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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最後一隻靴子

  兩個寶兒回到家,撲到嬰兒房抱著寬寬玩成一團,元元從廚房拿著阿姨洗好的水果,喂寬寬吃得滿嘴流汁兒。


  看到他們三個毫無隔閡的玩鬧,我最終還是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麽樣,至少他們三人能這樣親親密密也算是小欣慰一個。


  當天晚上何連成沒回來,周六一整天也沒回來,周六晚上童童眼巴巴地看著我的手機問:“媽媽,能給何叔叔打個電話嗎?再見不到何叔叔就快要回幼兒園了。”


  他說著小嘴嘟了起來,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看樣子真的是很怕這個周末見不到何連成。


  我看了看時間,晚上八點半,心裏想著他應該會有時間吧。連續兩天不往家裏傳一點信息,到底是怎麽了。說實話,我比童童更擔心更想知道他在幹什麽,這兩天與何則林談得怎麽樣?他小媽的懷孕是真的還是煙霧彈?


  猶豫了一下,我給他打通了電話,還好沒響幾聲他就接了,在那邊用很低的聲音問:“什麽事?”


  “方便嗎?小寶兒想和你通話?”我簡單說。


  “稍等一下。”他說了一句,然後那邊靜了下來,過了一分鍾左右他重新開口說,“剛才不太方便,把電話給小寶兒吧。”


  我把電話遞到童童手裏說:“何叔叔的電話。”


  童童滿臉歡喜地接過去,對著電話咧著大大的笑說:“何叔叔,你什麽時候回來呀?明天回來嗎?再不回來這周就看不到我了。”


  何連成不知道在那邊說了什麽,童童認真聽完點了點頭說:“我會好好照顧媽媽還有弟弟的。”


  緊接著他就把電話遞給我說:“媽媽,何叔叔和你說話。”


  我把電話放到耳邊,他的聲音傳了出來:“明天我盡量上午回去,事情差不多就這樣了,再努力下去也無力回天。”


  “集團真的放棄藍華了嗎?”我試探著問。


  “差不多吧,不過比我預想的要好上一點,回去細說。我小媽懷的這一胎好像不太穩,今天我們都在醫院呢。”何連成簡單說了一下他的情況,迅速掛了電話。


  他的語氣裏雖有無奈,卻真的平靜下來,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冷靜。


  我不知道他最後的決定是什麽,到沒到我猜想的最壞的境地,隻能在家等著,心不在焉地帶著三個孩子等著他。


  他周日中午十二點回到家,滿臉的倦容,看到三個孩子在客廳裏的玩成一團,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說:“都吃午飯了麽?怎麽都不午睡?要造反呀?”


  三個孩子抬頭看到何連成都一臉驚喜,童童第一個撲上去抱住他的腿,仰頭笑著說:“何叔叔回來啦!”


  元元是內斂一點兒的,站在一旁看著,寬寬看到他最親愛的老爸被童童霸占著,麻利地扶著茶幾站了起來,一隻小手拍著茶幾的桌麵,嘴裏啊啊啊地叫著,想引起何連成的注意。


  何連成在一群孩子純真的眼神裏,終於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淺笑說:“累得不行,回來還被你們纏住,真是啊!”最後一句輕歎裏都是寵溺。

  說著他抱起了童童,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走到沙發前把他放下又抱起了寬寬抵了抵他的鼻尖說:“小東西知道爭寵了啊。”


  寬寬笑得沒心沒肺,直露出四顆小白牙,用肉嘟嘟的小嘴在何連成臉上咬了一口,還帶出吧的一聲響。


  元元指著小寬寬笑著說:“媽媽,媽媽,弟弟又長了一顆新牙。”


  我看著他們幾人在沙發上滾成一團,走過去問:“吃飯了嗎?我們才吃過再給你做點兒?”


  “不用了,吃過了。”他使了個眼色過來,抱著寬寬湊到我耳邊低聲說,“等把小東西們都哄睡了,我再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我看他神情倦倦,眼睛卻不似那天那樣死灰一片,想必是找到了什麽生機,放下心來從他懷裏接過寬寬哄寶寶睡覺。


  一點鍾三個小東西終於都躺在自己床上安穩睡著了,他才圈住我的腰把我按到沙發上說:“周五早上我臨走前,你的那番話一棍子打醒了我。生意上的事成敗難料,輸了就輸了,我唯一輸不起的是你和孩子。我也想,我媽要是活著,麵對這個選擇時,會選哪一個。後來答案就很明了,一定是家放在第一位的,股權是放在後麵的。”


