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派出所裏
“報告老師，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以前就暗戀周雨楠，戴強那個雜碎，身為我們學校的副校長，卻在學校裏欺負女同學，最後把周雨楠逼得轉了學，這件事整個學校都知道，我這是在為周雨楠報仇，還有初中年級語的郭老師，剛剛來我們學校沒多久，也被戴強那個雜碎弄得抑鬱離婚離職，這些事老師你也知道，我今天是為學校除害……“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就在雨花派出所裏，王無垠正在做筆錄，接受問詢。
周雨楠是之前因為戴強轉校的一個高三年級的女生，比王無垠他們高一屆，是校花級的女生，王無垠隻是知道那個女生的名字而已，也見過麵，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也談不上什麽喜歡，王無垠此刻這麽說，也就是給自己動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這個理由很充分。
房間裏，王無垠坐在一張桌子前麵，在他前麵，有兩個民警，一個民警在給他做筆錄，還有一個派出所的副所長在旁邊問詢，趕到派出所的他們曲安二中的教導主任也在旁邊聽著。
王無垠打傷戴強，轟動了學校，特別是整個高中部，這事已經不是學校能處理的，最後戴強報了警，警車來到了學校，就把王無垠帶到了派出所，折騰到了現在。
戴強也在派出所，剛剛從醫院來到這裏的他頭上包得像一個粽子一樣，隔著房間的玻璃，王無垠還能看到戴強在遠處的一個房間裏叫囂著，戴強的叫囂聲也能隱隱聽見，“我不管，這是對我的人身攻擊，已經給我造成了嚴重的身體傷害，那個學生必須要承擔刑事責任，還有民事賠償，必須要開除，坐牢……“
那另外一個房間，除了戴強，還有王無垠他們班的班主任曹老師，和派出所的一個民警。
自己現在的這個身體實在太弱了，細胳膊細腿的，力量太小，王無垠暗暗的感歎著，他那麽揍了戴強一頓，雖然沒有朝著致命的地方招呼，但居然還沒有把戴強打得住院，還能讓戴強這麽快就蹦躂起來，這實在有些出乎他的預料，看來後麵必須要想辦法把自己的身體素質鍛煉上去了。
“王無垠同學，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年滿十六歲，今天這樣在學校裏毆打老師的後果很嚴重，你打傷了戴副校長，要承擔很嚴重的法律責任？這已經不是校規校紀的問題……“曲安二中教導主任在旁邊一臉嚴肅的給王無垠說道。
“沒關係，我可以承當自己所做事情的責任！“王無垠心中嗤笑了一聲，要是換做二十多年前的那個他，聽到這話，估計真要被嚇得六神無主，但是這個時候，對王無垠來說，教導主任說的話聽在他耳朵裏，就像個笑話，他可是從屍山血海之中活過來的人，和黑暗勢力打了多少年仗的人，什麽場麵沒見過，怎麽可能被這點話嚇住，王無垠看著教導主任，臉色平靜，“學校的所有處分我都接著，戴強也可以走法律程序起訴我，最好要上法庭，我今天敢動手我就不怕，在我動手之前，我的幾個好哥們已經準備和省外與國內的媒體聯係了，我希望這件事鬧得越大越好，讓大家都知道我為什麽揍他，讓所有人都知道戴強這樣的人渣在學校裏幹了多少肮髒的事情，讓我們學校和曲安市出出名也好，我不信他一個副校長就能一手遮天……“
教導主任的臉色變了變，被嚇了一跳，“王無垠同學，你不要亂說……“
“嗬嗬，我亂說嗎？聽說戴副校長以前在其他學校當老師的時候就把他的學生弄得打過胎，學生家長鬧到學校，告他強奸，最後他憑著關係躲過一劫，背了個處分，後來才來到我們曲江二中，那處分還在他的檔案上記載著，他來到我們學校也沒幹好事，學校裏的人誰不知道他是一個人渣，女老師和女學生們都躲著他，老師，我一直不明白，像戴強那樣的衣冠禽獸為什麽還能當老師，當我們的副校長，我希望能通過這件事讓媒體曝光一下也好，好好挖挖戴強的背景，老師你可以幫我轉告他，歡迎他來告我，歡迎他走法律程序，我等著，他要不敢他就是我孫子……“王無垠一副油鹽不侵的樣子。
戴強檔案上的事情，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秘密，這原本是王無垠離開學校多年以後才偶然知道的事情，這個時候，這種事，在學校裏知道的人不多，就算少數幾個知道的人，因為各種原因，也不會說出去，果然，教導主任一聽王無垠這麽說，一下子就被嚇了一跳，臉色都變了，他也不明白王無垠為什麽會知道這樣的事情，這事如果真的弄大，那就不是王無垠一個人的事情了，戴強的事情會給整個曲安二中，甚至是整個曲安教育係統帶來巨大的輿論壓力，上麵的領導可不喜歡出這樣的事情，戴強的那點背景也扛不住。
