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小嫌隙
偏偏薛向銘是個嘴快的,聽了彭佳德的話,馬上就說:“去年過春節之前,寬寬不是被綁匪綁架了嘛,後來雖說沒出什麽事,那幫綁匪也被抓了起來,但是聽說死活沒問出幕後主使,那幫笨賊也是醉了。”
彭佳德的臉色一變,看向我與沈末。
薛向銘長了這麽大一張嘴,偏還是個男人,讓人真沒法評價。
沈末點頭說:“就是這件事,何連成當時還沒想起從前,但是血脈使然,他還是不顧一切去救出了寬寬。可能也是這件事刺激,他才突然有了想記起從前的心思。設想一下,如果不是有血脈牽扯著,誰肯不顧安危去救一個孩子。”
“原來是這件事,我當時還沒想到。”薛向銘此時才完全轉完彎,看著彭佳德說,“這人也夠心恨的,對一個小孩子下手。”
彭佳德沒說話,低頭想著什麽。
薛向銘忽然眼睛一亮,看著我說:“你說這件事要是真的查到了證據,那是不是何連成有滅了毅的心?何連成要是和楚毅真的對上了,你這是前夫和現任丈夫打架。我咋感覺有點英雄搶美的感覺……”
“別胡扯了!”彭佳德抬高了聲音吼了一句,打斷了薛向銘的YY。
薛向銘馬上閉嘴幾秒鍾,然後想了想說:“我的意思是說,如果能找到確切的證據,也算是你送給何連成的一份大禮,或許你們就能盡釋前嫌了。”
“這事你就別操心了,他自己會處理好,而且我們之間那點小過節,也不值得特意道歉,都是誤會一場,他想起來以後自然不會和我為難。”彭佳德很淡定的說,薛向銘沒想到自己的提議一下被拍了回來,有點不甘心地撓了撓頭。
自我認識彭佳德那天,他就一向穩重,自何連成兩年前出了車禍以後,再也沒出現,我想信他另有隱情,所以這一次的回來必定也有其它原因。他不主動說,從我的立場上,沒理由問。
不過無論如何,薛向銘今天所說的消息給我帶來的震驚很大,隻是他們兩個這樣一鬥嘴,我那種緊張得不知所措的感覺反而緩解了。
沈末看出我的放鬆,用手指輕敲了一下桌麵說:“好啦,時候不早了,你們也該散了。你們兩個光杆兒司機想幾點回就幾點回,樂怡和你們不一樣,當媽的人不回去看孩子,像話麽。”
他給了我一個離開的台階,我也笑了接了過來:“那我就先走了,這份資料我一定會交給何連成的,至於能不能達成合作,看他的意見了。”
他們幾個顯然還有其它的事要說,沈末起身送我出門,到了大門口問我:“怎麽樣,還好嗎?”
“沒事,你繼續忙,沒想到你和他們都有交情。”我淡淡的說了一句。
走到外麵被風一吹,我整個冷靜下來,沈末剛準備說什麽,我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沒再繼續說話。
我接通了是何連成,於是告訴他我的位置,讓他過來接我。
在平安裏路口我等到了何連成,他把我推進副駕駛的位置,然後俯身過來幫我係好安全帶。
車子緩緩匯入車流,他才輕聲問:“怎麽了?怎麽會突然想到來這裏?”
我不知道要怎麽說關於楚毅的事,如果沒有證據或者隻是誤會,我告訴何連成以後,他會怎麽反應我太清楚不過了。但是不說,我又怎麽替寬寬討回公道!
他見我半天沒說話,又問:“沈末約你的?”
“是他。”我不想瞞這個,何況做為丈夫,他也應該知道我都去過什麽地方。
“你電話說起彭佳德是怎麽回事?”他又問。
我被這個問題拉了回來,理了一下思路,把他和彭佳德之間的交情細細說了一遍,聽完以他他歎了口氣說:“還好忘記的不是仇人,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好吧,他這和沈末同樣的反應,讓我覺得無語了。
“他前幾天興衝衝的找過我,一副很熟悉的樣子把計劃書扔到我桌子上,問我要不要掙點錢,我看他那樣子有點煩就直接給扔出去了。”何連成說。
“扔出去?”我問。
“嗯,被保安架出去了。”何連成認真說著。
我終於知道彭佳德今天晚上為什麽臉色那麽臭了,原來有過這樣的經曆。
“他兩年前走是為什麽,我不知道,但是這一回來就找你,必定是有難處的,你要是看項目可行,接下來也可以。”我把計劃書放在手裏隨便翻了幾下。
“回去看看再說。”何連成似乎對他記不起彭佳德這事毫不在意。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我思來想去,把關於楚毅這一部分講了出來,何連成聽完一腳刹車就把車子停在馬路中間,後麵的車差一點撞上來,拚命的按喇叭。
他轉頭看向我:“這個王八蛋!”
