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一遇墨川,花盛兩岸
殷玉瑾是很聽話的孩子,他聽見蘇湛年吩咐當即起身抱著段時笙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我平復下自己的情緒問:「什麼話?」
「我提醒過你元旦是玉瑾的生日。」
他頓了頓,冷漠的問:「而你在哪兒?」
我平靜的反問:「那你們又在哪兒?」
「我在北京等了你一天,就等你給我打電話。宋晚,你討厭我沒事,但那孩子是你的骨肉。」
「但蘇先生有沒有想過一件事?你現在是有妻子的,而我又是你的前妻,兩個人湊在一起算什麼話?再說孩子交給你的那天說的很清楚,給你了就是你的了,他們的一生都由你負責。」
蘇湛年直接問:「那你呢?」
蘇湛年的臉色很陰沉,我攤開手無所謂的笑說:「我沒有能力撫養他們,所以才交給你的啊,不然你以為我是瘋了會把孩子交給你養?」
我現在對他是沒什麼好態度的。
「你既然交給蘇家,那他們就應該姓蘇,而不是一個殷一個段,這像什麼話?!」
敢情是一直惦記著他們的姓氏。
聞言,我冷笑著說:「蘇湛年,我對你什麼條件都沒有,什麼都可以退讓,唯獨這個姓是絕對不可能的,這輩子我的兩個孩子都絕不能姓蘇!」
他聽見我詞嚴厲色,神色晃了晃,忍不住的嘆息問:「聽你這話,你心裡還是在恨我?」
莫名的,透著一抹憂愁。
我搖搖頭笑說:「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你都沒有選擇過孩子,而他們是我拼了命護下的!蘇湛年,你除了出了個精子你做了什麼有用的事么?你平白無故的得到兩個孩子你還要怎麼樣?我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你,你究竟要我怎樣才肯甘心?可以坦白的告訴你,無論你給孩子改什麼名字,在我眼裡他們只是殷玉瑾和段時笙。」
他除了出了個精子他毛用都沒有!
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得寸進尺!
真的是太厚顏無恥!!
「聽你的吧。」蘇湛年定定的盯著我許久最終妥協,然後又感嘆道:「他們畢竟也是你的孩子,有時間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多陪陪他們。」
「呵,我不想和他們培養太深的感情。」
蘇湛年厲聲呵斥我道:「宋晚!」
我忽視掉他的神色,提醒說:「蘇先生,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而那件事你必須得知道。」
他閉了閉眼,緩和了情緒問:「什麼事?」
我默了默,殘忍的說:「玉瑾那個孩子的精神狀態出了問題,換個話說就是有精神病。」
說到精神病那三個字我看見蘇湛年的眼眶猛的泛紅,他神情錯愕的望著我,我平靜的語氣涼涼的提醒說:「估計結在你這兒,我說到這份上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所以有些話適可而止。」
他是個聰明的男人。
他懂我的意思。
我拿著手提包打算離開,蘇湛年忽而喊住我,嗓音輕輕的問:「這次又要消失多久?」
「蘇先生,我一直都在的。」
我一直都在這個世界上。
哪兒也不去!!
他冷呵,「最好如此。」
我一直覺得我沒有惹蘇湛年,況且當年虧欠我的一直都是他,他又憑什麼這個態度!!
我離開蘇家的集團后根據SW給我的地址我去找了季墨川,我突然想起季墨川是誰了。
就是那天我遇到的那個男人。
另一個人口中的,「季教授。」
我在大學里打聽著季墨川的下落,有個女同學認出我在我耳邊一直念叨,「晚晚姐找季教授啊,你知道么,在S大里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一遇墨川花盛兩岸,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就是遇上季教授,女孩的心海兩岸,就會開滿鮮花。」
一遇墨川,花盛兩岸。
我腦海里想起那天遇到的那個男人,那樣的簡簡單單、乾乾淨淨,即便和他沒有隻言片語的交流,即便只有一面之緣,但很容易讓女孩有一股此生就他的感覺,給人以莫名的安定力量。
那天,我差點也是這樣。
季墨川,SW要的人。
我那天沒有找到季墨川,但聯繫上了季墨川以前的讀博導師,問他要了季墨川的手機號碼。
SW告訴我他們已經在接觸謝家,而我的任務只需要搞定季墨川就行,我思索再三,脫下了自己身上那些華貴的禮裙,換上了以前大學時愛穿的衣服,天天在S大溜達希望能遇見他。
我想以朋友的姿態去認識季墨川,而不是直接去聯繫他,這樣也惹不起他的反感。
我在S大溜達了一周也沒有遇到季墨川,向同學們打聽也沒有聽到他的任何消息。
就在我沮喪時,我遇見了季墨川。
那天正是晚上,我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坐在長凳上嘆息,想著怎麼能拿下季墨川這個男人!
