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為何而來
">水溫恰到好處,水面上漂浮紅色花瓣以及裊裊升起霧氣,模糊了她身影,如同一襲水簾,襯得她愈發迷離、朦朧,似隴上了一層月光,讓人想要看個真切。
白青洛聽聞莫筱苒大鬧皇後事情后,立即飛入皇宮,推開鳳棲宮窗戶一躍而入,看見,便是屏風后,那若隱若現朦朧美景。
心猛地漏了幾拍,他應該馬上轉身,可眼睛卻彷彿定格了那抹倩影上,雙腿地板上扎了根,動不了。
只能這麼看著她,看著她曝露木桶外柔順青絲,看著她曝露水面上雪白雙肩,看著她身影被霧色籠罩。
一股前所未有強烈yang血液里燃燒,彷彿有一隻猛獸正叫囂著要破體而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隱藏墨色寬袖下手指輕輕彎曲著,像是要從這曖昧氣氛中掙脫出去。
「誰?」莫筱苒察覺到屋內不屬於自己另一個呼吸,猛地轉頭,隔著一道屏風,她看見了寢宮中央,一抹並不陌生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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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破空拍水面上,水花高高濺起,晶瑩水珠刷拉拉從半空中落下,她伸出手臂勾起一旁白色褻衣,趁著水珠漫天起舞時,跳出木桶,雙腿地面上一轉,青絲盤旋出優美弧線,一絲絲、一縷縷,滑過白青洛眼帘。
宛如絲綢般墨發堆砌莫筱苒前胸後背上,一身冒著熱氣,臉頰被熏得微紅,她瞪大眼睛,雙目噴火,赤著腳站木桶外水泊中,冷冷看著白青洛。
「非禮勿視,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嗎?」
話音剛落,白青洛猛然回身,眸光深邃悠遠,一襲墨色長袍,華麗貴氣,雙手自然垂落身體兩側,周身強勁內力全數收斂,彷彿一把入鞘寶劍,卻難掩一身危險味道。
鷹眉微微挑起,他由上至下將莫筱苒打量一通,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我原以為你是故意想要誘惑我。」
「無恥!」莫筱苒低喝一聲,若非顧忌白青洛身手,她早就衝上去,撕爛了他那張得理不饒人嘴!
什麼叫故意誘惑他?他還要不要臉?
「果真是人至賤無敵!」莫筱苒怒極反笑,話語里透著絲絲寒氣,「你一再白日闖入鳳棲宮,就不怕被人抓住嗎?」
「你指是外面那幫草包?」白青洛冷笑一聲,隨意扯了扯袖口,明明只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舉動,可偏偏這人做起來,卻多了幾分貴氣,「這天底下還沒有我去不了地方,就憑他們,想抓我?還不配!」
這人,好大口氣!
莫筱苒心頭冷嘶,神經愈發警戒起來。
鳳棲宮內,門房緊閉,唯有一扇雕花窗戶,風中自然左右搖曳,發出吱嘎吱嘎碎響。
奢華寢宮,一扇綉著歲寒三友屏風阻擋兩人之間,視線隔空對望,一個深幽冷清,一個暗藏怒火。
莫筱苒深吸口氣,比忍耐力,她絕對比不過眼前這人,她認輸行不行?
「好吧,麻煩你告訴我,你這次出現又是為了什麼?」
總不可能閑逛逛到了皇宮裡來吧?
還是說,其實他一直暗中監視著自己?
白青洛眉梢微微一挑,低沉喑啞話語緩慢飄出唇齒:「聽說,你又一次將皇宮鬧得雞飛狗跳。」
「你哪隻眼睛看到皇宮裡雞飛了,狗跳了?」莫筱苒故意曲解他意思,可低垂眼眸中卻又精芒閃爍,這人皇宮裡絕對有不少眼線!要不然才發生不到兩個時辰事,他怎麼可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白青洛沒有開口,幽森目光眨也不眨落莫筱苒身上,即使有衣物裹身,莫筱苒還是不由得心跳加速,粗聲粗氣開口:「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話剛脫口而出,她就懊惱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這叫什麼話?怎麼越說越曖昧了?
看看這場景,看看這氣氛,她這張嘴就不能老實一點嗎?
「美女我倒是未曾看見,」白青洛眼眸一閃,「有夫之婦眼前倒是有一個。」
「喲,真難為你青天白日偷窺我這個有夫之婦了!」特意咬重了有夫之婦四個字,莫筱苒心底那團火是愈燃愈烈,「說,你到底來做什麼?」
身體微微前傾,那是具有攻擊性姿勢。
顯然,此刻莫筱苒眼中,白青洛已經是危險指數達到了不可預期人。
「聽說,禮部剋扣了你回門大禮?子……皇帝寧肯陪同人回門,也不願陪你去丞相府?」要是莫筱苒真愛慕皇帝,這番話不知道得讓她多傷心,可她對白子旭半點感覺也沒有,聽耳里自然是不為所動。
「然後呢?」該不會他是特地來安慰自己這個失意人吧?
