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何蕭之突變
白露在送我出門的時候小聲問我和她爸爸談得怎麽樣,我想了想低聲說沒什麽事,談得挺好的。
如果讓她知道,我在選擇她或事業麵前猶豫了糾結了,她會怎麽想。我知道,每一個女人都希望自己在愛人的心裏排第一位,白露也不例外。
白臨啟是一個男人,同時也是一個聰明人,他自然知道我選擇白露的原因,所以才給我出這個難題。想要利用她的後台,就要有所付出。
原來,來自白家的阻攔是完全的不同意,現在變成了具體的條件。這種條件比原來一味的阻攔更讓人頭疼。
第二天早上我剛到公司,就接到了前台的電話,說是一位姓於的小姐在前台等我,她手裏拿有我的名片。
我不得不放下手裏的工作,把於淼請進了辦公室。
她進來以後環顧四周,然後自覺地距離我較遠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我看著她,臉色有點白,眼圈有點重,以至於化濃妝都蓋不住。
我沒有先開口,點了一支煙看著她,等她說話。
在這種場合,我這些年練就的沉穩給人的壓力很大,於淼沉了不到一分鍾就開口了:“你的未婚妻很漂亮。”
“謝謝。”我笑道。
我就知道她一開口就是這件事,但是她無話可說,因為我在最初也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
“我在外麵這幾年,一直都沒忘記你,這一回來也是為了你。”她長歎了一口氣說。
我沉吟了半刻問:“在外麵做什麽工作,是不是現在手上錢不湊手了?”
這種因錢而交往的女人,一定可以用錢打發。現在這種時候,我不想把下事情鬧得更加得複雜。
昨天晚上在白露麵前,馬虎過關了,但是如果再鬧出什麽事,我就不好解釋了。特別是我們之間曾經有過那種過往,絕對不能讓白露知道。
“我並不是為了錢才回來的,如果是為錢,我就不來找你了。”於淼說。
我有些不解,皺眉看了她一眼:“不為錢,那是為什麽?”
“我就是想知道,你對我到底有沒有動過真感情,隻聽你一句話我就走。”於淼看著我,眼睛裏忽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憂傷。
我看得心裏一動,把目光轉向窗外。
“哪怕有一瞬間的動心,也行。”她補充了一句,這句話說得很慢,感覺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如果說我對她真的毫無感覺也是假的,在某些個瞬間,我對她還是有過感覺的。隻不過在感情上,我更理智,所以控製住自己沒讓自己動心而已。她於我而言,是那段寂寞而孤獨的日子裏的唯一陪伴。
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間多虧有她,我才能平穩過渡。
我確實是給她付了錢,但是也不排除心理上對她的某些依賴……
可這些現在說又有什麽意思,說多她誤會,倒不如一口否認,免得節外生枝。
我整理了一下情緒,抬頭看著她說:“你覺得我們之間除了交易,還有其它東西嗎?”
她的臉一下就白了,然後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說完以後,她居然就這樣站起來走了。
我張嘴想喊住她,最後還是忍住了。
如果我知道這一次直接這樣說的後果是什麽,或許我會辦得委婉一些。在我心裏,不想讓於淼再心生希望,因為我怕麻煩。現在我既然已經決定了白露,就不能讓其他女人再有誤會。
在於淼走出我的辦公室這一瞬間,我是輕鬆的,覺得她還是一個懂事的人,至少在事後不會再繼續糾纏。
經過一周的考慮,我決定把翰華轉到白露名下,一是為了讓白家放心,二是為了將來萬一我有什麽事,不至於資產全無。
我給白臨啟打了個電話,鄭重地告訴他我的決定。
我明顯覺到他語氣裏稍稍放了輕鬆,對我說:“其實我不希望得到你這個答案,因為我真的不願意女兒嫁給你。但是,不管你的感情是真是假,至少你做出了姿態。”
我鬆了一口氣,白家果然是看不上我這點資產的。
掛了電話,我準備約白露出來吃飯,親口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就在我掛斷電話的那一刻,電話鈴瘋一樣響了起來,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串了線了。
“何蕭,那件事東窗事發了,現在已經有人懷疑我和你了,見麵商量個對策?”楚毅的聲音從電話裏平穩地傳了過來。
我心一驚,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問:“不可能,我知道整個的審訊過程,他們什麽都沒問出來。”
“可是通訊記錄是有的,那個號碼在什麽地方買的他們是能查到的,中國警方的力量比你想得要大得多。”楚毅還在說著,“他們是從電話上查到了蛛絲馬跡。”
“現在你準確的消息是什麽?”我問。
“警方剛剛找我談話,問我對你了解多少,知道多少你與何氏集團之間的事,問得很詳細。”楚毅說。
“你怎麽說的?”我問。
“你也知道,我不可能一推幹淨,必須說出點什麽。我具實說了一些,都沒深入。但是,根據我的感覺,他們已經在懷疑你了。你試想一下,綁架寬寬對誰好處最大?何況警方也得到了準確的口訊,那批綁匪說確實是有人指使,但是不知道具體指使的人是誰。警方就順著這條線查下去,也多少有點線索,不可能完全沒方向。”楚毅在那邊分析道,“你要不出國躲一段時間,等風聲過了再回來?”
