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君臣又坑人了(求月票)
出大事了,真的出大事了!
今天朱厚熜正跟著皇后跑到西苑泛舟,重修西苑的計劃是擱下了,但是坐著船,瞧瞧風景,放鬆一下心情,還是沒問題的。
陳皇後年輕,充滿了活力。
她親手給朱厚熜坐了小點心,還彈琴,跳舞……就在船艙裡面,皇帝和皇后,玩得特別開心。
朱厚熜盯著皇后潔白修長的脖頸,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自己這個皇后啊,還真的是禍水啊……
「快來,讓朕抱抱!」
陳皇后嬌羞害臊,脖頸都紅了,還是乖乖湊過來。
朱厚熜心滿意足,伸出雙臂,正要攬著皇后,在遊船上,感受一次別樣的雙人活動……可就在這時候,一個尖利的聲音傳來了,徹底打破了氤氳柔媚的氛圍。
「皇爺,太后叫你!」
是黃錦的聲音!
朱厚熜簡直想把他抓過來,按在水裡算了。你丫的什麼都不懂,可朕不一樣啊!你怎麼敢來打擾朕的好事?
朱厚熜悶著頭不坑聲,
這時候黃錦又喊了一聲,「陛下,太后口諭,讓你趕快回宮!」
這回就連陳皇后也不敢裝著沒聽見了。
老太后叫得這麼急,萬一耽擱了大事,還不怪皇帝沉溺美色啊!這怎麼行?
「陛下,妾身知道你的意思,還是請陛下趕快回去吧!」
朱厚熜輕嘆,「我知道了,你別急,回頭朕再來陪你。」
遊船靠岸,朱厚熜從上面下來,一眼看到了滿頭汗水的黃錦,氣不打一處來。
「你來幹什麼?」
黃錦咧嘴了,「陛下,奴婢也不想來打擾,可富貴哥被打了!」
「打就打了,又不是……等等!」朱厚熜驚駭道:「你說誰?」
黃錦哭笑不得,「還能說誰啊,當然是富貴哥,王岳啊!別人奴婢也不在乎啊!」黃錦低聲嘟囔道。
朱厚熜瞬間怒了!
好膽!
敢動小富貴?
誰給你的膽子?
這位瞬間拋棄了陳皇后,直接往皇宮跑,他嫌速度慢,還弄了一匹馬,跑得汗透後背,可即便這樣,見了蔣太后,還讓老太太給罵了!
「你也要做一個糊塗天子嗎?你的近臣讓人打了,那是打小富貴嗎?那是在打你的臉面,哀家都替你臉紅!」
……
不用多說了,光是這一句,已經讓朱厚熜抓狂了,太陽穴上的青筋都崩出來了。自從登基之後,他幾時被老娘搶白過啊?
不過話說回來,也是活該!
明明讓小富貴擔任宛平知縣,明明知道徵稅是很危險的事情,怎麼就沒有做好防範啊?
更何況之前張璁也挨打了,現在輪到了小富貴!
難道朕的近臣都活該挨揍嗎?
朱厚熜是真的越想越憋屈,不行!必須嚴懲!
不砍幾顆腦袋,你們就不知道朕的厲害!
朱厚熜氣沖沖直奔奉天殿,他一邊走著,一邊問黃錦,「王岳呢?傷得重不重?」
黃錦道:「有人把富貴哥送到了宮裡,太后讓兩個太醫給他診治。」
朱厚熜一聽就生氣了,「太醫院的那幫廢物能看好病嗎?走,先去瞧瞧他死沒死?」朱厚熜嘴上這麼說,可竟然小跑起來,
當他氣喘吁吁跑到了偏殿,發現王岳正坐在那裡,抱著一個糕點盒子,大口大口吃著呢!再看看他的樣子,絲毫不像是受傷了,這是怎麼回事?
朱厚熜更傻了,「小富貴,你沒事?」
王岳嘿嘿道:「是啊!怎麼會有事!」
「你!」
朱厚熜二話不說,撲上來,伸手就掐王岳。
他簡直想殺了這小子算了!
有你這麼坑人的嗎?
好容易說服了皇后,要在遊船上浪一把,都讓你給攪合了,還挨了老太后的一頓臭罵,朕也太冤了!
不行,必須殺了王岳,擰下腦袋,才能解氣!
