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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曹姨的刻意提醒

  “不管劉天做什麽,我覺得他對我沒有惡意,如果生意上有衝突也許是另有原因。”我看著何連成說。


  他微微一笑,湊近過來,靠近我的耳朵低聲說:“再這麽信任劉天,你的正牌老公可是要吃醋了,總覺得你對他比對我還要信任。”


  看他一副酸溜溜的樣子,不由也揚眉笑了笑說:“隻有這樣,你才有危機感,不是嗎?”


  “不是,就是沒有劉天在,我還是有危機感。”他說著輕輕捏了一下我的腰,“好像又瘦了,手感不好。”


  “有點兒正形可以嗎?孩子都那麽大了。”我說。


  他嘻嘻一笑,毫不在意地又湊近了一步:“反正現在何蕭的事一時也沒個結果,咱們也就別耽誤良辰美景啦。”


  “和你說的是正事呢。”我被他撓了癢癢肉,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發現,隻要我提到劉天,何連成的大男子主義就會犯病,同時當天晚就休想好眠了。


  立交橋事件,因為何蕭的失蹤陷入死地,一切都沒了進展。


  我們的生活從表麵來看,似乎恢複了正常。何連成忙於公司事務,我顧家兼顧那廣告公司,業務雖然談不上特別好,但逐漸有了起色。


  周三的下午,曹野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樂怡,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你看到何蕭了?在南市?”我問。


  “不是,何蕭的媽媽就叫李沁俞,是你媽媽的表妹。”曹野用異常認真的語氣說,“這件事你計劃怎麽告訴何連成?”


  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聽到這裏鬆了一口氣說:“前半句我不知道,後半句我知道。”


  “什麽意思?”曹野問。


  “何連成的老爸說過,何蕭的媽媽是我媽媽的表妹,說是遠房的,沒說過名字。我們那天在陵園裏看到就能猜到這一點,隻是沒肯定。”我繼續說,“現在其實比較關注何蕭在哪兒。”


  “還是沒消息嗎”曹野問。


  “沒有,真不知道何蕭這麽一個大活人,怎麽會說沒影兒就沒影了呢。”我也覺得奇怪。


  “現在這個社會,能藏人的地方多了。隻要他成心想躲,想找到他並不容易。再者,我總覺得做生意的人,要是真的躲起來,他的公司不是亂了套了嗎?你最近有沒有關注何蕭自己的那家公司,有沒有亂出傳出來?”曹野問。


  “一切都挺正常的,沒傳出什麽亂的消息。”我說。


  “那就是了,不管他在哪兒,都在暗地裏指揮著公司的運營,你呀要是真的想找到他,從他的公司下手才最明智。”曹野說。


  又說了幾句我掛了電話,想到他的話歎了一口氣。


  他能想到的,我們早就想到了,但是根本就無從下手。何蕭的公司表麵看著一盤散沙一樣,何連成幾次過去都被不軟不硬的頂了回來。


  而且,我相信白家也打過這個公司的主意。


  現在我們知道的是,何蕭的公司產權明晰,業務運作良好,毫無可乘之機。


  我打電話把李沁俞的身份告訴了何連成,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樂怡,不是我故意瞞著你,李沁俞的身份在我們回來那到我就知道了。”


  “你怎麽知道的?”我有些驚訝地抬高聲音。


  “我和我爸說起來,不小心說漏嘴了,老爺子歎了聲氣說李沁俞就是何蕭的媽媽,也是他當年那啥的人。”何連成說。

  “我說你怎麽一點也不驚訝呢。”我淡淡地說。


  “我沒來得及告訴你。”何連成簡單說完,又補了一句,“我這邊還有一個會,等一下再說。”


  然後他掛了電話,我握著話筒聽著裏麵傳出來的嘟嘟聲,有點失神。何連成麵對從前的事,真的這麽淡定了嗎?


  我下午不太忙,準備去接孩子放學。正準備找電話通知何則林,他把電話打了過來。


  他很少給我打電話,我看到手機屏幕上他的名字時,怔了幾秒鍾才接通,忙問:“叔叔什麽事兒啊?”


  “今天晚上我有點事兒,臨時來的,你去接一下孩子,司機先送我了。”何則林說。


  我馬上應了下來說:“我正準備和您打電話呢,我下午沒事能早走。“


  他在那邊說著好好,然後掛了電話。


  接到孩子回到家,屋子裏隻有曹姨一個人,她看到我回去就說:“樂怡呀,今天何先生和連成都打電話說不回來吃飯了,咱們晚飯就咱們幾個了吧?”


