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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與談先生相比,我相差甚遠

  如果不是祁恆數次提及談歆,談歆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審問楊清風,祁煊與他可謂是手段用盡,楊清風始終咬定罪魁禍首是本人。而談歆一夜之間,就從楊清風嘴裡套出了驚天秘密,他不由對她越發的好奇了。


  他想知道,談歆究竟是何許人也,在這其貌不揚的背後,竟能改變他們無法翻轉的局勢。


  雪由小漸大,地上積雪也越來越厚。談歆兩個字被雪蓋住,越發地淡了。


  金謙對玩的不亦樂乎的小朋友道:「手爐該涼了,回去吧。」


  「哦。」談歡乖乖往回走。


  金謙忽而又問:「歡歡,你們的故鄉在何處?」


  談歡道:「慶城柳村。」


  慶城柳村,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能出談歆這樣一個先生,只怕世世代代都要沾了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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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談歡一起用了早飯後,金謙就去了太子行宮,與祁恆詳細說了昨夜之事。


  祁恆面色沉靜,側目看向格子窗外的皚皚白雪。


  都城本是江南之地,因是一場雪,讓祁恆恍若在身在北方。


  「太子殿下,你怎樣看?」一語道盡后,金謙問。


  祁恆目光隱隱有些擔憂:「談先生怎麼說。」


  金謙回道:「回來之後就睡下了,一直沒有醒。」


  祁恆又問:「歡歡差點被殺,談先生沒有生氣么?」


  金謙想了想,斟酌道:「被人跟蹤,她對司門毫無怨言。只是將談歡帶到司門之後,她就趕去了地牢,連夜提審楊清風。因而我想,她是氣始作俑者……」


  「無論威脅談先生的是誰,司門都是失職啊。」祁恆長長一嘆,打斷金謙道:「談先生不遠萬里來都城,本想拿回屬於自己的錢財,卻險些失去了心頭摯愛。若是司門將假幣案早些查出,她就不必擔驚受怕。」


  「是。」金謙自慚形穢,假幣案自從到了司門,他日以繼夜審問徹查,依舊毫無頭緒。誠如祁恆所說,發生這種事,他有不可推卸之責。


  「談先生不與司門生氣,是她看得清形式,懂得司門無奈之處,可我們若是以此逃避責罰,還配得上司門二字么?」


  「我明白了。」金謙幡然醒悟:「等談先生醒來,我就去道歉。」


  祁恆頷首:「談先生喜靜,司門人多,住下多有不便。讓她搬來行宮吧。」


  「如此以來,不是暴露了你的行蹤?」金謙問。


  祁恆又是一嘆:「此時門主再不出現,談先生心中可安?」


  事情發生,金謙只想著為談歆重新安頓住處,派人保護即刻。從未想過談歆心中會如何想,他與祁恆一樣,都想讓談歆破了假幣案。對與祁恆相比,他顯得不近人情,甚至有些冷漠……


  面對死去小魏,談歆知道要將屍體帶回,命談歡化妝,讓其體面下葬,而他只想著儘快破案。


  與他們相比,他是老了。可是老就能作為淡漠的借口么?

  金謙一番思慮后,開口道:「我要向你與談先生多多學習,多體諒他人難處,考慮他人之想。」


  「不要向我學,與談先生相比,我相差甚遠。」祁恆說到此,倒是想起來一件事,跟金謙又道:「前些日子,異國使臣送來不少稀奇物件,不乏珍貴藥草。我記得父皇送了你一些,你還剩多少?」


  金謙道:「夫人不知如何用,就放在家中。」


  祁恆道:「正好拿來,談先生喜歡。」


  金謙道:「好,我今兒回去,再問問其他關係要好的大臣,若是他們也有,我就一併拿來。」


  想到談歆看見藥草兩眼有神的模樣,祁恆眼底染了幾分笑意,又問:「鹿,駱駝,孔雀,大尾羊,你找的如何?」


  金謙道:「除了孔雀,其他的都找到了。」


  祁恆:「何時能送到行宮?」


  金謙:「談歆入住之前。」


  祁恆站起身,披了貂裘,朝外走去:「走吧。」


  金謙問:「去哪兒?」


  祁恆道:「找父皇去要孔雀。」


  金謙稍稍愣住,孔雀可是吉祥物,除卻逢年過節之外,滿朝文武根本無法看到孔雀。平日里,只有功臣被皇帝獎賞,才可前去看上一眼……


  「楊清風的供詞,切不可對父皇提隻言片語,母後身子總好不起來,再去朝事打擾父皇,只會叫他徒增煩惱。」祁恆一打開門,凜冽的寒風灌了進來,叫他變得更加清醒。他看了眼滿面疲憊的金謙,忽而又道:「昨夜你也一宿沒睡,回去歇著罷。」


  「你不也沒睡么?」金謙腰板一挺,眼睛一瞪,很有氣勢道:「每年這個時候,你都睡不好。你能去,怎麼我就去不得?」


  「我還年輕……」


  「我老當益壯!」


  祁恆一笑:「走吧。」


  兩人並肩而行,踩過厚厚積雪,留下幾行大小不一的鞋印。


  「太子殿下,你打算如何要孔雀?」金謙問。


  「直接要。」祁恆言簡意賅。


  也是是問的不夠明確,金謙又道:「以何理由?」


  祁恆道:「我突然喜歡。」


  金謙再次愣住,他看著祁恆長大,十九餘年從未見過他要過什麼。這些年他為皇上分憂解難,舉薦不少有志之士為官,功勞苦勞俱在,如果他開口要,皇上一定給。


  只是他沒有想過,祁恆第一次討要物件,不是為了自己,卻是為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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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歆一覺醒來,已是天色將晚。


  內室里溫暖如春,炭火燒的劈啪作響。談歡坐在桌邊挑燈夜讀。


  一覺睡到現在,談歆昏昏沉沉的。掀開被子就要起身,只覺天昏地暗,索性又躺了下去。


  聽見響動,談歡放下書卷,跑到談歆身邊,摸了摸她的額頭:「爹,你發燒了,還燒的不輕呢。」


  發燒?談歡有氣無力抬起手,也摸了摸額頭。笑著搖了搖頭,在她記憶里,發燒還是小時候的事了。


  「你睡著的時候,哥哥來了。」提到祁恆,談歡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你額上的毛巾一涼,他就去拿熱的來換。來來回回,我都記不得多少次了。」


  談歆的面色有稍許驚訝,可驚訝過後,也大抵上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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