“你那邊還知道什麽?”我深吸了一口氣問。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他們剛走了不到十分鍾。”楚毅說。
我掛了他的電話,想了一下給白露打了過去。
如今之計,隻有迅速把公司轉到白露名下,以我對她的了解,即使我真的出事了,她至少能幫我看住公司不被別人吞並,至於其它的事以後再說。
蠟燭在餐桌上搖曳,我看著對麵白露帶著幾分紅暈的臉說:“告訴你一件事。”
她抬眼望我,嘴角含著笑意:“什麽事?”
“上周在你家的時候,和你爸爸談話的內容,我隱瞞了一下,現在考慮清楚了。”我看著她,“我同意你爸爸的建議,把翰華過到你的名下。以後,我的所有錢都歸你管。”
她眼睛明顯一亮,卻柔柔地笑了起來,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說:“我爸幹什麽呀,幹嘛把你逼到這一步。”
“我理解你爸爸這樣做的目的,父母都想讓兒女以後萬事無憂的。這樣即使我變心了,你在經濟上也有保證。”我說。
“那你會變心嗎?”她俏皮的一歪頭問。
“當然不會了。”我看著她,隔著桌子把手伸過去,握住她,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問,“我現在想知道,你願意嫁給我嗎?”說完,我把準備好的求婚戒指拿出來,舉到她麵前,“願意嗎?”
她一下就臉紅了,笑著遞出自己白皙的手說:“這個求婚太馬虎了,我不滿意,要補一個。”
我看著她眼裏都要溢出來的幸福,心裏鬆了一口氣,在她的手背上親了一口,然後為她戴上了戒指。
“好,我這個人嘴笨,所以可能做不出太浪漫的事,不過以後我會慢慢學的,婚禮咱們一起準備,然後保證辦得讓你滿意。”我對她說。
她笑得雙頰飛紅,眼睛亮得烏潤潤的讓我挪不開眼睛。
女人,在這一刻應該是最美的吧。
就在這時,我覺得身後有一道眼光像刀子一樣刮在我身上,渾身都覺得不舒服。轉過頭去看,卻什麽人也沒看到,所有的人都在認真的吃飯或者放鬆的聊天。
“怎麽了?”白露問。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
現在我和她還缺一道訂婚儀式,訂婚以後結婚就順理成章了。我知道,現在如果直接提結婚,白臨啟是鐵定不同意的。
沒事,為了將來的幸福,我等得起。
我知道,隻要求了婚,白露同意了,我又做出了足夠漂亮的姿態,白家就不得不把我當成自己人來看待。
白臨啟很快又找了我,見麵的第一句話就是:“自從你和露露在一起以後,我觀察過你一段時間了,表麵看著還算穩重,怎麽最近這段時間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叔叔,我……”我的話才一出口,他就啪地一下把茶杯重重拍在桌子上,打斷了我的話。
“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奶粉下毒,綁架一個孩子,簡直是弱智的做法!”他陰沉著臉說。
我聽他這麽罵我,反而鬆了一口氣。
這說明,他要幫我了,否則非親非故,誰會管這個閑事。
“我隻是想早一些拿到屬於我的繼承權,好給露露更好的生活。”我低聲說,滿臉謙遜,一副完全聽他教訓的樣子。
“胡鬧!”白臨啟道,“這些事完全可以走正常渠道的,何況,你做事手腳太不麻利了,留下了一堆把柄給別人抓!竟然還去找了那個叫楚毅的?!他是什麽人,信得過嗎?比你年長幾歲,又是白手起家的,論心計你可不是他的對手。”
“叔叔,我會處理好的。”我馬上說。
“你怎麽處理?你恐怕連現在到了那一步都不知道!”白臨啟怒道,“露露這孩子前二十年倒是讓我省心了,這下給我找了個不省心的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