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小禮物
何連成的語氣讓我害怕,卻又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或者接他的話,隻好閉嘴專心給寬寬喂奶,他偎在我身邊看著寬寬吃飽以後,抿了抿小嘴閉上眼睛睡著了,才接過去抱寬寬進房間。
我跟在他身後,看他細心地把孩子放回床上,蓋好被子,然後回頭看我。
剛才寬寬醒來之前,我們雖然已經把話說開,但心裏還是有一道梗。我知道這道梗的消融還需要時間,我不能讓他馬上接受我的道歉,然後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同樣,於淼的事我耿耿於懷好多天。
他的表情讓我覺得心疼,我知道這種感覺,走上前抱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胸口低聲說:“連成,對不起,我真不知道他會那樣。”
“我知道,就像你說的那樣,你對我有多少信任,我對你同樣也有。可心裏依然難過。”他回抱了我一下。
“洗澡去。”他沉默了一會兒,擁著我到了浴室,把熱水重新打開,拿著花灑表情認真,一寸一寸幫我清洗身體。我知道,他不想我身上有別人的印跡,有別人的味道。
我想說心裏覺得真的有點委屈,可這委屈很快被我壓了下去。換位想一下,何連成的表現算是淡定的了。
“他都碰了你什麽地方?”他低頭問著,我乖乖用手指了一下,“這裏,這裏……沒了。”
他用手在我身上打了香皂,一遍一遍洗著,直到皮膚被搓得紅到要破了,他才怔怔停下手,花灑無力垂到地上,一隻手猛然重重砸到牆上,把我圈在懷裏低聲說:“樂怡,我連你都保護不了,我心裏好疼,就像被人抓住揉搓一樣。”
我聽出他聲音裏的啞意,心裏那一點點的委屈頓時沒了蹤影,滿心都是對他的心疼。
自從失憶事件以後,他像是一下子真正成熟起來,從來沒有在我麵前流過眼淚,偶爾生氣或者鬧別扭,他最多隻是語氣冷幾天。
這樣的他讓我覺得無助,不知道如何是好。
“連成,我知道這都是我不對,但我向你保證,我真沒暗示過他,也從來沒有勾引過他,真的。我隻是覺得他幫我很多,不忍心看他昏倒在那裏。你明白嗎?”我放緩了語速,細細解釋。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就是難受。”他聲音低沉。我沒辦法再解釋,也無法更加直白地表示自己有多愛好。
我惦起腳,去親吻他。輕柔地吻他的唇……他的臉……他的鎖骨……他的喉結……
他的身體終於慢慢恢複了熱度,捧起我的臉問:“你愛我嗎?”
他很少這樣鄭重的問我,偶爾有一兩次在那種時候問我這句話,都被我故意裝聾作啞蒙混過去。而這一次他問得直白,讓我沒有退路。其實我在心裏已經回答了多少次,我愛你我愛你……我怎麽可能不愛他,我隻是覺得某些話不必掛在嘴上,我張了張嘴說不出來。
“看著我的眼睛,明確的告訴我,你愛不愛我?”他固執地問,炙熱的身體緊緊摟著我。他炙熱的氣息噴到我臉上,給我溫暖而安定的感覺。
我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裏的固執有期待,還有隱隱的不安……在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他問這句話的意思,他知道我心裏的想法,知道一切,隻是想讓我親口確認——他想聽這句話。
我再次在他唇上印了一下,輕聲用最最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說:“我愛你,連成,我愛你。”
他的眼神一下變得狂熱,逼了上來把我抱在懷裏,轉身出了浴室,我低呼了一聲,想說的話被他用嘴堵住。
臥室裏燈光曖昧,他越來越熱的身體俯在我身上,一對明亮的眼睛裏露出笑意,說:“我知道你有精神潔癖,隻要你說出口,我就放心。”
“我一直都愛你的呀,隻是覺得這句話老掛在嘴邊,有點太……”我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微微轉頭,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著。
也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一個不小心溺死在他深沉的眼神裏。
他緊了緊攏著我的胳膊,低聲說:“如果不是心疼你明天一早上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現在已經兩點多了,睡吧。”
我覺得這他說這句話貼心又溫暖,往他懷裏窩了窩,安心地睡了過去。心裏終於鬆開了那根緊繃著的弦,終於把這件事解釋清楚了。同時在心裏發誓,以後絕對不單獨和劉天相處。