  “沒客人來,就咱們幾個,辛苦曹姨了。”我忙說。


  元元和童童現在放學以後,都有相當數量的家庭作業,兩個小家夥基本上回家洗了手就跑去寫作業,寬寬一下就落單了。


  不過他自己也會找事兒做,捧著一本繪本故事圍著兩個哥哥問東問西,對我倒不是那麽粘了。


  我看到他們三個在房間忙自己的,覺得自己這個媽媽沒必要幹涉太多,就洗了一下手進廚房幫忙。


  曹姨一邊與我閑聊一邊弄菜,時不時還說:“樂怡,這個菜不是這樣切的,你這樣切出來不進味兒。”


  “哎喲,你還是算了吧,你都不是做飯的料兒。”


  ……


  我許久沒下廚,有心想練練手藝,等到何連成生日的時候露一手,虛心聽著曹姨的指點。


  忽然曹姨問了一句:“對了,樂怡,你去過西山那套院子嗎?我聽司機老陣說最近老爺子喜歡去那邊兒。”


  “西山?”我問了一句,“是不是植物園邊上,連成說是從法院拍賣來的一套院子。”


  “嗯,我那年在那邊照顧老爺子靜養,那院子確實靜。”曹姨若有所思地想著,“我有好幾年沒過去了,自從你和寬寬過來以後,就沒去住過吧,現在那邊風景應該是最好的,紅葉再有一段時間就紅了。”


  “那等周末的時候,我讓何連成帶我去看看。”我說。


  這處小別墅我聽何連成說過,與成片的高檔別墅不在一起,相距差不多五六公裏。這是一套百分百在半山腰的別墅,有著寬大的玻璃頂閣樓有大片的花園,院子分成兩層,挺大的。


  我從來沒去過,今天如果不是曹姨提起,我都忘記這個地方了。


  何則林與別人不一樣,他不喜歡置業,差不多手裏有的居住型房產就兩三套。


  這一天,何連成與何則林回來得都很晚,我們睡下以後聽門響,我拉開房門,看到二人一齊走了進來。何則林把東西放下就上樓休息了,何連成則過來抱了我一下才去洗澡。


  很快到了周五,我本來準備在晚上吃飯的時候和何連成商量帶孩子們去西山度周末,沒想到他突然通知晚上不回來吃飯了,甚至說晚上可能不回來了。我在電話裏簡單說了一下,明天帶孩子們去香山玩,要是他來得及盡量回來。何連成在電話那頭應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我帶著三個孩子,還有曹姨就往西山那邊去了。


  現在是秋季,周末出遊的人很多,才走到山腳下的轉盤路上就堵死了。我們在車裏等了半個小時都沒動靜。曹姨提議說不如下去,反正是來爬山的,等一下人少了再讓司機把車開上去。


  我們帶著孩子下車慢慢往上走,三個孩子的心情倒沒被人多影響,一路上歡笑聲不斷。


  下午三點多下山時,曹姨忽然問:“樂怡,我看孩子們都累了,要不咱們去那個房子歇一下腳兒,我一個月過來打掃一次呢,應該挺幹淨的。”


  我看著山下的路堵得不成樣子,三個小家夥兒又都累得有點疲了,就點了點頭說:“行啊,那就去休息一下吧。”


  從香山東門口出來,走了差不多十幾分鍾就看到在群山間有零星的幾棟別野,曹姨指著其中一棟說:“那個是咱們家的。”


  一路走過去,曹姨用鑰匙開了門。


  我們種滿了花草的院子,還沒到屋子的玻璃門,就聽到房子裏傳出來人聲。我嚇了一跳,忙看向曹姨警惕地問:“曹姨,你聽?”


  她表情也有點吃驚,說:“有人?”


  “嗯。”我點了點頭,不敢往前走了。帶著孩子,我膽子小了很多。如果家裏來了賊,就是把東西偷光,我也會裝作看不見的,隻要孩子們安全就好。


  曹姨正在小心地往裏麵看時,我忽然看到一個挺熟悉的身影,那個在客廳裏背對著我們說話的人,赫然是何連成。


  他的背影我一眼就認了出來,覺得奇怪的同時腳步不由自主就進了屋子。


  開門的聲音驚到了正在說話的人,何連成回過頭看到是我,嘴巴張得老大。


  我環視了屋子一周,發現沙發上坐著儼然是失蹤了很久的何蕭。


  “你……你們怎麽在一起?”我驚訝地問。


  房間裏隻有三個人,何連成與何蕭在客廳,何則林在靠右邊的書櫃上翻東西。


  他們三個,大概都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隨後跟進來的三個孩子看到何則林,都叫了聲爺爺。何則林微笑著問:“跟媽媽來爬山了?”


  “爺爺,我們已經下來了,今天爬得特別高,站在山頂上能看到好多房子火柴盒一樣大小。”寬寬搶先說。


  屋子裏氣氛詭異,我看著三人有一肚子的問題,卻不知道該問什麽。


  曹姨此刻又變回了透明人,在我身後向何則林問了個好說:“先生,我上樓打掃房間去。”


  何則林點了點頭,她迅速離開。


  就在曹姨剛邁上樓梯時,何則林叫住她說:“帶孩子到二樓的大露台去玩吧,我們在這兒說點事兒。”


  曹姨招呼了一下,三個孩子跟著她上樓。


  我望著曹姨的背影,忽然覺得我這個何家的準兒媳婦,對何家的了解還不如她多,心裏一時不知是什麽滋味兒。


  他們三個在這裏,絕對不會是偶遇吧!我心裏苦笑一聲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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