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晚宴
沈末說的這些我不是不知道,隻是在沈末麵前懶得知道。彼此太熟悉,內裏又是一類人,覺得沒必要做這些所謂的客套。他話如此說,卻也隻是想調節一下氣氛,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下周可以就要走,有個商業活動你幫我參加一下,必須去的,要是我來不及你幫幫忙。”走到我家門口,沈末掏出一張請柬遞給我說。
“你就一定去不了?”我問。
“時間上安排不過來了。”沈末頓了一下反問,“怎麽,這個忙都不肯幫?”
“你少來這套,你店裏有多少能替你去的?”我把請柬塞回他手裏。
“這不是和店裏有關的,私人聚會類的,店裏的人不合適去。”沈末再次把請柬遞給我說,“你去代我露個臉兒,把支票簽了交上過去就成了。要是覺得不喜歡,早點回來。”
我瞅了一眼請柬說:“好吧,勉為其難了,有什麽需要注意的?”
“你到場以後,和劉天一起行動就行了,有什麽需要注意的他會告訴你。”沈末說完轉頭就要走。
“喂,坑我呢?”我一手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拉了回來。
“怎麽了?”他轉過頭,似笑非笑的問。
“你在這個宴會上,把我派給劉天帶?”我問。
“有問題嗎?你們都挺熟的,肯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沈末一臉的正經,笑得那叫一個人畜無害。我看得牙癢,恨不得一把掌把他拍飛到牆上。
我和劉天,就是因為太熟了,我才不想和他單獨相處。
在我與何連成才相遇的時候,劉天和我的那種關係,經常讓何連成吃醋。如今何連成不在身邊,我時時注意與劉天保持距離,避免發生什麽誤會。偏沈末把我和他往一塊兒扯,有點不太地道。
我沒說話,直直看著沈末。
他被我看得最後終於放棄沉默,歎了一口氣舉起雙手說:“好吧,我認輸了。眼神功勢,我不如你。”
“為什麽這麽安排?”我直接問,和沈末不需要拐彎抹角。
“這次去的人都是那些個二代,你跟著劉天不吃虧。”他說到這兒故作神秘地停了一下,繼續說,“而且這一次聚會,有一些新秀出場,你可以挑挑,從中找個看得順眼的男人拐回家,保管你都不吃虧。”
“滾!”我一聽他說話沒了正形,利索地截住他的話。
“好吧,記得一定要去。”沈末往後退了一步,躲開我張牙舞爪的一條腿,然後倒退著往回一邊走一邊說,“再最後說一句,遇到沈秋不理會就行了,他說什麽你都別相信。”
他說完擺了擺手,轉身就離開了。
沈末從來沒求我幫過忙,這一次我是一定會去的。至於劉天,我現在也應該能坦然麵對了,畢竟時間過去這麽久,每個人都有了屬於自己的新生活。
我和他有很長時間沒見了,心裏確實有點想念。如果我們能夠當回普通朋友,應該也是交心的那種。
屋子裏空蕩蕩的感覺我竟然慢慢適應了,扭亮落地燈在沙發上坐下來,重新打開沈末給的請柬看了一眼,時間是在下周五晚上,地點是在一家會所內。上麵沒有與會人員,我暗暗記了一下合上請柬。
原本想看會新的月度計劃,誰知拿起材料沒瞄兩眼就睡了過去,等我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
我才準備站起來洗漱一下去臥室睡覺,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這才感到嗓子火辣辣的疼。
我可能是感冒了!
