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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假麵下的狂歡

  我今天喝酒有點猛上了頭,看東西都覺得是歪著的,走起路來更是腳步不穩。為了維持身體平衡,走到門口有棵巨大銀杏樹的酒吧門口時,生生累出一身的汗。


  剛才路過的時候,依稀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坐在靠河的散座兒上,燈光明明暗暗地打在他身上,側臉與何連成一模一樣。


  因為孟凡坤一直跟在我身邊,我又喝了不少,腦子轉得不夠靈活,剛才走到橋上以後才猛然回過神,坐在那棵大樹下麵,背對著我的人是何連成。於是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支走了孟凡坤,自己走了過來。


  此時,那張桌子旁空無一人,隻剩下一盞掛在上麵的燈還在搖晃,就像剛剛有人離開一樣。我站住腳步,揉了揉眼,不知道看到的是醉影,還是錯覺。


  我失望地搖了搖頭,最近心裏對他的思念越來越厲害,簡直快魔怔了,每看到一個背影相似的,都恨不是跑過去看看正臉兒。


  這時孟凡坤已經找了過來,手裏拿著一盒煙一個火機,遞過來問:“林姐,你在找人嗎?”


  “好像認錯人了。”我也不多解釋,和他一起回了酒吧。


  鄭海濤幾人都喝嗨了,於淼和許晚雲兩個人在爭麥克風,小臉蛋兒都都紅撲撲的,眼睛亮得像夜裏的貓一樣。


  包間裏沒找到陳曉彤和方豆豆,鄭海濤非常大聲地說:“林姐,今天正巧趕上酒吧的假麵舞會,他們……幾個……”他說著打了酒嗝又說,“咱們也去……”說著又指了指正在唱歌的許晚雲和於淼說,“她們兩個不會,姐姐陪我去跳……”


  “林姐,你喝得有點多,我去倒杯熱水給你解解酒。”孟凡坤倒是個有理智的,他一把推開要過來拉我的鄭海濤,把他按到沙發上,然後轉身出去給我倒水。


  “好。”我點頭應了一聲,坐在沙發上休息。


  他們幾個精力旺盛,怕還要再玩一兩個小時。我最近半年以來,基本沒去紫金台,養成了早睡的習慣,看看時間到了十二點半,眼皮有點困乏了。


  孟凡坤轉身出去以後,鄭海濤馬上站了起來,推著我的肩膀說:“姐姐,難得做下這麽大的項目,咱們也該高興高興,不是……你陪我下去唄……”


  我揉了揉頭,說:“喝多了,頭疼。你自己去玩吧。”


  “姐姐,沒事兒,跳舞出出汗,一發散就好了。”鄭海濤的理由很充分。


  我還沒想出更有力的理由,就被他連拉帶扯給拽下了樓。


  走下樓梯,我才發現一樓大廳果然正在舉行氣氛火熱的假麵舞會。


  無數個年輕男女戴著不屬於自己的麵具,在舞場瘋狂地跳著。


  可能是因為有一張麵具擋住了自己平常的矜持,每個人的動作都狂野火爆,特別是一些單身男女,不知是否認識,卻在舞池裏毫無忌憚地互相廝磨著身體,場麵火爆異常。


  鄭海濤把我拉進舞池,才跳了兩圈我就找不到他戴著蠟筆小新的臉。鄭海濤本來就是個性格比較歡脫的,我就不該被他拉下來。這下好了,他不知道瘋到哪兒去了,我一個在狂歡的人群裏,忽然覺得孤獨沒頂。

  我想穿過人群回到樓上,或許坐在沙發小睡一會兒才是此刻最適合我的運動。可是,我小看了人們對於假麵的熱情。我每走一步都會被某個麵具男攔住,動作間都是挑逗。


  我有點手足無措,在我熟悉的音樂聲裏,我迷失了自己,被幾個人圍在中間,每個人都做出一副邀舞的樣子。


  此時一個戴著無麵男麵具的人突然被人群擠了過來,他那張麵具我很熟悉。是《千與千尋》裏無臉男的麵具,畫上去的嘴角上揚,似乎笑非笑的樣子,一對無辜橢圓形的眼睛也是畫上去的,隻留了兩個小圓孔,看不清後麵戴麵具的眼神。


  他的身材很好,節奏感超強,每一個步子都落在鼓點上,嫻熟的舞技讓另外幾個人知難而退。


  他圍著我跳舞,舞技很好,我幾次推開他說:“對不起,我不喜歡跳舞。”


  他對我的話充耳聞,反複炫著自己的舞技。我真沒有跳舞的心思,被鄭海濤強行拉下來以後,他轉眼又不見人影,心情有點不爽。


  我被他差不多糾纏了十幾分鍾,他的舞技已經若得舞場裏的人注意,周圍的人甚至給我們讓開了不小的一片空地兒。


  我被這個行動古怪,啞巴一樣的怪人搞得有點下不來台。


  鄭海濤不知道啥時候扭了回來,看到那人挑釁一樣的舞技,對我說:“姐姐,上。我就不信你秒殺不了他,你身材比他好多了。”


