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風口浪尖
眼見高攀竟然如此提沈傑禮考慮,崔撫錦心裏倒是覺得沈槿嫿真是找了個好郎君。
“若是我出麵,事情就變味了,這也是為何他們敢在翊兒婚禮上鬧事的底氣所在……”
聽到崔撫錦的解釋,高攀先是愣了愣,隨即回過神來,明白崔撫錦說的是什麽意思了。
或許是有人在向天豐皇帝表達自己的不滿,因為天豐皇帝選擇了河澗郡王府,而沒有選擇同是太祖一脈的其他勳貴之家。
若是崔撫錦強勢介入,不僅會落人口實不說,畢竟沈傑禮打人在先,石中金昏死過去,生死未卜,還會讓事情,變成實權勳貴壓迫落魄勳貴的情況。
這對於眼下的情勢來看,是實為不妥的,天豐皇帝之所以賜婚,就是為了扶持河澗郡王府,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
至於天豐皇帝為何這麽做,就無人知曉了。
想通了這些後,高攀有些沒轍了,若是作為靖西侯的崔撫錦都無法替沈傑禮說情,誰還可以?
“爹爹,難道不能在事後,再想辦法,將表哥弄出來嗎?”
這時,一直未說話的崔翊突然開口說道。
崔撫錦則搖了搖頭,皺眉說道:
“沒這麽容易,不論是此時說情,還是事後動用關係,都會落人口實,我們崔家眼下就在這風口上,眾人都盯著呢……”
崔撫錦說的很輕鬆,可高攀卻聽明白了,原來因為天豐皇帝的一場賜婚,已經將崔家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難怪崔撫錦說他不能出手幹預呢。
若是崔撫錦都沒辦法,那麽,最後的希望,就是改變天豐皇帝的主意,讓他認為,這件事情,隻是小事一樁即可,那麽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前提是石中金不能有事,若是石中金真的就這麽輕輕的去了,沈傑禮的罪,隻怕一時間很難脫掉。
想到這裏,高攀隻覺得頭皮發麻,不明白,沈傑禮這是撞什麽黴運了,竟然碰到了死結。
最主要,這種事情,就算高攀去找董平章,也是於事無補,文官向來管不到勳貴之間的事情。
而且,若董平章真的替沈傑禮說話了,那才是真的愚蠢,也太得不償失了,根本沒必要。
如此,對於高攀來說,他也無計可施了,除非他能進皇宮,當著天豐皇帝的麵,讓他赦免沈傑禮的罪名。
可這無疑是異想天開了,高攀連皇宮第一道門都進不去……
書房裏突然變得冷清起來,三人都皺眉在思索著什麽。
“老爺,宮裏來了位公公,說是皇上緊急召見您!”
就在此時,門外來了傳來一聲通稟,打破了屋中的沉寂。
崔撫錦聽後,眼眉一挑,沉聲應道:
“知道了,去準備跑腿費,我馬上就來!”
說著,崔撫錦便起身,看了看高攀後,說道:
“我現在必須要去皇上麵前解釋,你若是不急,可在府中等等,翊兒,好好招待賓客,待吃過晚飯,記得好禮好送,切莫再出什麽亂子!”
高攀見此,連忙應承自己無事,可以等他回來。
而崔翊也是躬身應承,兩人便目送著崔撫錦離開。
崔撫錦離開後,高攀和崔翊反而變得很是尷尬起來。
不論是此前崔翊替高攀解圍,還是後來崔家有意讓高攀和崔芷蕙結親,亦或是,此時高攀和沈槿嫿的關係已經半公開。
這些都讓高攀有些慚愧地不知該怎麽跟崔翊交談。
崔撫錦還在的時候,高攀還可以以晚輩的姿態,謙遜地和崔翊打個照麵。
“翊兒,怎麽樣?你爹爹,可有說,怎麽搭救你表哥啊……”
就在此時,沈宜玲從外麵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問道。
剛說完話,沈宜玲這才發現,房中還有一人,一看竟然是高攀,便滿臉的笑容:
“攀哥兒也在呢?我倒是沒注意,還請莫見怪!”
高攀聽了這話,更是有些羞愧難當了,低著頭,謙卑地回道:
“高攀見過夫人,夫人性情中人,豈能和常人相比,晚輩敬重還來不及,怎敢見怪,隻是夫人別嫌棄晚輩就是!”
“哎呦呦,不愧是嫿兒看中的好兒郎,隻可惜了,我們家蕙兒沒這個福氣……”
沈宜玲則滿口的可惜,她可算是越看高攀越滿意了。
初次見高攀時,因為沈傑禮的緣故,她是有些惱怒於高攀的。
可後來見高攀很是坦然,甚至原因和一眾護衛對打來消除恩怨,這就讓她對高攀有了不少的好感。
再後來,知道高攀在冬至聚會上的表現後,更是覺得,這可是難得的女婿,便由不得崔芷蕙的埋怨,叫了崔家的長者去說親。
最後,知道崔芷蕙和高攀無緣後,她也就看開了,沈槿嫿也是她心疼都心疼不過來的親侄女,高攀若是成了她的侄女婿,也是不錯的。
這一會,見到高攀,倒是忘記沈傑禮的危機了,忙著誇讚高攀來了。
“爹爹進宮去了,說是皇上急召……至於表哥的事情,爹爹說,他也無法……”
見自己娘親,竟然如此看好高攀,崔翊則在一旁看得有些吃味,便淡淡地回道。
沈宜玲聽後,這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跑偏了,眉頭緊蹙,看著崔翊說道:
“怎麽能沒法呢……這可是你親表哥,為娘的親侄兒,沈家就他一根獨苗了,你沒看到,你舅媽都昏倒過去,你表妹她那傷心擔憂的樣子……”
沈宜玲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沒有避開高攀的意思,看來下意識裏,已經將高攀當做自己家人了。
這話讓崔翊臉色有些為難,似乎不知該如何解釋,高攀見此,便連忙替他解圍:
“夫人,這也怪不得侯爺,眼下……”
說著,高攀便給沈宜玲簡明地說了說其中的利害,闡述了因為此事,他們崔家已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進退皆是很難了,更別說,去替沈傑禮開脫。
沈宜玲自然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後院夫人,明白很多事情她,一聽高攀說完,就已經明白了過來。
臉色怔然,隨後有些悲傷地端坐在一張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語道:
“唉,真是身不由己,侯府又如何,自家侄兒有難,竟然都無法替他開脫……”
高攀聽後,於心不忍,鬼使神差地說道:
“夫人,或許我還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