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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白衣女屍

  何非流亡魂皆冒,知道吳浣紗瞬間就要像祁煙一樣,被雙頭魑魅劈扯成兩半,情急之下,見恰好身在一盞長明燈旁,立即雙手一伸,把長明燈抄了起來,然後脫手擲出,狠狠一下砸在雙頭魑魅的身上。


  雙頭魑魅身體堅逾金鐵,三尺多高的瓷瓶油燈一砸在它身上,立即片片碎裂,一大瓶約有幾十公斤重的黑乎乎燈油淋灑了它一身,連前後兩個腦袋上的四隻眼睛也濺進不少;那燃火的燈芯脫離粉碎的燈瓶,飛出一丈多遠,落在地上,忽閃了兩下便滅了,想是燈芯脫離了燈油就無法再長明不熄。


  麻羽「哎喲」一聲,脫口叫道:「我的元代大青花呀!價值一億美金的元代大青花呀!」看著滿地的燈瓶碎片,痛惜不已。


  雙頭魑魅全身被黑乎乎的燈油淋得濕漉漉的,極不舒服,而四隻眼睛也濺進燈油看不見東西了,不禁也很恐懼,顧不上把吳浣紗撕開吞吃,急忙松爪將她丟落在地,然後伸爪去揉抓眼睛。


  見此情景,何非流雙眼一亮,立即俯身抓起供桌被他和麻羽拋出時掉落在地上的一疊冥幣,轉身在另一盞亮著的長明燈上點著,然後向吳浣紗大聲喊道:「吳浣紗,你快躲開,我要火燒雙頭魑魅,把它挫骨揚灰!」


  吳浣紗被雙頭魑魅丟落在地,摔得好不疼痛,但死裡逃生,也是喜出望外,聽了何非流的喊喝,知道他是怕燒毀雙頭魑魅時殃及自己,不敢怠慢,沒有起身,就地一滾,滾到了一丈開外。


  見吳浣紗已經躲開,何非流更不怠慢,立即撒手,將一疊幾十張點燃的冥幣都拋到了雙頭魑魅身上。


  只聽「蓬」的一聲,雙頭魑魅身上的燈油被引燃,立時著起大火,迅速遍及全身,烈焰飛騰。


  也不知這長明燈的燈油究竟是什麼燃料,極易燃燒,一燒起來就火光熊熊,不熄不減。雙頭魑魅濺進眼睛中的燈油還沒揉抓出來呢,這時眼睛也燒著了,四目噴火,瞬間全瞎了,只痛得一聲接一聲地慘叫,四爪亂舞亂抓,將四隻燒成焦炭的眼球都摳了出來。


  眾人見雙頭魑魅被何非流燒成了一個大火球,那是再也危害不到大家了,不由都欣喜若狂,但聽著雙頭魑魅一聲接一聲的凄厲慘叫,看著它被焚燒痛得連眼球都摳出來的慘烈情景,又難以自禁地心驚膽戰,慌忙都退向享堂之外,以免雙頭魑魅拚命撲騰燒到自己。


  何非流看雙頭魑魅已經被大火燒了足有四五分鐘,竟然還站立不倒,拚命撲騰,也自驚駭於這怪物生命力的頑強,一瞥眼間,瞧見了另一盞長明燈,當即俯身把它抄起,口中叫道:「我再給你加加油吧,看你還能撲騰多長時間!」雙臂一振,又把這盞長明燈砸在了雙頭魑魅浴火的身上。


  麻羽恨聲大叫:「啊,又是一億美金灰飛煙滅了!」


  隨著他的大叫之聲,這盞長明燈的燈瓶也在雙頭魑魅身上砸碎,滿瓶燈油立時淋灑而出。


  這才真正叫做「火上澆油」,雙頭魑魅身上的大火陡然又燒高了一倍,將地上的供桌碎木、屋頂木板棚以及孟家先人的牌位都給燒著了!雙頭魑魅發出最後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然後就一頭栽倒在地,再也不動了。


  雖然雙頭魑魅已被燒死,但它身上的大火卻是越燒越旺,過了半晌,也不見絲毫減弱的跡象,竟然成了新的長明燈。


  此時眾人都已退到享堂之外,何非流見麻羽還在門口惋惜不已地看著屋內已被大火燒得變色的元代大青花燈瓶碎片,不禁失笑道:「麻子,逃得活命已經是萬幸了,還痛惜什麼身外之物啊?你看,我用兩隻價值過億美元的元代大青花,放了一支燦爛無比的大煙花,多好看啊?」


  麻羽哼了一聲,氣呼呼地道:「世界上有這麼昂貴的煙花嗎?你小子出手也太闊綽了,兩次拋擲,就扔掉了兩億美金啊!」


  何非流大笑,正要再取笑麻羽幾句,忽聽阿楊急聲說道:「閑話少說吧,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咱們用長明燈燒死了雙頭魑魅,雖然解了燃眉之急,但也暴露了我們的目標。已經把孟家祠堂燒成火海的大火,必然會將孟婆婆和她的陰奴們引來,她們一到,我們就真的是插翅難逃了!」


  一聽此言,眾人都猛然驚醒,這裡烈焰飛騰、火光熊熊,目標太顯著了,孟婆婆和她的陰奴們豈有不發現趕來之理?當下誰也不說話了,急忙紛紛翻過祠堂院牆,來到院外,準備覓路逃生。


  孰料,為時已晚,他們剛一到祠堂院外,便瞧見陰魂鎮內黑壓壓湧出一大群人來,轉瞬之間,就奔到了離他們不到二百米的地方。他們看得清楚,奔來的都是孟婆婆的陰奴,不下八九百人,傾巢而出,一起抓捕他們來了。


  眾人無不駭然失色,均知此刻大家幾乎都已精疲力盡,被近千人的陰奴趕上來,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不被陰奴們當場撕成碎片,就是落在孟婆婆手裡獻上祭台,死得慘不可言,這可如何是好?


