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溫柔的人
聽著秦梁講述新法,談歆眼中儘是欣賞。這個人確如老師所言,他敢於創新,智慧滿身,如今時勢允許,不久之後,他一定會成為英雄。
一個時辰過去,夜幕籠罩,星光漸起。秦梁將心中新法講述完畢,看向祁恆:「目前能想到的也就這些,秦某目光短淺,考慮還不周到。若是敬王有高見,可隨時提出再議。」
祁恆擊掌而笑:「秦大人出生民間,深知民生疾苦。新法若順利推行,百姓必能減輕賦稅。我定當竭盡全力,推崇新法。」
秦梁深深一拜:「我代天下人先行謝過。」
祁恆起身扶他:「秦大人不必如此,百姓與君王如水與船,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願百姓興,百姓興,才能天下興。」
「此時應該有酒。」談歆笑道:「在下自掏腰包,買些好酒好菜,慶祝一下如何?」
「難得祁先生大方一回,恭敬不如從命。」祁恆爽朗笑道:「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我……我不會飲酒。」秦梁未曾料到談歆會這般說,失笑道:「談先生,你現在該不是報我讓你搬書之仇?」
談歆挑眉道:「你說呢?那箱子書,壓的在下肩膀還疼著呢。」
秦梁哭笑不得:「那我給你捏捏?」
給她捏捏?祁恆眸子暗了幾分:「秦大人,莫非不想與我對飲?」
「敬王誤會了,在下是真不會喝。」秦梁頭疼不已。
祁恆道:「會是不會,總要試過才知道。」
於是秦梁只能硬著頭皮也得上,待飯菜命人買回來之後,星光已是滿天,談歆左手撐著頭,仰望繁星點點,忽而道:「莫不如就在此處吃飯?」
「舉杯邀月、對飲三人,談先生真是雅興。」祁恆滿眼笑意,欣然同意。
秦梁卻道:「深秋時節,附近又有水,還是屋內用飯為好。」
「你說的不算。」談歆已是朝提著飯盒的人搖搖揮了揮手,兩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為她好,她偏還不知。秦梁無奈,只好在屬下送來飯時又低聲命令了幾句。
「你與他們說了什麼?」待屬下離開,談歆一邊打開食盒,一邊好奇詢問。菊花餅、三脆羹、蜜餞雕花、姜蝦、炒蟹,都是她過去愛吃的,她笑彎了眼,沖秦梁道:「還是跟你吃飯最自在。」
秦梁道:「不如說我最能忍耐你。」
談歆輕哼,再不理他,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稍傾,其中一個送飯的下屬拿了件直裰過來。秦梁卻是不接,而是看向對面的人:「穿著。」
這時談歆已是喝了不少酒,酒意上頭,說話也不似往常嚴謹:「我又不冷,要穿你穿。」
秦梁正要再言,祁恆卻是二話不說,從下屬手中拿過直裰,徑直蓋在談歆身上,談歆美眸圓睜,瞪他一眼,只聽他不冷不熱道:「要麼蓋上,要麼回去。」
「就會壓我。」談歆嘀咕一句,又自顧自地低頭喝著小酒。
秦梁不可置通道:「她向來吃軟不吃硬,怎會……」
祁恆道:「了解一個人,從不看時日長短。」
秦梁不可置否道:「不錯,但時日短,必然不能了解一人。」
這是在反駁他?祁恆眼眸微眯,視線落在興緻勃勃喝酒的某人上,笑道:「至少,我知道許多你無從知曉的事。」
「此言當真?」知道眼前的人從不誇海口,可秦梁還是忍不住發問。
祁恆道:「當然。」
秦梁也看了眼談歆,知她此時已是醉了。便坦言道:「我與她關係甚好,可否告知一二?」
祁恆提了酒壺,斟了滿杯,將酒杯推到秦梁面前:「連喝三杯,我就告訴你。」
秦梁無奈:「我真不會喝酒。」
祁恆彎唇:「那你就聽不到。」
秦梁看看談歆,咬牙端起酒杯,連音三杯,趁著自己還未醉倒前,追問:「快告訴我。」
祁恆慢悠悠道:「她啊……是個很溫柔的人。」
「溫柔?」秦梁醉醺醺道:「她才不溫柔,她是我見過最剛烈的……剛烈的……」
話還未說完,秦梁就倒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了。
這麼大的動靜,終於引來某人看了過來。
「秦梁?」談歆叫他:「還沒吃完,你怎麼睡了?」
等了片刻,未見秦梁有半點反應,某人不高興了,從盤子里捏了一顆花生米,砸向秦梁。秦梁依舊紋絲不動。
「給我醒醒!」石桌下,談歆抬腿,踹了踹秦梁的腿。
「談先生,秦大人已經醉了。」從未見過談歆的醉態,祁恆覺得有趣至極,言語間也多了幾分愉悅。
「醉了?」談歆醉眼迷濛:「你怎麼沒醉?」
「因為酒量好。」祁恆輕聲回道。
談歆撈起袖子,擺出一副大喝一場的架勢:「我要把你灌醉!」
祁恆眸子微抬:「灌醉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談歆一拍桌子,理直氣壯道:「秦梁醉了,你就該醉了。」
這是什麼道理,祁恆忍俊不禁道:「談先生,你也醉了。」
「我沒醉!」談歆提起手邊酒壺,這下連酒杯都沒用,直接仰頭對著酒壺豪飲一番:「你看到沒有,我沒醉。」
原來,她是個酒鬼。只是這隻酒鬼醉醺醺的樣子……非但不惹他生厭,還多了幾分可愛之處。祁恆微微點頭,笑著敷衍:「嗯,你沒醉。」
談歆這才滿意,將自己手中酒壺遞給他:「喝,你也喝!」
祁恆低聲詢問:「就這麼想讓醉?」
談歆點點頭:「嗯。」
祁恆看著她明亮雙眸:「那你告訴我,我是誰?」
談歆不假思索:「你是祁恆!」
很好,還知道他叫什麼。祁恆眉梢染了幾分溫柔,從她手中接過酒壺:「我喝一壺,你喝一杯。你看如何?」
雖然醉的不輕,但是賬談歆還是會算的,她道:「可以。」
於是,談歆喝一小杯,祁恆便喝掉一壺。
幾個來回,談歆頭暈暈沉沉,兩眼也花了:「祁恆,你還沒醉么?」
這是有多希望他醉?祁恆忍住笑意,故作煩惱:「好像還沒有,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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