  其實很多時候,人被架到一個位置上以後,會激發一些潛能。更何況,我隻是今天沒心情跳,而不是不會跳。


  我的性格就是這樣,被逼到沒有退路的時候,就會反擊。


  我藏在麵具後的臉露出了笑,心裏那點不肯輸的倔勁兒被挑了起來。我幾步跟上了節奏,與無臉男鬥起舞來。


  酒吧的DJ很擅於調動場內的熱情,舞曲越來越勁爆,節奏也越來越快。這種快節奏的舞曲,不要求你有多專業舞技,隻要膽子大跟得上節奏就行。


  他在麵具後麵看著我,終於越跳兩人間的距離越近。在一個猛然撥高的節奏轉換時,他突然拉起我的胳膊,我在他手下連續旋轉三圈。


  默契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產生,隨著舞曲轉換,終於到了最開始的貼麵慢舞,他緩緩靠近我,一種讓我心悸的熟悉感逼近。


  隨著樂曲越來越舒緩,陌生男女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甚至有人掀起了麵具,與麵前的人貼麵熱吻著,滿場的曖昧和奸情。我不合適宜地與麵前的人拉開距離,生怕再遇到一個情不自禁,強吻過來的。


  我戴著了一張半麵妝的麵具,一半豔若妖孽,一半清純的低眉順眼。和我一起跳舞的人卻一張無臉怪,嘴角怪詭地上翹,似笑不笑,麵無表情……


  這一對組合和場裏各種組合比起來節奏卻出奇的合拍,身體之間隻有幾厘米的空間,在他的配合下,我竟然在不想跳舞的時候漸入佳境,就連心裏因剛才遇到薛向銘的那一點鬱悶也消散怠盡。

  最後一曲結束以後,DJ換了樂曲,舞池中的人緩緩散去,台子中央鋼管舞娘上場,我們也被人群慢慢擠散。


  我跳了半個多小時的舞,滿頭大汗,覺得頭昏的感覺過去了,好像真的醒酒了。


  回到包間,看到孟凡坤正站在門口,看到我進來忙說:“林姐,你沒事兒吧,剛才我回來看到你已經下去了,在舞池裏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你的影子,隻好上來等你。”


  我看了看包間裏的人,隻有他和許晚雲在,其他人還沒回來,就掏出卡交給他說:“我老了,和你們一起玩體力不支,等一下你結個帳,我先回去。”


  “林姐,要不要我送你?”孟凡坤問。


  我搖了搖頭,留下卡離開了酒吧。


  回去的路上,我猛然想起來,在舞池裏那種熟悉的心悸感是怎麽回事——那是我與何連成跳舞時才有的感覺。


  “司機,停車。”我不自主地喊了一聲。


  車子靠邊停下來,司機回頭問我:“你要下車?”


  我這才明白剛才自己說了什麽,搖頭道:“沒事,繼續走吧,想到一點事兒,來不及了。”


  是的,如何來得及?錯過了以後,永遠沒有回頭的機會。


  在酒吧裏,真的是他嗎?


  與阿卡公司的簽約儀式在一周後舉行,當天晚上有一場酒局。也不知道是我那天和公司幾個男孩子說的話起了作用,還是這幾個孩子本身就酒量很好,表現都不錯,幫我擋了不少酒。


  喝到最後,鄭海濤都開始說胡話了,一個勁兒摟著孫博連喊老哥。


  孟凡坤倒是個最穩重了,抱住鄭海濤送到了休息室,才避免他在這裏繼續丟臉。


  孫博連找了個機會與我單獨碰杯,湊過來低聲說:“這下塵埃落地了,樂怡想好怎麽謝了我嗎?”


  “那當然,下周我一定親自請孫總吃飯,好好表示。”我笑著與他碰杯,一飲而盡。


  阿卡公司這一次選擇的合作方有我們公司,薛向銘公司,還有楚毅公司。楚毅沒有親自參加簽約儀式,派了一個帝都的總經理過來。


  參與方眾多,不過多喝幾杯酒,倒沒被格外刁難。


  當天晚上回到家,已經是淩晨兩點鍾,我同往常一樣酒醒以後睡不著,赤著腳坐到臥室的飄窗上,打開窗戶抽煙。


  冷風吹進來,一室的清冷。


  孫博連這人比薛向銘更難對付,薛向銘雖不是個好人,卻因為年紀小,壞水沒有孫博連多。


  我能用拚酒擋住薛向銘兩次,卻不能用同樣的理由擋住孫博連。


  在商場上摸爬打滾這麽多年,孫博連是一個與何則林有幾分相似的老狐狸,否則不可能從產品設計部爬到公司高層的位置。


  對於如何向他表示感謝,我有點頭疼。


  男人想要什麽,我很清楚,問題的關鍵是,我願意不願意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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