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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爛醉如泥

  過了好一會兒,沈秋問我:“你想好了嗎?”


  “這件事我需要時考慮一下。”我說,“我也要權衡一下對我來說,怎麽做才最好。”


  我的回答在沈秋的意料之中,他想了一下說:“我的時間也不多,給你兩天,最多三天。”


  我知道,做生意講究搶盡先機,他肯給我兩三天的時間已經算不是錯的。於是點頭道:“好的,我盡快給你答複。”


  話說到這個地步,沒什麽是需要再格外重申的,我準備告辭。


  就在我站起身子準備走的時候,沈秋突然從身後叫住我問:“我哥最近怎麽樣?“


  我知道他也擔心沈末,於是笑了笑說:“他還行能吃能睡,可能有點小小的不開心。不過,你既然擔心他,為什麽不親自去問他?”


  “他未必會接我的電話。”沈秋說。


  “你們才是真正的親兄弟,我覺得也未必像你想的那樣。畢竟,當年的事你並沒有直接的責任。”我說。


  沈末離家很久了,如果有一個親人真正關心,他恢複得應該快一些。


  “我希望你下一次過來,或者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能給我帶來好消息。”沈秋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


  “我也希望如此。”我笑了笑。


  沈秋對沈末一直以來都有一種愧疚心理,所以我直覺判斷他不會害沈末。隻不過現在他搞定的事情,交給沈末真的合適嗎?他們認為把家族的事業交給沈末是真的對他好嗎?


  我真不的知道沈末那麽決然的從家裏出來,又怎麽會肯回去接手這個爛攤子。我一走出沈秋私房菜就看到了何連成的車子停在馬路對麵,他搖下窗子坐在駕駛座上等著我。


  “怎麽不關上窗,這麽熱?”我看了一下四周,這條街樹太少,他停的位置又沒樹蔭,此刻車子裏熱得不行。


  “沒事,擔心你,就直接過來了。”何連成抱了我一下,拉開車門讓我上車問,“談得怎麽樣?”


  “他是有條件的,讓沈末回來幫忙。”我說。


  “那你答應了?”何連成試探著問。


  “還沒,和他爭取了三天時間,我現在就得去找沈末談。聽沈秋的意思,他真的是有目擊證人。”我說到這裏往後一靠身子,歎了一口氣問,“你說咱們兩個在一起,怎麽遇到的沒一件容易的事。這是老天成心考驗呢,還是咱們原本就不合適,逆天在一起遭報應了?”


  “不準胡說。”何連成聽了我的話,臉色都變了。


  他俯身過來,一張臉放大在我麵前,在我嘴上重重親了一口才說:“咱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再合適不過了。隻不過好事多磨,前期磨難多了,以後就順風順水了。看看咱們寬寬多懂事,就知道咱倆多配了。”


  “好。”我笑著推開他,“你開車,我給沈末打電話,這件事總不能不和他商量就把他給賣了,不合適。”


  “嗯。”何連成應了一句,撥轉方向盤,我們上了主路。


  沈末對於我這麽快再次找他很是不解,問:“怎麽了?對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


  “不是,剛才你弟弟找你了。”我直言。


  “切,我哪兒來的弟弟?”他語氣不好。


  我想了想說:“剛才他來找我,你什麽時候方便,我過去找你。沈秋說他手裏有那天晚上的目擊證人,他能證明是誰把於淼的車開上了立交橋。”

  “靠!”一向很文明的沈末爆了粗口。


  “我想見麵和你聊,還有何連成也想見你。”我說。


  沈末在那邊想了一會兒說:“我現在確實走不開,晚上吃飯的時候你找我。咱們找個地方再細聊吧,我隱約覺得你好像是那種為了自家男人,能把我賣了的人。”


  “你猜對了,晚上去你的無名居?”我問。


  “不,天天吃我的,換個地方你們買單。”沈末就像被踩著尾巴一樣馬上反駁。


  “好吧,我們定好了通知你。”我無奈地笑。


  他隻要還能開玩笑,就說明心情還錯。雖然,有時候沈末故意用開玩笑來掩飾自己的失落,但是他說過隻要他還能笑得出來,就沒大事。


  掛了電話,我和何連成有點傻眼兒了。


  沈末這種挑剔的祖宗,我們真不知道去哪兒請他吃飯。我和何連成胃口都算挑的了,但是對無名居的菜一向滿意。


  “去哪兒?你有想法了?”何連成問。


  我也有點犯愁,今天要談的內容很重要,環境和菜品味道都不能差,沈末要是吃不好,或者所處的環境不好,先就有了三分氣性,再想談事兒也就真的難了。


  想了半天,我說:“我問問史蘭,那是個吃貨。”