旁邊一起參加問詢的副所長劉安國看著王無垠的眼神，已經變得非常有趣，學校的治安案件比較敏感，也是他們派出所重點管控的內容，今天聽說曲江二中出了事，他才親自來參與問詢，劉安國原本還以為這是一個學校裏的學渣和混混打老師鬧到了派出所，對王無垠並無好感，但在聽了王無垠說的那些話之後，他才發現這裏麵居然有這麽多的故事，說真的，他都有點欣賞王無垠了。
敢動手打戴強那是勇，想好後麵應對的辦法那就是智，這個年輕人不簡單，智勇雙全啊！劉安國暗暗嘀咕著，仔細看了看王無垠的相貌，把王無垠記住了。
這種事情，還是以學校和當事人的意見為主，知道前因後果的劉安國也沒有多說什麽。
這邊的問詢結束，教導主任和旁邊派出所的副所長劉安國低聲的說了兩句什麽，就直接走出了房間。
隔著房間的玻璃，王無垠看到教導主任走到房間外麵的一個角落，拿出電話，開始打起電話，很小聲的說著什麽，一邊打一邊點頭，估計是在給校長和領導匯報這裏的事情，教導主任這邊剛剛掛上電話沒兩分鍾，正在另外一個房間裏叫囂著的戴強的手機就響了，戴強接了電話，幾秒種後就一下子啞了火，還轉頭朝著自己這邊看了一眼，眼中神色驚訝，同時帶著仇恨和忌憚。
……
半個小時後，在派出所簽完調解協議書和休學申請的王無垠拍拍屁股，直接離開了派出所，學校給了王無垠記大過的處分，在保留他學籍的同時，“建議“他休學一個學期，王無垠同意了，學校不開除王無垠，戴強放棄起訴，而條件麽，就是王無垠不把這件鬧大，暫時不要到學校裏來了，這件事到此為止，誰都不許再折騰。
一切都如王無垠所料。
“曹老師，不好意思，沒想到這麽晚了還讓你跑到這裏，折騰了這麽久！“一走出雨花派出所，王無垠就誠摯的對著曹老師抱歉的說道，作為王無垠他們班的班主任，王無垠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曹老師自然也來到了派出所，協助學校處理這件事。
“唉……“曹老師看著王無垠，那眼神就像才認識王無垠一樣，他歎了一口氣，“我都沒想到你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無垠你太衝動了，讓你休學一個學期的要求是戴副校長堅持的，我給你爭取過，想要讓學校隻給你一個處分，但戴副校長死活不同意，休學一個學期，很長時間了，現在馬上要放暑假，意味著高三的上學期你不能來學校上課，馬上要高考了，你這學業恐怕要成問題……“，說到這裏，曹老師惋惜的搖著頭……
休學一個學期，這是戴強的條件，這條件看似沒什麽，但卻非常的毒，作為一個高二下學期的學生，休學一學期年，跳過了一半高三的課程，就算高三下學期還能來到學校，估計也跟不上了，那高考會有什麽結果，自然不用多說，可以說，戴強堅持讓王無垠休學一個學期，等於是毀了王無垠的高考和前程。
當然，經過這件事，戴強在曲安二中更加的聲名狼藉，威嚴掃地，以後能不能繼續在曲安二中混下去實在不好說，這幾年各個學校裏因為老師的師德問題弄出來的凶殺事件其實不少，高校裏發生過很多次教授變禽獸然後被女生的男朋友殺死的事情，中學裏倒暫時沒聽說，王無垠今天的事情，算是給曲安二中敲了一次警鍾，要是戴強這樣的人渣不知收斂，以後說不定真會有學生做出更過激的事情來，相信這件事過後就算戴強還在學校，也不會像以前那麽肆意妄為了，自然有人會敲打他。
曹老師說話的時候，王無垠看到了朱躍鑫，正在不遠處路邊的花壇邊上朝著這裏探頭探腦。
“曹老師，沒關係，我現在的狀態，要是來到學校，說不定什麽時候又忍不住再暴揍戴強那個雜碎一頓，休學一學期也好……“
曹老師看著王無垠，突然問了一個問題，“嗯，那個……你拿橢圓圓規抽在戴強臉上的時候是什麽感覺，順不順手，過不過癮？“
王無垠愣了一下，抓了抓頭，“呃……稍微輕了一點，再重點就好了，會更過癮！“
“你知不知道那個橢圓圓規是我的教具？“
“不知道！“
曹老師一臉嚴肅，“作為你的班主任，你的老師，你打人不對，我要批評你，但作為一個普通老百姓，看到你揍戴強，我很高興，為你驕傲，那個橢圓圓規已經壞了，下次我換個更重點的，對了，你知道我家在哪裏，這一年，你可以在家自學，有任何數學上的疑問，都可以晚上來我家找我，我給你補，其他科目老師的教學資料，我給你要一份過來，我能幫你的，也就這麽多了，你有打副校長的勇氣，也要有自己拚搏學習的勇氣！“說完這些，曹老師拍了拍王無垠的肩膀，然後拎著他的茶水杯就走了。
看著曹老師走遠的背影，王無垠第一次發現他們老班有這麽可愛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