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太空航程

  同時，還發布了一條不引人注意的小信息：吳有道通過國家科學委員會遴選，成為生命科學專項研究小組成員，將前往外星空間站參加為期12個月的研究。


  所長辦公室裏，金水生所長看著桌子上蓋著國家科委紅印的文件，輕輕的喃喃著：“大有啊，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麽。希望你能夠成功吧。”歎了口氣，接著說：“你有一個好學生啊，替你把風險責難都承擔過去，還用自己的未來來做抵押，為你爭取到項目繼續下去的機會。”


  吳有道獲準帶著助手夏雪參加這次專項研究。吳有道背著一個中號背包，提著裝有白血病血液樣品的手提箱。夏雪背著幾乎一人高的大號背包，拖著一口裝滿衣服的超大旅行箱。二人登上銀河號宇宙飛船的艦橋。按照牌號進入二層250號房間。這是兩間的套房，專門為帶助手的乘客設計的。夏雪一邊收拾，一邊嘟嘟囔囔：“哪個房間不好，為什麽偏偏是這個二百五。”


  夏雪能夠成為吳有道的隨同助手，並非偶然，也是經過篩選的。國家科委規定，每位專家可以帶一名助手，但對助手的體能指標要求很嚴格。篩選下來，在整個研究所裏夏雪成為唯一合格者，沒有競爭對手。這個在血液專業學習中成績並不是突出的學生，反而能夠參加國家尖端科研項目。這個歪打正著的結果，讓所裏許多年輕人羨慕不已，並因此掀起健身熱潮。


  銀河號是一艘巨大的星際客船，外形與郵輪差不多，不過前方甲板伸出去很長，有點像航母的飛行跑道，設置成標準大小的體育場。船上共有六層客房，甲板以上有四層，從奢華到簡樸分成上下二等。甲板以下有二層，都屬於經濟艙，類似集體宿舍。由於研究小組在出差經費使用方麵有規定，所以都是中等的普通房。房間雖然很簡樸，但是設施一應俱全。美中不足的是隻有一個舷窗，這個窗口被夏雪立刻發現並占據。吳有道不喜歡喧鬧，反而覺得沒有舷窗的房間更安逸。


  夏雪打開投影電視，心不在焉的看著各地新聞，忽然，感覺到船身輕微震動。扒舷窗向外看，沒有發現什麽動靜，碼頭景色依舊。跑過去問吳有道，吳有道笑笑說：“等會你再看看。”


  夏雪半信半疑搖搖頭，見吳有道還在低頭用筆記本電腦計算著什麽，隻好回到舷窗前，向外看去。眼前的碼頭正在逐漸變小。“吳有道，吳有道，”夏雪大呼小叫的跑過去推開房門：“升空了，升空了！”


  吳有道看著大驚小怪的女弟子，覺得很好笑，打趣道：“嚇著了吧？”


  夏雪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馬上又搖頭說：“才不是！”以前隻是在電視報道上看過空間探測器發射，每次都是伴隨著巨大轟鳴，底部噴射出一片火海，場麵十分的震撼。哪像這隻巨大的飛船起飛，卻是靜悄悄的。


  遠遠望去，長達5千米的巨大飛船，的確是一艘船的模樣，而不是電視上看見的的那種帶翅膀的圓筒身體。飛船包裹在一層耀眼的白色光幕中，緩緩地脫離地麵，升向天空高處。

  夏雪問道：“以前看發射探測器都噴發火焰，這麽大的飛船，起飛時怎麽會這麽安靜？”


  吳有道解釋說：“這是因為飛船與探測器的動力係統是完全不同的。”


  “探測器的動力是燃料燃燒產生的推力，當向上的推力超過地球引力，探測器就會向地球外麵飛去。它從發射到抵達目的地的時間很短，通常隻是不到一天的時間。燃料就耗盡了，探測器也就回不來了。它的價值就是發射回來的信息。”


  “飛船不一樣。由於飛船在宇宙中航行的時間很長，有時候單次飛行就需要數十年。宇航員那是真正的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這樣，常規的燃料就不合適了。飛船絕不會允許燃料耗盡。於是在動力的選擇上，就采用一種特別的技術，星力鏈接技術。”


  “星力鏈接技術？”夏雪不懂。


  “這項技術是我國科學家畢升首先提出。他受到神話故事嫦娥奔月的啟發，認為脫離地球引力不一定要依靠反向推動力，如果能夠建立起與外空間星體之間的聯係，同樣能夠克服地球引力。由於外星體的質量超過地球，根據萬有引力，物體就會在外星體的引力作用下，脫離地球，向外星體方向飛去。”