緊接下來幾天,他又開始早出晚歸,有時忙到夜裏兩三點,悄悄上床悄悄睡覺,有時候回來晚了,趕上該給寬寬換尿布,喂奶……他都悄悄替我做了,最後才在我身邊躺下輕聲說:“寬寬我都弄好了,你不用起來了啊。”
他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這段時間,我帶著元元和童童又去了一次南市。是曹野的朋友在拍電影,需要一對雙胞胎小男孩,無意中聽曹野談及,看了照片以後對兩個小寶兒大為滿意,讓曹野無論如何也要說服我答應下來。
對於這件事情,我一個是要看寶寶們自己的意見,一個是親自盯著拍攝。現在人們都在傳貴圈太亂,我不想兩個寶寶在拍廣告或者短片的時候受到什麽不好的影響。
離開帝都的這段時間,我把公司的事交給許晚雲處理,自己像個標準的保姆一樣,拖著三個孩子來到南市,陪我一起過來的是家裏的阿姨。
元元和童童一向聽話,有自己的戲時就照著導演教的,認真念劇本,雖然不認識字兒,一字一句跟著讀是沒問題的。沒自己的戲要拍,就坐在我身邊陪寬寬玩。
我們一共去了劇組三天,時間雖短卻讓很多演員喜歡上兩個小寶兒。那些帥哥靚女們在中間休息的時候,會跑過來逗兩個小寶兒玩,還送了不少糖果和小玩具。通過這幾天,我也發現,演藝圈並不像傳得那亂,至少表麵看來大家都是有說有笑,相處和睦的樣子。
他們兩個的戲一拍完,我就拖家帶口馬上飛回帝都。比較難得的是,何連成百忙之中抽時間來機場接我們幾個。
沒有什麽事情能比才下飛機就看到自己家人的笑臉更讓人開心的了,寬寬看到何連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條縫兒,探出半個身子讓何連成抱抱。
何連成把寬寬接在懷裏,狠狠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寶寶,有沒有想爸爸?”
寬寬咯咯笑著,含糊不清地說著,在他臉上留下明顯的口水印兒。
寬寬親人的時候,口水都會借機抹別人一臉,也不知道故意的,還是不小心蹭上去的。不過,隻要想和他親熱,這一臉的口水是不能幸免的。
元元和童童抬頭看著何連成,眼神裏有企盼。何連成馬上意識到了兩個小寶兒的眼神,把寬寬塞到我懷裏,彎下腰一隻手抱起一個,分別在兩個小東西的臉上吧唧吧唧親了親問:“兩個大寶兒呢?這幾天有沒有想我呢?”
“有。”童童張開手比劃了一個大圓說:“有這麽多想何叔叔的。”
何連成笑了起來,抱著兩個小寶兒走在前頭,我在後麵抱著寬寬,阿姨幫忙拉著行李,一家人走在斜斜的夕陽裏,影子被拉得老長老長。
元元和童童對何連成是真喜歡,特意在南市幫他挑了禮物回來,而且囑咐我和阿姨不要透露風聲。
從機場回家的路上,兩個小東西倒都挺沉得住氣,雖與何連成說著話,卻絕口不提禮物的事。等到了家裏,阿姨幫忙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匆忙離開。我知道她家裏情況,把買給她的東西裝好,讓她給孩子帶回去。
在這個城市,不管從事著什麽行業的人,都在努力的奮鬥著,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我也亦然。
何連成打電話訂了外賣,然後帶著小寶兒們去洗臉洗手,又幫著他們整理行李箱裏的東西。
“不要動!”元元正在拿著小毛巾擦臉,看到何連成要動他的行李箱,百米衝刺一樣跑過去,撲倒在箱子上。
何連成嚇了一跳,揉了揉他的頭問:“怎麽了?有什麽小秘密不能讓我知道嗎?”
元元看著何連成糾結著要不要實話實說,童童一看自家哥哥準備開口,就跑了過來拉著何連成的手說:“何叔叔,我想吃水果,我口渴。”
何連成不知道兩個小東西搞的什麽鬼,在他腦門兒上親了一口說:“好吧,自己收拾好啊,我去洗水果。”
我抱著寬寬坐在沙發上喂他吃東西,他餓了一路看到吃的就像小老虎一樣,吃得那叫一個香。
何連成把洗好的水果端上來,又給兩個小東西一人倒了一杯水,放到桌子上說:“自己過來喝啊,都小小男子漢了,別等著我喂到嘴裏哦。”
童童走到他跟前,仰起頭對他說:“何叔叔,蹲下來嘛。”
何連成不明就理,看了看我。我遞給他一個眼神,他眼睛一亮,依稀猜到了什麽,嘴角忍不住揚了揚蹲了下去。
童童把小手兒捂在他眼睛上,回頭對元元說:“哥哥,快來。”
元元抱著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跑了過來,童童這才鬆開了手,對何連成說:“何叔叔,送你的。”
何連成從小到大應該收到不少禮物,貴重的不知有多少。所以我沒想到小寶的禮物竟然會讓他眼圈發紅。他接過那個盒子,有點不淡定地問:“真的是送給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