  為了請沈末吃一頓舒心的飯,我們兩個費了點心思,最後訂了一家位置在東單胡同裏的港式私房菜,多少換一下胃口。


  沈末大概晚了半個小時才到,他又換了一套衣服,淺藍色的,整個人都年輕了好幾歲。


  進來以後,他打量了一下包間的裝飾,坐下來勉為其難地說:“還算可以,你倆還真用心。”


  “想吃什麽,隨便點?”我把菜牌推給他。


  沈末和我之間不需要客套的虛話,他直接點了菜坐直了身體,看著我和何連成,很直接地問:“說吧,沈秋是不是有條件?”


  我也沒想拐彎抹角套他進去,就憑我這智商也沒套他的水平。我抬手給他倒了白水,遞過去說:“讓你猜對了,沈秋找我確實是以你為條件的。”


  “下午接到你的電話,我就有一種被人賣了的感覺,原來是真的。”沈末笑了笑。


  我直接把與沈秋談話的內容說了一遍,他眉頭皺得極緊,過了好久緩綏展開,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說:“我原來的目標與何蕭一致,看著沈家一點一點敗落,那種感覺特別好。今天你覺得,我會答應嗎?我覺得父母把家族的命運放在自己的孩子之上,本來就是一種病。”


  我一聽他的話,心涼了半截。


  何連成開口問:“你覺得你特理解何蕭的做法,想著辦法把傷害過自己的人弄得家破人亡,死無葬身之處?”


  沈末想了想:“最初,是這樣的想法。”


  “現在呢?”我問。


  “現在,沒那麽強烈的願望了。”沈末說。


  我苦笑起來,看來今天這頓飯是白請了,我覺得沈末是絕對不會答應沈秋的條件了。那個什麽目擊證人能說出什麽話,真的不好說了。


  現在這個社會,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們拿到了這個證據,加以利用,我們就完全被動了。


  現在我寄希望於於淼能夠有點良知,對警察實話實話。


  不管怎麽說,我們這邊的人並沒有要害於淼的心思,她應該不會刻意陷害我們吧?但是,這一切是我一廂情願的猜測。

  菜上來了,沈末拿起筷子主人一樣招呼我們說:“來來,吃飯,我還真餓了”


  我們對視一眼,覺得此時都不要再提那件事的好。沈末這個人向來不聽勸,他隻會根據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去判斷,與別人勸說什麽沒關係。


  飯後,沈末很悠閑地喝著果汁問我:“是不是有點失望,覺得這頓飯投資失敗了?”


  “我那有那麽勢利,這件事決定權本來就在你手上,我也隻是問問。其實在這當中,你是最無辜的,我們為了自己的利益才拉你進來。說得難聽一點兒,你初戀失敗也是因為我的原因,畢竟如果不是因為你和我關係近,也沒人利用你,對吧。”我慢慢說著。


  誰知這句大實話,反而惹怒了沈末。他一下就翻臉了,甚至不顧忌何連成還在我身邊坐著呢,直接罵道:“林樂怡,你就是個白眼狼,原來何連成不要你的時候,是誰陪你走過那一段最艱難的時間?”


  我被他罵懵了,有點不知所措地說:“我隻是覺得我連累了你。”


  “我怕你連累嗎?”沈末又問。


  “不是怕不怕,我說的是事實……”


  “樂怡,你少說幾句。”何連成打斷了我的話,站起來拍了拍沈末的肩膀說,“樂怡她這種性子特別不討人喜歡,我知道你對她幫助有多大,不用和她計較。”


  沈末似乎把何連成這幾句話聽進去了,坐回到椅子上去。


  何連成看了一眼我,回頭又對沈末說:“咱們出去換個地方繼續喝點,讓她先回去吧,我覺得有些話當著她不太好講。”


  我真不知道,有什麽不好講的。但是出乎我意料,沈末一向看何連成不順眼,今天不知怎麽中了邪,居然同意了何連成的提議,歎了一口氣說:“換個地方,我確實有三年沒喝酒了。”


  何連成回頭對我說:“你先開車回去,我們出去喝點兒,不用擔心。”


  兩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約好一起去喝酒,居然還沒給我反駁的機會。


  我有點氣呼呼地開車回家,停好車以後才忽然想到,今天的沈末表現很不正常。他在咖啡廳與我分開以後,去幹什麽了?今天的他,給我的感覺特別擰巴。


  到家以後,我給何連成打了個電話,響到盲音他還是有沒接,我有點擔心。正在亂思亂想,他的電話回了過來,我忙接通。


  “樂怡,我晚點回去,沈末今天喝多了,我得多陪他一會兒。”何連成說。


  我聽他聲音不像喝高的樣子,心裏稍稍放鬆了一點兒:“你少喝點兒,看著他點兒,別讓他喝太多了。”


