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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詭變無常

  何非流先前看到過那女屍的美艷,現在雖然不見她的形容,但緊緊抱著她柔膩光滑的身體,卻也禁不住心猿意馬,精神稍懈,那女屍下頦便脫離了他頭頂,復又張口向他喉嚨咬來。


  雙方合體相抱,何非流也無法躲閃,只好拚命把頭頸向旁一扭,但這一扭頭雖然避開了喉嚨要害,左肩卻被一口咬上,登時皮開肉綻,鮮血飛濺,痛得撕心裂肺地一聲慘叫。


  便在這時,忽然燈光閃亮,隨即便聽一人驚異地叫道:「啊,小河流,你……你在幹什麼?你……你怎麼抱著一個赤身美女就地肉搏?太荒唐了,真是太荒唐了!」緊接著又聽見腳步聲雜沓,有十幾人到了近前。


  何非流聽出驚叫的是麻羽,既尷尬又惱怒,心說我是在和這女屍肉搏不假,卻不是你麻子想的那樣,你沒看見我還穿著衣服嗎?便要向麻羽解釋,可那女屍已又向他接連咬了兩次,他性命已在呼吸之間,又哪裡開得了口?


  在這萬分危急關頭,他只能偷眼一瞥,見來到近前的除了麻羽之外,還有十餘人,都是和麻羽一起困在古墓耳室中的旅遊團成員,卻不知他們是怎麼逃出耳室下到地宮裡來的,自己這副樣子落入眾人眼中,可真是不好看相,糗之極矣!

  麻羽驚叫剛住,吳浣紗便驚喜地喊道:「啊,麻大哥,你們也下來了?快,快上前解救何大哥!抱住何大哥那赤體美女是具作祟女屍,要咬死何大哥。」


  麻羽聞言又是一聲驚叫:「什麼?那……那赤體美女是具作祟女屍?吳浣紗,你別騙人了,她要是女屍的話,你的何大哥怎麼會把她抱得那麼緊?」感覺難以置信。


  何非流又急又怒,厲聲道:「麻子,你這個混賬王八蛋!你要不相信,我就把這個女屍給你抱一抱!」又避過那女屍一下疾咬,猛地使出全身力氣,振臂將她推向一旁,隨即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


  那女屍是陡見燈光閃亮,人聲嘈雜,心神稍分,才被何非流乘機推開的,也一挺身站了起來,但她只向麻羽等人掃了兩眼,便突然「嗷」地一聲厲叫,直撲眾人中的那個胖女何嬌。


  何嬌面色大變,叫道:「你……你……你……你……你……」


  她似乎是驚駭過度,連說了幾個「你」字,竟無法說出第二個字。


  這時那女屍早已撲到她跟前,瘋虎一般向她狠撲惡咬。


  何嬌左躲右閃,連連退避,又連說了幾個你字,才能繼語,嘶聲叫道:「你沒死?又活了?」


  這時吳浣紗上前扶住猶自身軀亂顫的何非流,兩人聽到何嬌的問話,都大為詫異:「難道何嬌竟然認識那女屍?」


  燈光之下,卻見那女屍並不答言,只是一味向何嬌拳打腳踢,瘋狂撲咬。她既半絲不掛,又美艷無倫,這一拳打腳踢之下,芳菲四溢,春光大露,一時之間,包括何非流和麻羽之內,在場的十一個男子都看得呆了,真不知是身在風流春宮之內,還是恐怖地宮之中。


  何嬌咬了咬牙,不再說話,也拳打腳踢,向那女屍反擊。


  何嬌這一出手反擊,何非流和麻羽不禁都收回了集注在那女屍身上的目光,盯住了她,均自大感詫異。


  何麻二人都精於武功,看得出來,何嬌施展的竟是跆拳道功夫。她雖然身軀肥胖,但閃轉騰挪卻靈敏異常,而出拳踢腿,更是風聲虎虎,勁力沉雄,竟然還是個超段位高手。


  麻羽忍不住伸了伸舌頭,叫道:「媽呀,這可真叫做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沒想到何嬌這老胖妞竟然是個武林高手!她先前受我擠兌譏嘲,要是施展功夫揍我一頓,我還真未必打得過她。可是她為什麼要忍氣吞聲,深藏武功而不露呢?啊,你快看,那個赤體美女出拳踢腿,竟然好像也是跆拳道的功夫,只是更多的動作則是像瘋狗一樣亂撲亂咬,卻又不知是什麼原因?」


  何非流定睛細看,發現那女屍撲咬踢打之間,果然夾雜著跆拳道的功夫,不禁也頗為詫異;可是詫異未已,猛聽「撲通」一聲,何嬌胖大的身軀已被那女屍撲倒在地,那女屍隨即便一口咬在她咽喉之上。看來何嬌雖然功夫不錯,終是抵不過那女屍的狠煞瘋狂。


  何非流「啊」的一聲,見腳邊恰有一塊鵝卵大小的石塊,當即一腳踢出,踢得石塊疾飛而起,直砸那女屍後腦。


  他生就俠肝義膽,雖在驚奇駭異之中,仍沒忘救人,何況何嬌本就是同行的夥伴,在情在理,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命喪當場。


  只聽「砰」的一聲,石塊正砸在那毫無防備的女屍後腦之上,砸得她頭破血流,撲咬在何嬌身上的軀體一翻個,便仰面倒在了地上;再看她唇齒之間鮮血淋漓,顯然是已經咬斷了何嬌的喉嚨。