  當此危急關頭,麻羽仍要發問:「這些什麼陰奴怎麼來的這麼快?難道是雙頭魑魅在祠堂里大吼大叫時,就被他們聽到了嗎?」


  阿楊道:「不錯!我記得跟你說過的,孟婆婆睡夢之中,皮膚毛髮都能感應到危險或者其它訊息。雙頭魑魅最開始驚落你手中兵刃的那聲晴天霹靂般的大吼,就已經讓她驚覺了。她會馬上發出指令,讓那些陰奴四處尋找大吼聲的來源,及至這裡火光一起,目標暴露,陰奴們便立即趕來了。嗯,別再多問了,大家快跑,跑進祠堂後面的亂葬崗子,覓處躲藏!快跑,快跑!」


  說完,她和阿柳當先領路,帶著麻羽等人繞到祠堂後面的亂葬崗子,便在亂墳荒冢間向前狂奔。


  亂葬崗子除了亂墳堆壘、荒冢錯落,還有亂石嶙峋、荒草叢生,可以遮擋形跡。眾人繞石分草,片刻之間就逃出了幾百米遠,但是後面足音雜沓,顯然陰奴們雖然看不見眾人的人影,但卻可以遙望著荒草搖動處追蹤,而且越追越近,已經無法甩脫他們了。


  眾人都急駭非常,卻也無計可施,只能繼續拚命奔逃。


  又跑出百餘步遠,聽聽後面陰奴們的腳步聲,似乎相距眾人已不足五十米,形勢更加危急,這時前面出現了一個磨盤大小的墳窟窿,內里幽深,一望無盡。


  何非流雙眉一挑,低聲喝道:「大家快進墳窟窿里暫避,否則跑出亂葬崗子也沒有出路,遲早會被陰奴們追上。我們進到墳窟窿里,就用亂草遮掩住窟窿口,陰奴們都沒有自主意識,想必不懂得撥草尋蛇,不會往墳窟窿裡面搜尋!」


  所謂病急亂投醫,眾人正愁無路可逃,聽何非流這樣一說,都想也不想,立即爭先恐後地往墳窟窿里跳。


  墳窟窿內深約三米,眾人跳下來都摔了個屁股蹲,幸好沒有摔傷,紛紛爬將起來,瞧看窟窿內的情形。


  只見窟窿內四下里散落著十幾堆白骨,也沒有棺材,顯然是一個多人合葬的亂葬坑;只是在白骨堆中,卻有一具一點兒也沒有腐爛的白衣女屍。


  這白衣女屍約莫二十多歲,面目如生,若不是臉上表情有些猙獰,就像是睡著的活人一樣;再看她小腹處高高隆起,顯然已經懷了七八個月的身孕,竟是一屍兩命。


  看到這個白衣女屍,阿楊和阿柳同時一聲驚呼:「啊,這是去年被挖心血祭神女那個孕婦!她……她……她和其他十一人合葬在這個大墳坑裡,其他人都腐爛成白骨了,她卻怎麼一點兒也沒有腐爛,竟然還面目如生啊?」


  何非流是最後一個跳進墳窟窿的,跳下之前,胡亂扯了幾大叢一人多高的荒草,遮蔽了窟窿口,此刻聽上面足音又響了許多,顯然陰奴們已經迫近,當即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大家都不要再說話,悄悄匿藏,以免被發現。


  阿楊等人雖然都不敢再說話了,但通過遮蓋窟窿口的荒草間隙透進來的天光,影影綽綽地看著那具不腐如生的白衣女屍,都感覺說不出的恐懼害怕,如在陰曹地府之中。


  只聽得亂糟糟的腳步聲此起彼伏,在墳窟窿上方響了片刻,然後就寂然無聲了,似乎陰奴們真的不懂撥草尋蛇地搜尋,誰也沒有發現墳窟窿而向下察看,已經向遠處追殺去了。


  又隔了一會兒,聽聽墳窟窿上面已經萬籟俱寂,眾人不禁都長出了一口氣,暗自慶幸暫時又逃過了一次死劫大難,但怕孟婆婆接踵而至,或者還有什麼其它危險,一時也不敢貿然出去,繼續悄然匿藏。


  又過片刻,張慕然突然「啊」的一聲驚叫,撲進了何非流懷裡。


  何非流見她面如土色,在自己懷中仍然瑟瑟發抖,急忙問道:「小張導遊,你……你又怎麼了?莫非……莫非你又看見屍體動彈了?」看到張慕然的駭懼情狀,想起了她在楚襄王墓穴中瞧見沈翠萍屍體動彈的事。


  張慕然顫聲道:「正……正……正是!我正是又看到屍體動彈了!」說著,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那具小腹高隆的白衣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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