體質適合進行骨髓提取。」
韋瀾沉思,不管怎樣先應承麻生一,等自己和石復陽見了面再想辦法,兩個臭皮匠興許也能頂上個諸葛亮了。韋瀾正要開口,忽然發現麻生一目光炯炯瞧著自己,不禁失色。
「糟了,不知剛才我有沒轉眼珠。」韋瀾心道。
麻生一給韋瀾又倒了一杯清茶,道:「小朋友,你可願意幫我這個忙?」
「當然願意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麻爺爺,你現在就帶我去見石復陽,我一定勸說他,在一個月內把他養得白白胖胖的,到時你是要燉著吃,還是煎著吃,請隨便。」韋瀾打著哈哈。
「真有趣,小朋友,你實在太得我心了。」麻生一眉開眼笑。
言畢,麻生一便令張大北帶韋瀾去見石復陽,韋瀾跟在張大北的身後擠眉弄眼,甚至做鬼臉,突然張大北猛地一回頭,韋瀾嚇了一跳,趕緊把舌頭伸回唇腔。
張大北笑了兩聲,笑聲十分刺耳,這讓韋瀾感覺到不妙。
從樓梯下來,到了一樓,張大北走向一間雜物房,他推開雜物房的門,示意韋瀾先進去。韋瀾踏了進去,雜物房中沒有開燈,走進去幾步后便伸手不見五指。
張大北摸出手機,調出照明模式,韋瀾借著光一看,這雜物房中居然沒有燈。
「麻爺爺真節省,居然連燈也不裝一個。」韋瀾想和張大北套近乎,這張大北看起來不是太精明,說不定能對自己逃走有幫助。
張大北只是笑,並不接話茬,頓時韋瀾覺得沒趣。
雜物房中有一條30級的台階,張大北和韋瀾走下台階,便見一扇嚴嚴實實的防盜門。張大北在口袋裡窸窸窣窣摸了半晌,才找出一枚鑰匙,開了門。
「進去吧,韋小姐。」說完,張大北伸手朝韋瀾背後一推,韋瀾猝不及防,向前撲出了兩三米遠才停住腳步。
地下室中燈光明亮,宛如白晝,有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側卧在塌塌米上,韋瀾向他走過去,他仍是一動不動地躺著,彷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