  “放心吧,有我在不會出事,隻不過男人某些時候確實需要多喝點酒發泄一下。你說沈末跟禁欲係的苦修者一樣,他再不找個發泄渠道,我真怕他有什麽癮疾。”何連成半開玩笑道。


  “行了,不多說,送他回去後,馬上回來。”我說。


  我回來得有點晚,孩子們都睡了,曹姨從自己的房間裏出來,告訴我何則林也休息了,問我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擺了擺手,問了一下孩子們白天的表現,囑咐曹姨也早點休息,然後自己跑到客廳,擰開了落地燈,一邊看書一邊等何連成。


  夜裏一點半,大門口有車燈在閃,我抬頭看了一眼,看到何連成架著一個人走進院子。他一隻手扶著身邊的那人,一隻手從口袋裏掏鑰匙。


  我忙站起來跑出去給他開門,他看到我問:“這麽晚還不睡?”

  “等你呢。”我這時看清,他扶著的人是沈末問道,“你沒送他回去?”


  “他一個男人獨居,回去也得醉死。你上去收拾一間客房出來,我晚上看著他,你別管了。”何連成說。


  我小跑著上樓去收拾客房,才弄幹淨,何連成就把沈末扶了上來。


  他一進衛生間就趴在馬桶上哇哇的吐了起來,何連成很無奈地站在一旁說:“你去休息吧,沒想到我頭一次照顧人,竟然會是個男人。”


  “行啦,你快去休息,我來照顧他吧。”我說。


  “不行。”何連成把我推出房間,“你去睡,我把這兒收拾好了,就回去,要是他醉得厲害,我就在這房間沙發對付一晚上,沒事兒的。”


  我們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浴室裏咣當一聲巨響,兩個人一起跑過去,沈末摔在了地上,撞倒了一旁的置物架。


  “出去吧,他這樣太味兒,你受不了。”何連成把我推到一邊,自己挽起袖子,一臉嫌棄地開始衝馬桶,收拾地麵,然後把沈末從地上翻進浴缸裏,放熱水。


  “我來吧。”我說完要伸手幫忙,這一次徹底被他用濕手推出了房間,“我弄得了他,給他簡單衝一下,弄床上我就下去找你。”


  男人都不願意自己的老婆照顧其他男人,此刻何連成大男子主義一下爆棚了,把我推出去砰一下關上門。


  我想了想,跑下樓去沏了一杯釅茶端上來。


  等我上來的時候,何連成已經把沈末扔到床上了,給他搭了一條毯子。他看到我進來,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說:“他還真放心,也不怕我把他扔大街上。”


  “你會嗎?”我嗔怪了句,把茶遞過去,“要不要叫他起來喝?”


  “不用,等他醒了自己就知道喝了。”說著何連成把茶放到床頭上,對我說:“走吧,咱倆不用管了,他睡著了。”


  來到客廳,他拿起紙巾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男人喝醉酒太可怕,忽然想起那時候我喝多了,你去弄我回來,有幾次吧?”


  “是啊,你可比沈末重多了。”我說。


  他嘻嘻笑著湊上來,突然就把我摟進了懷裏,溫柔地親上來說:“親愛的,辛苦你了,以前,真的辛苦你了!”


  說著話,他的手上開始不老實。


  我隻覺得他掌心熱熱的,從我衣服下麵躥進來,貼著皮膚徐徐向上滑,我一個不留神,已經被他一把抓住,同時唇就吻到了我耳垂後麵的敏感地帶。


  我隔著衣服抓住他的手,低聲說:“別胡鬧,這是客廳!”


  “那是不是回房間就可以了?”他低低的聲音在我耳邊說,把我說得滿臉通紅。


  何連成應該也喝酒了,一說話淡淡的酒味就撲過來,貼過來的身體燙得要命。


  “那換個地方?”他說著把我抱了起來,我身體突然懸空,不由低聲驚呼,他笑著說,“怕什麽,我還能摔著你了?”


  樓上房間裏的空調打得很低,我一進去就覺得全身起了一起雞皮疙瘩,想要從他懷裏下來,卻被他放在床上,整個人俯身下來,看著我眼睛說:“樂怡,我很想你。”


  我原本是想下樓與他說一下今天的事,誰知被他這幾句話一說,整個人都迷糊起來,眼前隻剩下這一對眼睛,深情至極!其它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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