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最好的律師
第五百八十五章 最好的律師
「不是我犯事,是我被碰瓷。」江思豪沒好氣道,「我好好開著車,這個人突然衝出來,要不是我反應快,他就上天了。」
姜芮書看了看病床上的人,四十多歲的樣子,大概是因為車禍受傷,他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幹得起皮,皮膚粗糙,看起來很滄桑,似乎經常從事體力勞動,有點像流浪在城市裡的民工。
他眼神陰鬱,死氣沉沉的樣子,見他們進來變得十分警惕。
姜芮書收回目光,給了江思豪一個詢問的眼神。
提起這個江思豪氣得要死,「不讓我走,威脅要自殺,我特么招誰惹誰了?」要不是這樣,他早就一走了之。
「責任認定出來了沒?」
「還沒有。」
「你有沒有違章?」
「應該沒有……吧?」
這語氣一聽就心虛,違章撞人,那肯定得負責任。
姜芮書的表情很明顯,江思豪不甘心道:「我可能有點超速,但他肯定是碰瓷的。」
「這事等責任認定出來,看認定負責就行了,你叫我們來幹什麼?」姜芮書很想給他腦門一個暴栗,拿她和秦聿當什麼人?給他收拾爛攤子的嗎?
「我這不是人生地不熟,在S市就你一個朋友。」
「陸斯安呢?」
「別跟我提姓陸的,那傢伙一點律師的職業道德都沒有,我不放心把事情交給他。」
「S市這麼多律師,你找別人不行?」
「你身邊這位不就是?」江思豪抬起下巴指指一直不吭聲的秦聿,「以我的身價,要找當然找最好的律師。」
「……最好的律師?」病床上的男人突然出聲,他的聲音像砂礫摩擦過一樣,沙啞又刺耳,聽得人耳朵發疼。
「當然。」江思豪的底氣十足,他好歹也是法律專業出身,雖然學藝不精,但也知道這次事故的責任劃分,「我告訴你,雖然責任認定還沒出來,但是撞車是你自己撞的,主責肯定在你,你想獅子大開口還是歇歇吧,不然我叫律師告你。」
「有多好?」
江思豪以為他不甘心,「打官司從來沒輸過,該賠償我會賠償,但你要想跟我打官司,最好掂量掂量。」
姜芮書想說秦聿可沒答應給你打官司,不過聽他的話,這個傷者是碰瓷的,便沒有揭穿他。
「我不要你賠錢。」男人抬起頭看著秦聿,死氣沉沉的眼睛里暗暗翻湧起來,「我要這個律師幫我打一場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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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大安律所。
還沒到上班時間,茶水間人來人往泡茶的泡茶,泡咖啡的泡咖啡,短暫地聊幾句,頗為熱鬧。
「小趙你看什麼呢這麼生氣?」蕭然端著一個咖啡杯,打著呵欠走進來,見趙思雨捧著手機氣呼呼的,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趙思雨抬起頭,不平道:「有個地方好多小孩才幾歲就送到雜技學校學藝,那根本就不是正規的雜技學校,小孩在裡面非打即罵,很多雜技都是殘害身體的,那種什麼縮骨功,要不斷讓關節脫臼再接上,嘶……他們又沒有科學的方法,很多小孩因為從小訓練,長大後身體不是有這種問題就是那種問題……這根本就是在殘害小孩,你不知道記者去採訪的時候場面有多可怕,不過好在被揭露出來了,這學校肯定開不久。」
蕭然湊過來看了眼,只見微博上九宮格,照片上的小孩又瘦又小,有的滿臉淚水,有的傷痕纍纍,實在觸目驚心。
評論里怒氣衝天,一個個恨不得化身正義使者將黑心學校關閉。
蕭然給自己泡了杯咖啡,「關了學校,你們讓這些小孩去哪裡?」
「他們那麼小,當然應該上學。」
蕭然輕笑了聲,「山裡那麼窮,很多人一輩子走不出來,學雜技其實也是一條出路,苦點也總比呆在山裡強,至少能走出大山,你們覺得這種學校殘害孩子,但人家家長可不一定這麼認為。」
「可他們都還是孩子,最大的才十三四歲,最小的三歲,他們都說學雜技不是自願的。」
「飯都吃不飽,說什麼願意不願意?」
「……這種情況國家不管嗎?國家不是有扶貧嗎?」
「孩子太多,祖國母親想管也沒辦法一下子全部到位,看著吧,這些孩子肯定是被這些記者哄了,後續是福是禍還不定呢。」
「不是吧?」趙思雨不信,「這個記者很有名,經常揭露各種社會黑暗現象,是個非常正義的人,好像還拿過什麼新聞獎呢。」
「如果經過這次曝光能讓那些小孩有新的出路的話。」蕭然不以為意笑了笑,沒有繼續這麼話題,「小趙,你實習要結束了吧?」
說到這個,趙思雨興奮起來,「嗯,正準備申請材料,回頭讓秦律師給我簽字。」
申請執業后,她可以獨立辦案了!以後就不會再受制於人啦!
她已經做好準備!讓案子來得更猛烈些吧!
「執業后你準備在留所里還是轉其他所?」蕭然突然問。
這可是個敏感問題!趙思雨毫不猶豫道:「當然是留在大安!」
蕭然淡淡笑了笑,「那你最近可要哄秦律師開心點,他作為你師傅可是能直接決定你實習合格還是延長實習期的。」
趙思雨頓時心頭一緊,「……我最近沒得罪他,應該沒問題吧?」
「實習表現是看你平時表現,不是臨時抱佛腳。」
想起秦聿平時對她橫眉冷對,動輒一頓罵的,趙思雨心裡忽然沒底,很沒自通道:「我平時應該好好吧?工作積極認真,就是有時候意見跟秦律師有點分歧,秦律師沒那麼卑鄙吧?」
蕭然突然掩唇一笑,輕咳了一聲。
「誰卑鄙?」一道冷清的男音突然響起。
聽到這聲音,趙思雨差點把手機扔出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完蛋!
她脖子跟機器人似的咔咔地一點點轉過來,對上秦聿那張令人賞心悅目的臉,但她一點愉悅都沒有,只有惶恐和懊悔。
她垮著一張臉,差點哭出來:「秦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