  “這個設想提出後，畢升不斷進行完善。月球沒有地球質量大，嫦娥為什麽能夠擺脫地球引力？於是又提出了相對質量概念。嫦娥的質量也被計算在萬有引力之內。不過，最大的難點在於引力的確定和計算，需要的計算模擬工作量，任何一個國家都無法單獨完成。於是我們國家發起，集中全球科技最發達的八個國家，窮盡全力，終於40年前成功製造出第一隻這樣的飛船。飛船利用星力鏈接技術，設計標準是連續飛行五百年。目前全世界隻有三隻這樣的飛船，我們乘坐的這隻最大。有的國家空有技術，卻沒有能力建造。”


  夏雪眼睛裏閃動小星星：“吳有道，你不是研究白血病的嗎，怎麽對空間科學懂得這麽多？”


  吳有道臉色立刻陰鬱下來，沉默了一小會兒，說：“我以前是空間技術研究院的。我的妻子由於不慎接觸危險化學物質，得了白血病。從那時起，我改行研究白血病。”


  夏雪心裏一陣難過，說：“對不起。”


  吳有道呼出一口氣：“沒關係，最痛苦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銀河號飛船開始脫離地球引力，進入太陽係空間。在地麵上看起來巨無霸一般的飛船，這時，就像漂浮在宇宙中一塊毫不起眼的小隕石。從舷窗向外看去，遙遠的星星緩慢的向後麵移動。飛船逐漸加速，沿著行星軌道的切線方向，向太陽係之外的深邃宇宙飛去。


  一個高個男子走過來敲開吳有道的房門。同一個研究小組的安得富吳有道，邀請吳有道一同出去溜達。飛船需要經過四個月的飛行時間才能夠抵達空間站。每個乘員都有大量的空閑時間，飛船上也有極其完善的生活娛樂設施。夏雪年輕女孩子的活潑好動性子，早就出去瘋玩了。船上的人們素質很高，安保更是一流的，吳有道對夏雪的安全也絲毫不擔心。於是就隨著安吳有道來到甲板上。二人參加了幾局橋牌，在酒吧喝了杯紅酒，吳有道告辭回去。

  在房間裏想來想去，吳有道還是決定不浪費時間，為即將到來的高強度研究保持良好的健康狀態，於是躺著床上，將床頭藍色按鈕旋轉到90，按下。床鋪立即變樣。牆壁地板伸出金屬板，將吳有道包裹成箱子，接著箱子裏麵的噴孔開始噴出淡藍色氣體，很快就充滿了整個箱子。房門上出現紅色大字“休眠中，剩餘90天”。


  夏雪第一次乘坐宇宙飛船，好奇加上興奮，玩得不亦樂乎。去全息歌廳唱了幾首歌，接著去舞廳隨著人群狂舞，而後就是女人最愛的事情了：逛街。


  船上的商品五花八門，不僅是地球上各個國家的，也有外星的。夏雪看的眼花繚亂。拿起一件長裙，手感非常柔軟細膩，微有彈性，可以防靜電和灰塵，永久免洗。更妖異的是，可以隨著主人心意改變顏色和款式。這個特性簡直就是女人殺手。夏雪低頭一看標價，1千萬元。這是令人絕望的價格，隻好戀戀不舍的放下。不過夏雪是個開朗的女孩子，轉眼又興致勃勃的掃貨去了。


  晚上回到房間，本來想與吳有道分享自己逛街的幸福，發現吳有道門上的顯示休眠中字樣，掃興的返回自己的房間。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夏雪打開門，一個胖乎乎的青年站在門口，說：“雪兒，猜猜我淘到了什麽寶貝。”


  “不要叫我雪兒，叫我夏雪”


  “我不敢啊。”胖子苦笑：“上次去你們院裏叫你大名，無緣無故挨了頓罵。”


  “怎麽回事？”夏雪好奇的問道。


  “明明是大晴天，你喊什麽下雪，神經病啊！”胖子模仿的惟妙惟肖。


  “活該！”夏雪抿嘴一笑，讓胖子進來。


  “讓我看看你淘到什麽寶。”


  胖子是鄰近克隆技術研究中心的學生，特別喜歡與人組隊玩電子遊戲。不過他的大名從來不願意告訴別人。在一次打怪組隊中，隊員都嫌棄新人夏雪反應慢技術差，而胖子站出來，勸說留下夏雪，並非常合理的安排夏雪做戰場支援，這樣的搭配，可以降低的隊員失血損耗，戰鬥打下來成績居然挺不錯的，於是小隊就接納夏雪為固定隊友。夏雪為此也有些感謝胖子。這麽一來二往的，缺乏經驗的夏雪，最後不慎被胖子探查到姓名地址。發現二人離的很近，胖子就不時地來找夏雪。


  胖子有自知之明，和夏雪交往的時候，沒有流露絲毫的異心。夏雪呢，大大咧咧的，將胖子當小弟使喚，經常指使胖子跑腿幹這個幹那個的，胖子表現得毫無自尊，還樂此不疲。這次外星科研項目，胖子因為出了名的好脾氣，禁打又禁拽，進踢又禁踹，兼之體能指標不錯，被老師選中做助手。於是在飛船上巧遇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