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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欠蘇湛年兩條人命

  殷玉瑾問,「母親難過嗎?」


  簡單的五個字直擊我的心靈深處。


  我愣愣的望著眼前這個小男孩,他只有七歲,是一個還不懂悲傷憂愁的小孩子,但他此刻卻問我如此深奧的問題,能察覺到我心裡的悲傷,那麼換成已經成年了的宋梔呢?


  宋梔恐怕一直都知道而裝而不知道,即便知道他也不在乎我的情緒,三年的時間我和他兩個人猶如貓捉耗子似的,我想管教他讓他重新走上正軌,他卻打心底厭惡我、憎恨我!


  「說不上難過。」


  我對孩子說。


  是的,說不上難過。


  只是心底的失望越來越大罷了。


  我輕輕的握住殷玉瑾的手心說:「再等媽媽一會兒,媽媽待會帶你去見姥爺。」


  再等一會兒,等我平復下心底的恐懼情緒我就去前面開車帶殷玉瑾去看望我的爸爸。


  殷玉瑾沒有再說話,而是安靜的陪在我的身邊,而我一直坐在那兒出神不知所云。


  腦海里一直徘徊著公公離去的場景,就在我覺得我快窒息的時候車門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腳,我偏過腦袋看見車窗外一臉暴怒的宋梔!


  他的一雙大掌猛的拍打著車窗玻璃,嘶吼道:「宋晚,你個壞女人,成天給我找麻煩!」


  我忙搖下車窗笑了笑說:「我們在等你。」


  宋梔一張英俊的臉湊在我的面前,他看了眼我又轉過眸子看了眼我身旁的孩子,趁他還在打量時,我笑說:「瞎看什麼呢?」


  宋梔問:「他是誰?」


  「小梔,這孩子喊你舅舅。」


  宋梔滿臉錯愕,我把曾經的事大致給他解釋了一遍,說:「殷玉瑾是我和蘇湛年的孩子。」


  我雖給宋梔解釋了一下曾經,但還是避重就輕的,那些複雜亂麻的事件就給我一個人承擔就是,現在的宋梔還不到知道這些的時候。


  更何況爸爸是他的偶像,倘若讓他知道爸爸做的事,他的心裡恐怕比我更難承受真相。


  宋梔的眉頭狠狠地皺在一塊,他想罵我什麼但當著孩子的面硬生生的給逼了回去!


  他轉身坐在駕駛座上開車,到了我爸的墓地后他停下車,然後撐開傘下車脫下身上的外套蹲下身把孩子抱在懷裡替他遮風擋雨。


  我問他,「怎麼脫了外套?」


  宋梔瞪我一眼沒有搭理我,他抱著殷玉瑾上台階去我爸的墓地面前,我彎腰進車摸了摸他的外套,上面已經被雨水淋濕完了,而宋梔為了不冷著孩子,他細心且甘願的脫下自己身上唯一一件禦寒的衣服,就只兜著一件單薄的淺色毛衣在寒冷的天給了殷玉瑾莫大的溫暖。


  此刻,他就是我的弟弟小梔。


  那個背影算不上寬闊但已經能獨擋一面的大男人,哪怕他恨我,我想都無所謂了。


  他是我的親生弟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同殷玉瑾一樣和我有血脈聯繫的親人,哪怕我們的關係再怎麼差勁我們都是一家人。


  我拿過車裡的一把傘跟上宋梔他們,宋梔到了以後把孩子放在地上,殷玉瑾盯著墓碑上的照片喊了一聲姥爺后又鄭重的跪下磕了一個頭,用英語說:「你的孫兒定遵你的囑託。」


  我疑惑,我爸的囑託是什麼?!


  聽見殷玉瑾這麼說,宋梔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攤開手解釋說:「他很有自己的思想。」


  宋梔翻了個白眼,低下身扶著殷玉瑾起來,然後輕聲的叮囑說:「小子,我是你的親舅舅,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罩著你。」


  宋梔說的話與楊桐並無二般。


  宋梔送我們回到別墅后就自己打車離開了,我讓他留下吃晚飯他也是充耳不聞的。


  我嘆息,帶殷玉瑾回家。


  打開門進去看見劉瑟正裹著被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是我以前主演的,那個時候我還算比較青澀,演技什麼的都有待提高。


  我好奇的問他,「怎麼突然看這個?」


  他吸了吸鼻子,笑著解釋說:「以前沒什麼時間看你的影視劇,但我現在手下就你和楊桐兩個藝人,所以我打算把你最開始到現在的作品都翻出來看一遍,你的成名之作應該是陳凱導演的《金暖之弦》吧,我記得這部作品在當時創了很多的影視記錄,從這部開始后你接通告接到手軟,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這個位置。」


