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袁嶸來了!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談歆搖搖頭,剛剛眼睛一定是花了。再定睛一看,祁恆又繼續除草了。
忽然,院牆外傳來輕微細碎的腳步聲。談歆警惕心立刻提起,正要上樹查看情形,卻見木柴一捆捆從院牆外扔了進來。很快,腳步聲又遠去。
「哥哥,你的人來送木柴啦。」談歡跑到牆角,將木柴一捆捆放在一起。
談歆將雜草聚成堆,邊感慨:「到底是敬王的人,手腳利索。」
此時祁恆已經開始挖地窖,聽她這麼說,便道:「司門是我培植多年的組織,只聽命與我。」
「皇上都管不著他們?」談歆驚了。
祁恆道:「除非我利用司門作姦犯科,大逆不道。」
「皇上非常信任你。」談歆道:「這對你來說是好事。,不過你為什麼要與我說這個?」
拿鍤的手忽然停了下來,是啊,他為什麼要與她說這個。這事事關朝政機密,莫說朝臣,就連皇子公主都認為司門是直屬皇上管轄。他怎麼就不經意的說出來了,並且還一點都不後悔。
在背對談歆的地方,他嘴角是隱隱的笑意:「以後,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關於我的事……」
「在下沒有興趣知道。」談歆毫不猶豫的打斷了某人,自顧自地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在下還想長命百歲呢。」
呵!祁恆輕笑一聲,這番話若是說與他人聽,只怕他人定要受寵若驚,偏她卻要躲得遠遠的。
有趣,真是有趣,他笑意更濃。她不想知道的事,往後都會知道,這可由不得他。待芳菲案一了解,她只能乖乖去都城。
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可以每天見到她,也能見到談歡,豈不是一舉兩得?
待地窖挖好,談歆將木柴抱進地窖,用炭火燒。而後讓談歡看著地,而後叫上祁恆去了廂房。
祁恆一進門,就看見穿了線的屍骸平躺在地涼席上。這屍骸他之前檢查過,實在無法想象,談歆如何能穿的如此完整。
「如果你天天跟骨骼打交道,你也可以。」談歆彎腰,牽起涼席一角:「幫我抬一下。」
原來他將疑問說出來了么?
「好。」他頗為欣賞道:「談先生,明德仵作我見過不少,而如你這般識人骨骼如此透徹的,我只見過你一人。」
與祁恆相處,談歆習慣明朝暗諷,此時他忽然誇讚,叫她有些不能適應,咳了咳嗓,正聲道:「這屍骸在下驗過,是孫芳菲的。」
談到案子,祁恆斂了斂神:「為何其餘骨骼俱在,獨獨少了三節指骨?」
談歆沉聲:「這隻有兇手知道。」
兩人邊說著話,邊合力將屍骸抬到後院。
「爹,地已經燒紅了。」談歡開口道。
「嗯。」談歆輕聲應道。又走上前,將地窖中的明火滅了。將白酒與酸醋潑在地窖內,乘著熱氣騰騰時,與祁恆合力,將屍骸送入地窖內,拿草席蓋好。
蒸骨需要一個時辰,談歆沒有在原地等待。而是去了灶房,煮了些綠豆湯。
祁恆則與談歡坐在窗邊的茶位上吹著風,窗外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談歡一邊吃著小食,一邊看著不遠處幾個孩童嬉戲玩耍。
看著看著,突然指著不遠處道:「哥哥,袁嶸來了!」
聞言,本是閉目養神的人緩緩睜開了雙眼。見袁嶸手裡提著兩條魚,身邊跟著的人也帶了不少東西。
那人正是昨夜為袁嶸出謀劃策的任5威。
這樣子,他們是來登門道歉的。
祁恆笑笑,不得不說,任威與張師爺相比,可是聰明不少。
「哼!」談歡氣呼呼的:「一定是心裡有鬼,才會給我爹行賄。」
還知道行賄,懂得還挺多。知道談歆對袁嶸有很大抵觸,祁恆道:「薛靜這時候也差不多醒了,你去陪著她可好?」
說來也怪,談歡也不清楚為什麼特別討厭袁嶸。她怕說話太難聽,惹袁嶸不高興,到時候壞了談歆的案子,就點了點頭,乖乖往樓上去了。
談歡才進了薛靜的廂房,茶館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面扣了扣。
聽見扣門聲,孫川房裡摸著出來。可才打開門,就聽祁恆道:「來人不是見你的。」
孫川會意:「你們慢慢談,我不會偷聽。」
祁恆道:「聽了也無妨。」
總該讓孫川知道,談歆為這個案子付出了多少。思及此,祁恆又道:「外面的人是袁嶸。」
孫川臉色立變,雙手忍不住顫抖。在門口佇立片刻,才慢慢騰騰的回了房間。
祁恆起身,打開門。
袁嶸堆著笑,將兩條魚雙手呈給祁恆:「談先生愛吃魚,這是我釣的。」
祁恆微微後退兩步,冷漠道:「我怕有毒。」
袁嶸迎上祁恆的視線,那目光如萬年寒冰,冷的讓袁嶸心慌。額上細汗也慢慢沁出,他低聲道:「如果祁先生不介意,我願意試吃。」
「不稱本官了?」祁恆揚聲一問。
袁嶸聲音更是小了些:「我……」
祁恆側開身子:「有什麼話,都說與談先生聽罷。」
「謝祁先生。」袁嶸抬腳進門,任威緊隨其後。
兩人進來后,並未入座,只是站在櫃檯邊等待談歆。祁恆故作沒有察覺他的緊張,只一下一下扣著桌子。
咚!咚!
輕微細小的響聲,在袁嶸聽來卻震耳發聵。每一下都敲在了他心裡,猶如在對他進行無聲的拷問。
不知過去多久,談歆終於出來了。袁嶸見到談歆的第一眼,立刻朝地上跪去。
談歆沒有立刻扶他起來,而是將煮好的綠豆湯放到祁恆面前:「不知你喜歡不喜歡吃甜,所以沒有放糖。」
「談先生真是體貼。」祁恆對著談歆微微一笑,與方才的冰冷判若兩然。盛了兩碗綠豆湯晾著,問談歆:「屍骸蒸好了么?」
談歆眉梢一挑,祁恆這是先發制人,竟是與她想到一起去了,她字字清晰道:「還要一會兒。」
祁恆道:「讓你接案子的人,定是與你有深仇大恨。」
談歆嘆道:「在下也這麼覺得,不過是查個案,險些沒了性命。」
祁恆沉思片刻,又道:「剛剛那些話,我倒是覺得有些不妥。明德律法嚴懲知法犯法的官員,尤其這幾年更甚。哪個官員會有眼無珠,敢對一個皇上欽賜的仵作先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