“也不一定是真的,現在還沒證據!”我怕他一時心急,直接去找楚毅對質,現在無憑無據,楚毅要是一口否認,得不償失了。
“我知道分寸!”他道。
此時有人來拍我們的車窗,大聲喊道:“走不走哇,不走別占道兒呀!”
何連成瞪了一眼出去,然後發動車子,迅速開出主路拐到小區的小馬路上,停好車他還是一副陰沉著臉氣鼓鼓的樣子。
“現在這也隻是傳聞……”
“我知道。”他不等我說完,打斷了我的話說,“我肯定會查清楚再動手。”
他說完拉開車門,下車就往家裏走。我看到他這副樣子,心裏忽然特別難過。楚毅如果真的為了兩個孩子,傷害了寬寬,我總覺得自己虧欠何家良多。
他走到門口忽然站住,沒回頭低聲說:“我不是針對你,隻是覺得我對元元和童童一向是像親生孩子那樣看的,他卻會為了兩個孩子對我的寬寬動手……心寒而已。”
“我知道,隻是現在一切都是傳言和猜測。”我有點心虛的說著。
“放心,我有分寸的。”他說。
說完就走,在進房間之前突然又說:“假如是真的,我也不會那樣對待元元和童童。”
這句話說完,他道了一聲晚安進寬寬的房間。
不管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我聽著也是難過的要死。
我們原本應該是最親密的人,卻因為外人的做法而對彼此有了這樣的小隔閡,我知道何連成不是會遷怒人的人,可是他說這樣的話,我還是難過。
我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推開門走進去,何連成正坐在床邊看著寬寬的睡顏,聽到我進去抬頭看了我一眼,豎起手指輕輕噓了一聲,示意我小聲點兒。
寬寬睡得很香,不知是熱了還是不老實了的,翻了個身把被子踢開,自己再一趴,把被子壓在身子底下。
何連成伸手要扯被子,被我輕輕阻止,先拍拍寬寬的後背,輕聲說:“寬寬動一下,媽媽給你蓋被子。”
然後小心地把他翻了個身,再把被子重新蓋到他身上。
過了十多分鍾,何連成和我一起出來,他輕手輕腳把門鎖好,問:“每天晚上都這樣嗎?”
“孩子睡覺,百分之八十都是不老實的,一天晚上得過來看個兩三回。我住過來以前是曹姨,但是曹姨畢竟年紀大了,晚上這麽熬身體吃不消。”我輕聲說完推了他一下,“你也去睡吧,時間不早了。”
何連成想說什麽忍了下來,看到他進房間,我又轉到元元和童童的房間看了一眼。
三個孩子原本是睡在一起的,後來因為房間小,三張床實在太擠,就又把元元和童童挪到了距離我更近的一間。
兩個孩子睡得很香,我檢查好被子準備走的時候,元元突然翻了個身,睡眼惺忪的坐了起來,叫了一句:“媽媽。”
我快走過去,把他摟在懷裏,低聲問:“怎麽了?”
他沒說話,我再低頭去看時,小家夥已經又睡著了。
我把他放平在床上,自己躡手躡腳出了房間。
如果這件事真是楚毅做的,那我也太對不起何家了。不管是何連成,還是何則林,對兩個孩子和對寬寬都是一樣的。
要不然,兩個孩子也不可能同意來家裏長住,每天一口一個爺爺圍著何則林叫個不停。
為楚毅的事我糾結了一晚上,越想越覺得心痛,但是現在又無能為力。
沈末晚上既然說了想辦法約程麗娜談談,自然會辦到的,我等他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我還沒到公司,沈末就找了電話過來說:“你動作夠快的,口風夠嚴的,這麽大的事昨天晚上愣是沒露出一個字來。”
我有點奇怪了,反問:“什麽事?”
“你去看看小報,今天服務員帶過來的,說是又要鬧出豪門恩怨了,這不你自己一隻腳踩進豪門了,我就好奇看了一眼,生怕你被人小三兒了。”沈末在那邊也聽出我確實是不知情,笑嗬嗬地說著。
“說正事,別閑扯。”我趕緊說話,讓他刹住車。
“你不知道,那就是人有在幫你。何蕭那件事要黃!”他簡短說道。
我馬上想到是白家注資的事,馬上問:“翰華?”
“對,現在有人扒出來何蕭在外麵有一個女朋友,據說兩人談了好幾年了,因為白露的原因,女的一直在國外當隱形人。”他說到這裏嗬嗬笑道,“這應該是你的套路呀!讓人家後院先失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