  陳凱是圈內有名的導演,他一年也就一部影視作品,而且整部戲幾乎都是用新人。


  陳凱老師善於提拔新人,那個時候的我因為我爸的關係再加上我青澀的模樣,陳凱老師一眼選中我作為他那部文藝片的女主角。


  那部戲讓我拿了最佳新人獎以及影后的位置,可以說我是因為那部戲一炮而紅的。


  我帶著殷玉瑾去沙發那邊坐下,然後和劉瑟商量孩子上學的問題,劉瑟輕鬆的說:「在B市最好的貴族學校辦個入學手續就是。」


  我搖搖頭說:「我想讓玉瑾上普通的學校。」


  劉瑟不解的問:「為嘛?」


  「那裡沒有高人一等。」我說。


  劉瑟雖然會提出疑問但一向尊重我的決定說:「嗯,那我幫你聯繫B市最優的小學。」


  頓了頓,他歪頭問:「Death幾年級了?」


  殷玉瑾答道:「四年級。」


  劉瑟驚訝問:「Death四年級?」


  不怪劉瑟驚訝,就連我都十分的驚訝,七歲的孩子讀四年級那是跳了好幾級的。


  而這件事張嬸沒有給我提過。


  殷玉瑾嗯道:「上學早,也跳過級。」


  劉瑟打電話詢問學校的事,然後也讓人替殷玉瑾辦暫住證,劉瑟說手續挺麻煩的所以需要一段時間,等暫住證下來就可以正式入學。


  也好,這段時間可以多陪陪孩子。


  快臨近晚上時劉瑟打電話喊了外賣,又吸了吸鼻子說:「明天我再親自給你們下廚吧。」


  我凝眉問:「你感冒了?」


  「嗯,在美國有點受涼了。」


  「那最近兩天就待別墅里別亂跑。」


  「嗯,我是打算修養兩天的,楊桐那邊的通告……我簡訊通知他吧,他去不去是他的事。」


  劉瑟聽起來很苦惱,我盯著電視里的劇情問:「楊桐那小子平時不聽話么?還是說給你甩臉色了?劉瑟,你也別太遷就那小子了!」


  「反正那個主平時也不聽我的話,我在他面前晃悠沒什麼用,還不如放任他。」


  我想了想,笑著說:「楊桐最近和我有個電影要拍,我會在那邊盯著他,你就好好的幫我照看著玉瑾,也順便養養你的身體。」


  話剛落,蘇湛年給我打了電話。


  我起身走到一旁接通問:「下班了?」


  他直問:「你在哪兒?」


  蘇湛年的語氣略差,應該說自從公公去世以後他對我的態度就一直不冷不熱。


  就像回到了我們的曾經。


  那三年爭鋒相對的婚姻。


  我胡謅道:「在外面吃飯。」


  「陪我去一個地方。」他突然道。


  我下意識問:「哪兒?」


  「北京。」


  我猛的想起有天夜裡,我看見蘇湛年的手機里進了一條簡訊,簡訊里有講,讓他抽個時間回北京陳述,那到底陳述什麼呢?


  蘇湛年究竟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他拋開是醫生、是蘇家的董事長,他還有什麼令人恐懼的身份,以至於讓我爸抹殺他的記憶?

  我問:「去北京做什麼?」


  「蘇太太,有件事我需要弄明白。」


  我趕到蘇湛年所在的位置時,他正迎著風面朝大海,身上的大衣隨風而動,給人一種虛擬而不真實的感覺,就像他下一刻就要羽化而登仙似的,不存在這個浮躁又現實的人間。


  此刻的蘇湛年讓我覺得他藏了很多的心事,跟以前那個有什麼就說什麼的性格完全不同。


  我走近問:「去哪兒坐飛機?」


  蘇湛年轉過身靜默的望著我,深邃的眼眸似要把我看通一般,就在我心神不寧時他忽而彎了彎唇角解釋說:「去D市坐飛機。」


  B市和D市是相鄰的城市,我坐在游輪上搜了一下航線,D市凌晨十二點鐘有一架飛往北京的航班,而B市晚上八點鐘有一趟。


  蘇湛年沒有趕B市八點鐘的那趟,而是千里迢迢的坐游輪轉到D市去坐飛機。


  我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


  就在我拿著手機出神的時候,坐在我身旁的蘇湛年忽而偏過眸子問:「在想什麼?」


  我收起手機說:「沒什麼。」


  蘇湛年沉默,沒再問我什麼。


  我們兩個人一周的時間沒見面,再次見面卻是如此冷淡疏離的狀態,沒有擁抱、沒有親吻、沒有甜言蜜語,就像曾經那段你儂我儂的日子只是一場夢而已,我突然明白,無論公公的去世是不是我故意造成的,我都給蘇湛年留下了一個心結,他……壓根就不信任我。


  蘇湛年帶我到D市時突然說了一句,「囡囡就是在這座城市獲得的芭蕾舞冠軍。」


  我腳步猛的頓住,「你……」


  「蘇太太,拿一個死人當借口的感覺如何?」蘇湛年頓了一會兒,突然笑說:「羞愧嗎?」


  此刻我的臉色應該十分的蒼白,我愣愣的望著蘇湛年,他手臂攥住我的肩膀帶我坐上車,直到到了機場才低聲的詢問我說:「宋晚,我心裡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你聽不聽?」


  「……」


  我沉默。


  蘇湛年又道:「陪我去北京。」


  我和蘇湛年的中間有兩條人命……我一直這樣警告自己,我和他的矛盾只會惡化!

