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你今天特別威武

  為官，我也攢了些銀兩，待晚上清點一番，盡最大能力幫襯談先生。」


  「這……」


  祁恆冷眼一掃談歆，臉色沉沉。談歆莫名覺得心頭壓抑，想要拒絕接手張縣令的話再也說不出口，竟是乖乖閉上了嘴。


  這時候談歡已經吃飽喝足，她滿足的不得了，摸著圓鼓鼓的肚子往祁恆身旁使勁兒湊，她趴在祁恆的耳邊道：「哥哥，你今天特別威武。」


  這話若是旁人說祁恆必是不為所動，而談歡此言一出，祁恆便是眼底笑意滿滿，他低聲問：「為何？」


  談歡生怕談歆與張縣令能夠聽到，以衣袖擋住大半個臉，悄悄地開口道：「府衙里那麼多人高馬大的人，都得乖乖聽張大人的話呢。可是你就不一樣，張大人見了你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這形容令祁恆忍俊不禁，他問：「你喜歡這樣的我？」


  談歡狠狠點著頭：「喜歡，你說了好多我想說不敢說的話。」


  祁恆問：「為什麼不敢說？」


  談歡回他：「爹不讓。」


  不是不讓，只人微言輕，有些話即便是說了張縣令也未必去聽。即使如此，索性還不如不說。至少能落個耳邊清凈、心中自在。


  在這一刻，祁恆很想問她願不願意跟他走。如果她願意，今後她想要如何都可以。可理智卻在提醒他，此時在談歡的心裡，只有談歆最重要，想要帶走談歡必須從長計議，一切都急不得。


  幾人吃過飯，張縣令恭恭敬敬將幾人送出了府衙。


  此時月色朗朗，微風徐徐，談歆忽而開口道：「大人，明日我想單獨見一見秦雲，不置可否行個方便。」


  「方便，自然是方便的。」張縣令看出祁恆對談歆有意相助，自然是有求必應。


  案子已破，她不過是協助府衙破案之人，於情於理都不該再與案中人物有所牽扯，張縣令如今肯通融一二，不管出於何種原因，她都該出言感謝，她誠懇道：「能了我一樁心事，我感激不盡。」


  張縣令惶恐道：「先生嚴重了，此案由你破之，怎連見一面都通融不得，那我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么？」


  談歆還想說話，懷中的談歡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道：「爹，我怎麼睡著了？」


  「是時辰太晚了，你在我懷裡再睡一會兒。」談歆的聲音輕若鴻毛，溫熱的鼻息灑在談歡的脖頸，撓的她心頭痒痒的。她在談歆的懷裡轉了個圈兒，頭一歪，又繼續睡去了。


  「時候不早了，談先生，我們走吧。」祁恆在旁提醒道。


  「好。」談歆對張縣令微微笑了笑：「張大人，告辭。」


  「敬王慢走，先生慢走。」張大人回道。


  二人緩緩朝回去的路上走去，張縣令目送二人離開，直到二人轉向鄉野小路再也看不到后，他才敢抬手擦掉額上冷汗。轉身回府時，張縣令一邊慶幸一邊后怕，還好自始至終對待談歆他都客客氣氣，否則今日必定是他為官的最後一天……


  樹影婆娑，月光浮動，兩人走在田邊小徑，螢火蟲漫天飛舞，懷中的人兒睡的正是香甜，動靜相宜，倒是別有一番景緻。


  殺人兇手如今已進牢獄，談歆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不知不覺連步子都變得輕快許多。


  祁恆走在她身後，見她身影單薄，不由起了幾番憐惜。知道曾經她意氣奮發立下壯志豪言：終有一日要改一方天地，向天下人證明，女子也能當朝為官，與男兒齊並肩。而今卻要女扮男裝，為夫申冤報仇。這其中不得已可想而知……


  談歆忽然轉過身，對著祁恆一笑：「敬王，此時你也看到了，我能破張縣令破不了案子，也能為死去的人平反。我伸手還算不錯，對付普通山野毛賊綽綽有餘，所以不會被欺負。並且我有能夠維持生計的手藝，能將歡歡養的白白胖胖。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不如一次都說與我聽。」


  這個女人真是有趣，他以為她會失落難過，她卻自信滿滿的說著自己的本事，想要以此讓他放棄帶走談歡。祁恆笑而不語，快走幾步，與她並肩而走。


  林間鳥兒鳴叫，不遠處河水湍急，激起浪花陣陣，談歆聽得到周遭一切聲響，卻獨獨聽不到祁恆有半點聲音，一時之間拿捏不準祁恆用意，她側目打量祁恆，卻見他正抬頭看著漫天星光，她也抬起頭看了起來，星光閃爍，明明滅滅，真的很美。


  「我不是歡歡，無法左右她的想法，只要她還願意跟著你，我就不會強迫帶走她。但是若有一天她願意離開你，那我會毫不猶豫的接她走。」


  就在談歆以為祁恆不會再說話的時候，祁恆卻忽然開了口。她嘴角一彎，帶著淺淺笑意道：「你放心吧，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