「或許我可以幫你。」白青洛理不清楚自己究竟為什麼聽見隱衛回稟,她被白子旭無視,被禮部官員欺負時,心底竟會升起淡淡怒火,是鬼使神差白天入宮,只為了想見她一面。
彷彿看著她,心裡漏洞就會被裝補得滿滿。
這樣感覺,平生從未有過,他從小生長於宮中,看多了分分合合,看多了陰謀詭計,一顆心早就冷了,死了,女人,他眼裡只是繁衍後代必需品,只會爭風吃醋,可她不同。
她吻,會讓他心潮蕩漾;
她體香,會讓他神志恍惚;
她伶牙俐齒,會讓他覺得開懷。
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
白青洛分不清,卻第一次跟隨著自己心底聲音,衝動來了。
「你要幫我什麼?」莫筱苒一臉嘲弄,「我看上去像是想要和白子旭一起回門人嗎?」
如果可以選擇,她恨不得離這個地方遠遠。
「看來是我多管閑事了。」白青洛清冷嗓音傳入莫筱苒耳中,聽上去似是多了份自嘲。
莫筱苒一怔,張了張嘴:「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幫我?」
發現了她偽裝,卻不揭穿,她想要離開皇宮時,帶她出去,甚至為她將小竹送入宮來,此刻又莫名其妙出現。
他所作一切,讓莫筱苒猜不透。
為什麼啊……
白青洛眼眸危險眯起,他思考,要不要殺了眼前這個讓他衝動,讓他心緒難耐女人。
可偏偏,內力已經凝聚掌心,只要輕輕揮出,就可以將她斬殺此處,但手臂猶如被千斤重,怎樣也揚不起來,似乎心底有一個聲音正說著:「殺了她,你會後悔終生。」
察覺到他瞬間暴漲殺氣,莫筱苒眼眸一冷,側身往旁邊跳開,抓起柜子上小籃子里剪刀,戒備盯著白青洛。
「你怕我殺你?」白青洛不悅問道,眉梢冷峭,彷彿結了一層寒霜。
莫筱苒暗暗磨牙,這麼明顯殺氣,她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不好意思,我挺惜命,暫時還不想莫名其妙丟了這條小命去。」
Fk!
這個男人真腦子沒有問題嗎?上一秒還和顏悅色,下一秒就對她動了殺機,變臉速度比變天還,還真折磨人。
兩人視線空中對撞,莫筱苒甚至覺得他那雙宛如寒潭般深幽眼眸,像是要把她三魂七魄一併吸入進去,甩了甩腦袋,緊握著手中剪刀,她冷聲質問:「你難道是特地來殺我?」
「我若想殺你,你還會有反抗機會嗎?」白青洛勾起一抹涼薄淺笑,笑容冷入了骨子。
「那你好端端彪什麼殺氣?嚇我一跳。」確定危險過去,莫筱苒擦了擦額上冷汗,她這才發現,只是短短几秒對持,她居然會白青洛眼皮子底下驚出一身冷汗。
這個男人實是太危險了!
「你也會怕?」白青洛倒頗感意外,一個敢他面前耍手段,耍小聰明女人,也會有怕死一天?
「廢話!是人都怕死好不好。」莫筱苒翻了個白眼,「哦,對了,你不是人,所以不這個範圍以內。」
「想不想知道皇上為什麼會陪廖雪回門,而放棄你?」莫筱苒眉頭一皺,抬起頭,撞入白青洛那雙深不見底黑眸,如同夜幕般,漫無邊際黑,彷彿要吸人魂魄,那目光,像極了挖了坑準備誘惑獵物跳下去獵人。
這男人沒事長那麼妖孽做什麼?故意誘惑女人犯罪嗎?
莫筱苒移開眼,捂著胸口,想要撫平心口雜亂情緒。
「一個是挂名皇后,一個是他心儀女人,孰輕孰重,白子旭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分不清楚?」她還沒不自量力到想要去和廖雪比白子旭心目中地位。
她親眼看見那兩人之間情愫,想來一定早有私情。
也就不奇怪,為什麼白子旭會撇下自己,反而陪同廖雪回門了。
說到底,對她,白子旭壓根沒把他當做夫君,她白子旭心中只是一枚棋子,一個傀儡。
「你倒是聰明。」白青洛一直注意著莫筱苒表情,見她真沒有因為此事有所神傷,心裡不知為何竟悄悄鬆了口氣。
像是放下了一塊石頭一樣。
「你特地來這裡是為了誇我?」莫筱苒想來想去也想不出白青洛特地走這一遭理由。
是啊,他到底來做什麼?
邊境時有戰亂,朝堂暗潮洶湧,他心思為何要放一個已經淪為棋子女人身上?
白青洛緊抿著嘴唇,渾身散發著一股宛如冰川般寒氣,墨色長袍空中一劃,竟化作了一顆流星,瞬間飛躍出了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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