不經常生病的人一感冒,就有點驚天動地的感覺,還沒等到天亮我就發起高燒,早上起來掙紮著去了醫院,一口氣打了三天吊瓶,終於在周三的時候有了好轉。
周五下班以後,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化了個淡妝叫了一輛出租往潮白河附近的一個會所過去。
上了機場高速,我的電話突然響起來,拿起來一看是劉天打過來的,我忽然想到竟然忘記和他提前約一下。
“劉天。”我接通了電話。
“嗯。”他在那邊應了一聲,問,“你在哪兒?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我已經上高速了,你直接過來吧,郭明明和你一起來嗎?”我問。
他沉默了五六秒,而後說:“沒有,孩子太小,她晚上基本不出門,都在家。”
“哦。”我應了一聲,不知道怎麽接話了。
劉天身邊有了陪他的人,我再和他一起成雙成對出現在宴會上,感覺百般不適。
“你去了以後在外麵大廳等我一會兒,我盡快趕過去。”劉天語氣平淡的說。
“好。”既然他把話說得這麽直白,我也不好拒絕,一口應了下來。
周五的機場高速堵成了球,好容易挪到地方,天已經暗了下來。這家會所在一棟占地挺大的別墅裏,車子經過一千米左右的林蔭道,才來到別墅門口。戴著白手套的保安站得筆直,先行了個禮才對我說:“小姐,您的請柬。”
我拿出請柬,他認真對了一下才打開門,讓我們進去。
一進院子馬上感覺到這裏與其它普通別墅的不同。第一庭院足夠大,各個角落裏都裝有布置得當的燈光,給花草果木都打上了投影,滿目繁華似錦。
我緩步上了台階,已經隱約能聽到從大廳裏傳出來的音樂聲。在門口左側有著一個約摸六七十平米的小平台,上麵擺著幾張藤編的桌椅。我隔著玻璃門瞧了一眼大廳裏的衣香鬢影,決定在這個最少人的地方等劉天。
我選擇的這張桌子是在一叢秋海棠後麵,花樹繁茂的枝葉正好擋住外麵的視線,而我卻能從枝葉當中看到外麵人的樣子。
外麵燈光通明,我瞅了一會兒沒看到有熟悉的麵孔出現,於是擰開了擺在眼前的依雲,喝了一口,靜下心等劉天。
我在秋海棠後麵坐了不足十分鍾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他笑嗬嗬的說:“咱們進去,還是在外麵先坐一會兒?”
這個聲音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是何蕭。
聽著聲音距離我也很近了,我抬頭望出去,看到他挽著白露往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在這兒坐一會兒也行。”白露看了看我這個方向,淺笑著說。
她臉上帶著淺淺的笑,雙頰微紅,一對眼睛裏波光流轉,顧盼生輝。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是在熱戀中的女人。
白露和何蕭真的走到一起了?何蕭的為人白家不可能不知道,怎麽會任由這件事自由發展呢?
不過,我很快就想通了。現在何家正牌的繼承人就是何蕭,且拋開人品不說,單是何家的產業也足夠某些人動心了。白露家確實不缺錢,但是對於錢的渴望,沒有人是有止境的。大家對這個阿堵物都是多多益善的,每個人都一樣。
“何連成真的沒有任何消息了麽?”白露突然又問。
我本來想站出去的,免得落一個偷聽別人談話的名聲。但是聽到這句話,我站了一半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何蕭也往四周看了看,確定附近沒人才繼續說:“應該是真的沒消息了,說實話當初我也不相信他能這麽簡單就死了,以為又是他和那幫人玩的礙眼法。這麽久過去了,什麽消息都沒有,應該是我多想了。”
“美國那邊我托人打聽了,他外祖家的生意沒有太大的擴張,都是是正常速度發展,也沒聽說那邊新添了什麽人口。”白露認真的說。
她長得極其好看,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臉型完美無暇,長睫毛像小刷子一樣動人。隻是說出這樣的話,讓我覺得十二萬分不舒服。白露原來在圈子裏風評一直很好,怎麽和何蕭談戀愛以後,被他洗腦了?!
想到這裏,我又想到一個問題,兩人確定關係已經兩年了,竟然還沒結婚。
這中間一定有問題!
我腦子裏靈光一閃,忽然想小小的給何蕭添點堵。看他這種誌滿意得的樣子,我就覺得十分不順眼。
他們兩人說著就往我這邊走,再轉一個彎就能看到我了。我看了看四周,隻能從小圍牆跳出去,再假成剛來的樣子從台階走上來了。
偷聽別人的談話是有代價的。
就在我準備提起裙子從小圍牆跳出去的時候,忽然有人從台階上走了上來。聽聲音這一行至少有三五個人,其中一個人叫道:“露露,你來了。”
是白霜的聲音,白露馬上站住腳步往回走去,她迎著剛來的白霜走過去,笑著叫道:“姐姐。”
何蕭也走上前去打招呼,白霜對何蕭愛搭不理,對白露卻是關心有加。
看著他們一起走進大廳,我鬆了一口氣,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拿起來一看是劉天,剛準備接就看到又從台階上來一行人。
這一行三人,中間那人最吸引人注意,不是長相而是氣質。
這種人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讓人不由自主多看兩眼。我多看這兩眼有點了不得了,這個我見過。
不是認識,是見過,而且就在幾天前。
我和沈末從機場回來,有一行人前簇後擁的圍著一個人,開著豪車從我眼皮子底下揚長而去。眼前這個,就是那天那個。
我有點奇怪,這人剛來帝都馬上就能這種聚會,他是什麽來頭,什麽背景!
就在我疑惑的盯著這一行人進大廳的時候,劉天來了,他看到我站在入口處,拍了一下我肩膀問:“怎麽了?看什麽呢?這麽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