  我自己都能感覺到,聽了他的話以後,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湊上來在我眼瞼上輕吻了一下說:“我回家以後直接和老爺子談了股權轉讓的事,他不同意,覺得我是在胡鬧,我難得又胡鬧了一回,和他還真就杠上了。最後,老爺子做了讓步,說對我這種吃了稱坨鐵了心的行為很是看不慣,同意他親自接手我的股權,等我有資本時再從他手裏贖回來。”


  “那你媽媽的遺言,不想讓何蕭去繼承家產這事……”


  “那件事隻能以後再說,何蕭現在剛擠進董事會,這一次我老爸對我做出讓步,就是以何蕭進董事會為前提條件的,他可能覺得做出這個決定有愧於我媽,所以才對我網開一頁,把我那部分股權收到他手裏,給我回頭和翻身的機會。“何連成打斷了我的話。


  “謝謝你。”我低聲說。


  “不,謝謝你的信任。”何連成說完這句話,用力抱了抱我。


  屋子裏安靜極了,午後的蟬鳴從窗外傳進來,一聲一聲沒完沒了的帶著尖銳的喜悅。陽光隔著玻璃照進來,客廳裏有些燥熱起來。


  這將近兩個月的煎熬終於等到了一個結果,懸在我們頭頂的最後一隻靴子落了下來。忽然有了一種全身脫力的疲倦和輕鬆,就像是一直在用力做一件事,到了最後發現這件事沒自己想像的那麽重要。也可能是前期的用力過猛,和我們每走一步都做最壞打算的習慣,讓這最後一擊來的時候,反而有點輕描淡定的味道。


  何連成眼神從未有過的堅毅,他的聲音在這個午後有說不出來的味道:“何蕭才是這一局最大的贏家,他順利進入董事會,以後說話會越來越有份量,而我徹底從集團的董事會上消失。我小媽的到底四十來歲的人了,懷上這一胎很不容易,我老爸寶貝得很,把醫生請到家裏住著,隨時監控胎兒的情況。”

  “如果隻有二十多天的話,那豈不是老爺子剛出院就……”我說到這兒自動停了下來,關於何連成的父親,我不願意過多議論。


  他馬上明白我的意思,揉了一下我的頭發說:“胡想什麽呢?他們是試管嬰兒。我小媽一早就有這個計劃,在幾年前就在精子庫裏存了活性最好的精子,這一次她去美國最後一次治療以後,覺得自己的身體條件可以了,就受孕了。”


  “這個成功率高嗎?”我聽到這裏,忽然心裏一動,想把這個辦法推薦給楚毅夫妻兩個,讓他們自己生一個免得來惦記我的孩子。


  “這個咱們用不到,等藍華步入正軌,你要是想再要一個孩子,咱們再要好了。”何連成湊過來笑著低聲說,“咱們成功率一直挺高的,隻要你不逼著我用那個。”


  “不是給咱們用,是給楚毅。”我推開他湊過來的腦袋說。


  “哦,他呀,估計不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本身質量就有問題,再怎麽試管嬰兒,也要精子活性足夠吧。”何連成臉上帶著壞笑說。


  我看他終於放鬆了下來,也不和他打啞謎,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小心思說了出來:“他隻要生不出孩子,就會跟狼一樣盯著咱們家的兩個小寶兒,我不樂意也不想讓孩子和他有過多的聯係,想讓他生出自己的孩子轉移注意力。”


  何連成臉色這才嚴肅起來,問我:“我幫你問清楚哪家醫院沒問題,關鍵是兩個小寶兒知道你的意思嗎?他們如果被楚毅冷落下來,會不會多想?”


  他把我問住,孩子越來越大,對於親生爸爸的渴望也越多。在他們小時候我能隨口說出來哄他們話已經說不出口了,他們知道有爸爸,爸爸對他們還頗為上心。


  “你完全可以替代他的地位,隻是時間問題。”我慢慢說。


  “我也想的,可是孩子有自己的判斷,我自信能做到對他們和對寬寬並無差別,但是血緣這個東西挺不講道理,他們知道了以後,心裏認的爸爸還是楚毅。”何連成說得也很慢,說著還看了看兩個小寶兒的房間歎道,“我也有關注過他們和楚毅的互動,和少有的幾次見麵。他們眼裏的那種神情,是見我的時候沒有的。即不是刻意的喜歡,也不刻意的討好,是一種企盼……我不知道我說得你能明白不能。”


  我如何不明白,我就是因為太明白,才想讓楚毅主動遠離兩個孩子。我怕等到孩子們到了十幾歲以後,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倒戈到楚毅那一邊去。這個社會,這個時代,金錢的誘惑最讓人難以抗拒的。將來兩個孩子會不會被他的巨額財產吸引,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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