就在嘆息的時候,季墨川又從我的面前路過,我心裡一驚一喜,趕緊起身跟著他。
估計是平常有女孩跟著他慣了,所以我跟著他走了很久他都沒有搭理我,直到他出了校園坐上了公交車,我才知道自己完全沒入他的眼。
我這人一向都不服輸,所以趕緊跟著上了公交車,因為我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所以車上的人很難認得出我,我剛走進去要坐在季墨川身邊時,司機喊著我說:「嘿,麻煩投幣!」
「哦,是要投幣。」
坐公交車貌似是要投幣的,但此刻我有些無措,因為我從來沒有坐過公交車,有一瞬間的彷徨,我趕緊從身上找到一張一百元的。
司機說:「沒法找零。」
我剛想說不用找零,突然有一隻手往裡面塞了兩張一元的紙幣,淡笑著說:「我幫你給吧。」
說完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趕緊跟過去坐在他身邊,小聲的說了一聲,「謝謝。」
他忽而說:「你一直跟著我的。」
他的嗓音很悅耳動聽,我抬頭愣愣的望著他英俊的側臉,突然想起那個女孩說的那句話。
一遇墨川,花盛兩岸。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你和他從未有過深的接觸,而僅僅憑藉著一兩面,你就認定了他這個人,想要和他待在一塊兒,去了解他,探索他,心裡對他的信任也是來的那麼的莫名其妙。
當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我就覺得生活忽而有了希望,心海里那枯萎的花海開始一朵朵的復甦,一朵朵的綻放,帶給我無盡的喜悅和驚喜。
我竟鬼神使差道:「你是神仙。」
聞言他愣了愣,臉色忽而泛紅。
他是神仙,他拯救了我的花海。
他讓我看到了生的希望。
我突然明白SW為什麼要讓我來找季墨川,因為他們知道我的狀況,更知道季墨川的魅力。
他伸手想敲我的腦袋,但還是收住手,淡淡的語氣,溫潤如玉的說:「答非所問。」
我傻笑說:「抱歉。」
「你是哪個系的學生?」
我胡謅道:「呃……我是物理系的。」
鬼知道,我物理差的一塌糊塗。
「物理?既然是物理系的,那你怎麼沒有選修我的課?」他頓了頓,說:「我對你沒印象。」
我繼續胡謅說:「我物理太差。」
他為人師表道:「嗯,會進步的。」
季墨川下了車后我就一直坐在公交車上想著剛剛的那些話,我突然發覺僅僅兩面而已。
我對季墨川開始有了期待。
季墨川,S大的教授。
S大的女生估計都很想和他談一場師生戀吧,但這樣的男人應該不會那麼輕易的近煙火。
我把心底的這種感覺藏的深深的,沒有告訴任何人,然後讓劉瑟幫我推掉所有的通告,更讓邢瀟幫我在S大入了學籍,甚至修改了年齡,是的,我現在千方百計的想接近季墨川。
話雖這樣,但我畢竟是公眾人物,走哪兒都很容易被人識破,所以白天的時候我都是盡量逃課的,直到晚上才抱著書守在長凳旁,因為我發現他每次下班都會走這裡,有好幾次他還沒有認出我,都是我蹭著他上了公交車坐他身旁他才知道的,不過現在我的身上都會自備零錢了。
季墨川對我的糾纏倒不以為然,每天還是很有心的在車上給我講解兩道簡單的題,但即便是簡單的,我都是聽不太明白的,他也沒為難我,倒是我自己覺得不太好意思,感覺很丟臉。
跟他坐了半個月的公交車我的心思都沒有在題上,後面我覺得這樣下去一定會被他嫌棄的,所以我委婉的告訴他,「我得請個家教。」
他聞言,贊同的說:「快期末了,物理又是必考的,但請家教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個價格便宜的吧,畢竟你現在還是學生,壓力也蠻大的。」
他竟然沒說他親自教我的話。
好在我臉厚的問:「季教授沒時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