  在飛機上我一直沉默,我知道待會有一把刀會戳穿我一直隱藏的真相,而在此之前我卻緊張的不行,我想告訴蘇湛年真話但又怕他……真相血淋淋的,我不敢去碰觸。


  忍了忍,實在忍不過內心的煎熬說:「湛年,我有件事要和你解釋清楚,它……埋在我心裡好一段時間了,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告訴你。」


  他懶懶的尾音,「嗯?」


  「我和公公去囡囡的墓地並不是因為那天是囡囡的芭蕾舞得了冠軍的紀念日。」


  「那是因為什麼?」


  「湛年,囡囡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囡囡的去世是……」我真的開不了那個口,內心糾結難受到極致,我不敢看蘇湛年的眼睛,吞吞吐吐道:「囡囡的去世是因為……」


  「因為是你爸做的?」


  蘇湛年直接打斷我,笑問:「我媽說我爸去世那天手上得了一份文件,我媽好奇問他是什麼,他陰沉著一張臉什麼都沒說,反而是直接打電話讓你回家,然後不久就有了車禍。」


  「我媽說她在我爸葬禮那天親自看見你在房間里燒毀東西,而那東西應該就是我爸書房裡消失的文件。」我唇瓣抿的緊緊的,蘇湛年又推測道:「你們那天去了墓地,而且是囡囡的墓地。倘若我猜的不錯的話,那份文件里應該記載著囡囡去世的原因,我爸讓你去墓地,說明文件里的主使人和你有關係!如果不是你做的話那就只剩下一個人,一個已經去世三年的人!」


  蘇湛年一向都聰明,分析起事件案情壓根都不比齊微生差勁,推測的幾乎都是正確的。


  我壓抑道:「是我爸做的。」


  蘇湛年猛的掐住我的脖子,瞪著眼問我,「我們蘇家究竟欠你們宋家什麼了?你的那個父親把你塞給我就算了,而且……他還是在殺了囡囡后把你塞給我的,他究竟是靠的什麼做到的心安理得,宋晚,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我仰著腦袋望著他,笑問:「囡囡的事是我父親做的,即便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我父親做的事我願意為他承擔。但蘇湛年你呢?你身為我爸的女婿在宋家危難之時不僅不給予援手,甚至還狠狠地捅刀讓宋家一夕之間從名門望族變為一文不值的臭狗屎!而且還導致我爸抑鬱精神奔潰去世,你做的難道就少了?」


  我不想提這舊事的,但我也不想蘇湛年就這樣壓著我,我要讓他明白有因就有果,我們兩家就是死對頭,誰也沒有讓誰好過過!


  「呸!宋晚!從一開始就是你們宋家在作怪,現在牽扯到我們蘇家兩條人命!」頓了頓,他直接掐緊我的脖子笑問:「爸是你故意殺的?」


  蘇湛年問我,公公是不是我故意殺的。


  我說:「不是!」


  「你怕我爸泄露真相所以故意製造了車禍?宋晚,倘若你不燒毀那份文件我可能還不會對你有多大的猜忌,但現在你刻意隱藏……」


  蘇湛年覺得我是殺人兇手。


  「你覺得我是故意的你可以起訴我。」


  我目光坦坦蕩蕩的望著他。


  公公都原諒我了,我沒有任何的動機去謀害他,而且即使公公不原諒我,我也沒有那個心,那天的事真的是一個天大的意外。


  我到至今都悔恨自己那天的意識遊離。


  可是我也不想這樣啊,我也怕啊。


  聽我這麼說,蘇湛年猛的鬆開了我的脖子,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讓空姐給他換了一個位置,就像我這兒似有什麼瘟疫一般!

  飛機飛到北京我沒有找到蘇湛年的人,他把我丟在北京就消失了,我打電話他也不接。


  我重新買了機票回B市。


  我突然反應過來,蘇湛年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著要帶我到北京,他繞路帶我去D市就是想讓我恐懼,然後一字一句的再誅我的心。


  當他得到答案以後他就把我丟在了北京隨後他就去辦自己的事,壓根沒考慮過我。


  他知道這件事以後沒有說結果如何,也沒有說要不要繼續和我走下去,而是這樣直接的消失……這算不算是一種冷暴力?!

  我回到B市后很疲憊,躺在被窩裡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清醒。


  剛醒就接到趙莫水的電話。


  她嘆息的說:「晚晚,你家宋梔又惹事了。」


  我疲憊的問:「嘛事?」


  「把你家婆婆打了。」


  我家婆婆——


  蘇湛年的媽?!


  我趕緊起身胡亂的穿好衣服匆匆的趕到醫院,在病房門口我看見一臉溫順的陳饒。


  我皺眉問:「你在這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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