面對張牙舞爪的惡龍,王岳很識相選擇了求饒。
「陛下,饒命啊!」
朱厚熜恨恨懟了王岳幾拳頭,這才氣喘吁吁道:「你跟朕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敢隱瞞朕就按欺君之罪辦你!」
王岳委屈巴巴的,「陛下,這事情不複雜啊,臣和鄭大人設立了崇文門稅卡,結果已故大學士李東陽的家人攜帶貨物進京,差役收稅,他們不服氣,雙方爭執。臣過去的時候,瞧著吵得很兇,臣就把官服脫了,換成差役的衣服過去,然後被推了一把,臣就被送到宮裡了!」
朱厚熜仔細聽著,他明白了!
敢情王岳就是在陰人啊!
「小富貴!」朱厚熜急了,他咬著尖銳的虎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跟嚼著血肉似的!
「李東陽算什麼東西?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你連現任的大學士都不在乎,你幹嘛裝蒜?你給朕說,是不是故意給朕添麻煩?」
朱厚熜氣壞了,真給了你王岳權柄啊!
只管抓人,打人,砍頭……你隨便處置就是了,這麼點破事,還來煩朕!朕要你何用?
朱厚熜生氣,王岳更委屈。
「陛下,這事臣沒法做主啊!」
「胡說!」朱厚熜毫不客氣道:「你連個死老虎都不敢碰?」
王岳哭了,「這不是死老虎啊!而是一群死老虎!」
「一群?什麼意思?李家除了李東陽,還有誰?」
王岳嘆道:「陛下,您想想,李東陽都死了這麼多年,他家往儘力運送貨物,怎麼還不交稅啊?」
朱厚熜哼道:「這就不是官紳避稅嗎?大明朝的士紳不都這樣?要不然朕讓你設置稅卡,徵收財稅幹什麼?朕閑得沒事幹嘛?」
王岳道:「陛下,關口就在這裡啊!李東陽死了,那李家還算是官紳嗎?憑什麼避稅?」
「等會兒!」
朱厚熜似乎聽懂了,「小富貴,李東陽雖然死了,可他的後人還有被贈官的,不還是官紳之家嗎?」
「話雖然如此,可李家後人官職非常低,按照朝廷的優免規矩,根本沒有這麼多。而且他們又不是在京的官吏,憑什麼往京城送東西?」
朱厚熜托著下巴,若有所思,「你是說這人死燈滅,給官員的優待,應該隨之取消?」
「沒錯啊!不光是李東陽一人,還有其他家族,都該如此,他們是士紳之家,卻沒有世襲罔替啊!」
這句話徹底戳到了朱厚熜的心頭……對啊,這麼明顯的事情,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大明開國一百五十年,死去的官員遠遠多於還活著的,這些人裡面,不乏家道中落的,但是也絕對有一大批人,依舊享受著祖輩的餘蔭。光明正大躲避稅賦,過著舒舒服服的寄生蟲生活。
即便他們沒有正兒八經的功名在身,也能通過各種方式,逃避稅賦徭役。
這真的不是一個死老虎的問題,而是一群死老虎!
小富貴還真點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這麼說官員死了,就應該取消他們家中的優待?」
「不是死,而是致仕!」
「對!」朱厚熜果斷點頭,「真是該死,這麼明顯的事情,朕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回朱厚熜對王岳沒有半點怒火,相反,開始感激小富貴啊!
「你可真是朕的管仲啊!」朱厚熜發自肺腑讚歎,他突然覺得王岳受傷太妙了,這是他的發難的絕佳借口。
只不過王岳這個樣子還不夠?
遠遠不夠!
朱厚熜盯著王岳,嘴角上翹,露出了猙獰的笑……王岳渾身一震,嗅到了濃濃的不安,朱厚熜,你個混球,你想幹什麼?
一刻鐘之後,王岳一臉薑黃,躺在擔架上面,滿身都是斑駁的血跡,強烈的刺鼻味道,讓人幾乎昏倒。
在王岳身後,是一隻失血過多,奄奄一息的御犬……王岳徹徹底底享受了一次狗血淋頭!
朱厚熜心滿意足,拍了拍巴掌,絲毫不理會王岳憤怒的目光,大聲道:「走,抬著人去奉天殿!召集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