  眾人全都驚魂亂顫,過了片刻,才一齊圍攏上來,只見何嬌雖然還圓睜著雙眼,但咽喉處被咬出了一個血洞,和口鼻一起向外流血冒氣,顯然是活不成了;而那女屍也不知是已經再次死去,還是根本就不曾復活過,總之是不再動彈了。


  總算又逃過一次生死大劫,何非流長出了一口氣,轉頭問麻羽道:「你們被困在那間耳室之中,是怎麼下到這個地宮裡來的?」


  麻羽搔了搔頭,說道:「我也有些糊裡糊塗,莫名所以。你和吳浣紗被帶走之後,也不知過了多久,耳室的地面之上,突然便有一塊磨盤大小的石板向下張開,露出一個洞口門戶來。看洞口內黑暗陰森,顯得恐怖莫測,剛開始我們誰也不敢下來,可是隔了一會兒,我便聽見了你的驚叫之聲,想是你就在下面,並且遇到了危險,這才急忙和其他人拿著耳室中的礦燈一起跑了下來。


  「下來之後,只見屋室錯落,門戶重疊,我們也難辨方向,一通瞎走,直到又聽到你剛才那聲似乎頗為痛楚的慘叫,才循聲趕了過來。怎麼樣?看你肩頭皮開肉綻的,傷得重不重?那個被你用石塊打倒的赤體美女真是女屍嗎?她長得可真不錯,卻不知怎麼那樣喜歡咬人吸血?」


  原來麻羽等人被困的耳室和夜狼王所在的耳室一樣,都有一個受機關控制、下通地宮的門戶;不同的是,打開夜狼王所在耳室門戶的機括在室內的石塌上,而開啟麻羽等人所在耳室門戶的機括卻是在地面之下、地宮的宮頂上。先前那女屍從石棺中躍出,驟然發難,接連咬死夜狼王和兩個手提礦燈的盜墓賊,致使兩盞礦燈都落地碎滅,整個地宮一片黑暗,未死的李大鬍子和其他三個盜墓賊既怕黑暗中被那女屍襲擊,又怕傷到自己人,所以便都向上方開槍,以震懾那女屍並用槍聲掩護自己逃避;他們四支衝鋒槍向上亂射了足有六七分鐘,地宮宮頂幾乎都打到了,開啟麻羽等人所在耳室下通地宮門戶的機括也被打中,所以那門戶便開了。麻羽不知就裡,所以有些糊裡糊塗,莫名其妙。


  何非流當然也莫名所以,但對麻羽最後的問題卻是要回答的,否則這傢伙可能還認為自己剛才與那女屍纏鬥,是在非禮赤體美女,因此面色一肅,便要正言以告,可是突然之間,卻見倒在地上那女屍猛地坐了起來,轉動雙目,四下瞧看,然後似乎無比驚異地叫道:「啊,我……我這是怎麼了?我……我怎麼會在這裡?哎喲,我……我的頭好痛啊!」


  說到這裡,她便伸手去摸被石塊打破的後腦,可猛然間發現自己竟是半絲不掛,赤身露體,不由得驚羞交並,急忙又把雙手都來遮擋身體。


  一時之間,眾人又都驚得呆了!那女屍受傷未死倒不如何令人驚異,令人驚異的是,剛才她赤身露體與人打鬥時都神色坦然,此刻卻不知為何現出羞慚之態。


  何非流雖然聽到過幾聲那女屍發出的尖叫,但還是第一次聽她說話,不由怔了一怔,略作思忖,然後便脫下外衣,扔在那女屍身上,問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與何嬌相識嗎?」


  那女屍急忙用何非流的外衣遮住雙乳和小腹,定了定神,然後雙眉一挑,反問道:「何嬌?她……她在哪裡?」


  何非流更是奇怪,沒想到那女屍竟不知道何嬌的屍體就在身旁,當下緩緩把目光瞧向何嬌屍體。


  那女屍順著何非流的目光,這才發現何嬌橫屍身旁,立即一聲驚叫:「啊,何嬌!她……她……她死了?」隨即臉上又現出無比憤恨的神情,嘶聲道:「好,好!她死得好,早就該死了!」


  見那女屍似乎竟不知是自己殺的何嬌,何非流更為詫異,問道:「你為什麼這樣憎恨何嬌?竟要咬斷她的喉嚨,吸干她的鮮血才能解恨?」


  那女屍咬牙切齒地道:「她偷襲暗害我和妹妹,我自然恨她,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才好!」


  她說到這裡,目光又怨毒地瞧向何嬌屍體,驀地看見了屍體咽喉的血洞,霍然抬頭,厲聲向何非流問道:「什麼?你剛才說什麼?你說是我咬斷她的喉嚨殺死的她?」


  何非流點點頭,說道:「不錯。」


  那女屍臉上掠過詫異茫然之色,喃喃地道:「我……我沒有啊?我沒有咬斷她喉嚨殺她啊?沒有啊?哎喲,我的頭好痛,痛死了!」手撫後腦,思緒紛亂,痛苦不已。


  何非流也是大感頭痛,難以理解,便又問道:「難道你竟然完全不記得自己都做過什麼了嗎?那你可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不穿衣服躺在棺材里?」


  那女屍面色茫然,緩緩說道:「我叫鄭飛霜,這幾年和妹妹鄭飛雪一直都在跟何嬌學跆拳道。何嬌是一個跆拳道高手,在重慶開館授藝,我和妹妹都是她的學員。本來我們姐妹對何嬌都是十分尊敬的,可是誰能想到,她竟然是個枉披人皮、禽獸不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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