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新大哥上任
卷毛冷笑：“讓你交錢，你就交錢，哪來的廢話。”
旁邊一個花襯衫幫襯說：“上次是月錢，這次是老大過生日的例子錢。”
“劉哥，您看，我這個小店一個月也賺不了幾百塊錢。還要交稅，管理費，現在已經快開不下去了。”
“那我也沒辦法。”卷毛攤開雙手：“交不上錢，老大也不會饒了我。”
正說話之間，裏麵衝出一個女孩，怒目立眉的說道：“爸，別把錢給他。報警把這些混混抓起來！”
老爸一看急了：“你出來幹什麽？沒你的事兒。快回去。”
卷毛一看樂了，伸手攔住金老板：“別走哇。我看不如這樣，讓你姑娘去陪老大過生日，你就不用交錢了。”說著就伸手去拽女孩子。
“不不不，”金老板連聲說：“閨女不懂事，就不去給你們添麻煩了。”
“耶喝，敬酒不吃吃罰酒啊”卷毛一招手，“來，哥幾個把丫頭帶走。”
東平看不下去了，站起來往卷毛麵前一橫：“都給我住手！”
“怎麽，你一個外地人，還想英雄救美啊。”卷毛一看有人阻攔，嗤笑著，幾個指頭玩著刀花。“你不怕被宰了扔到山溝溝裏去？”
“你一個收保護費的小混混，”東平一撇嘴：“還要兼職劫色？”
東平將胳膊平伸到卷毛眼前。“來來來，用你的刀子在這裏紮個洞，看看咱爺們咋眼不。”這幾天找不到工作正窩著火，正好拿卷毛當成出氣筒。當然，如果卷毛真敢用刀子紮，東平不會讓他得逞的。東平又不是傻子。這隻不過是一個借口，看見這樣的社會敗類，東平拳頭就發癢。
江湖上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欺軟怕硬這個事情，在絕大多數地方都是相通的。卷毛愣住了，還真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人。不過轉眼一想，收不到錢，回去老大那關也不好過。就不信你真不怕刀子。一狠心，舉起刀子就紮下來。女孩嚇得“啊”的一聲。東平手腕一轉，一把抓住卷毛握刀的手腕使勁一捏，卷毛疼的眼淚都出來了。手一鬆刀子落地上。東平抓著卷毛向懷裏一帶，右腳飛起，隻聽見“拍”的一聲響，踢得卷毛從飯館門口平平的飛了出去，在門外街道上連著滾了幾滾，躺著地上哼哼唧唧的動不了了。東平轉頭看著另外兩個人：“你們還不滾！”兩個混混趕緊出去，攙起卷毛溜走了。
女孩鬆了口氣：“謝謝你啦。”
金老板卻歎了口氣：“小夥子，你趕快走吧。等會他們叫來人就麻煩了。”
“好漢做事好漢當。我走了，待會你們不就遭殃了嗎？”東平表現出來一種大無畏的英雄的氣概。“我打了人，我自會擔當。再說了，我還沒付飯錢呢。”
“飯錢沒關係。大不了，把這間店關掉，我們還可以去別的地方繼續開店。”
其實，金老板也隻是說的好聽，心裏還是舍不得這間店的。這裏地點好，又有了物美價廉飯館的名氣，客源逐漸的增多。這都是多年積累的人氣。換個地方重新開始不容易啊。
“爸，”女孩不願意了。英雄救美的橋段聽得多了，可實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才發現產生的感動刻骨銘心。
“好吧。”金老板不再固執。“我看你沒有吃飽吧，這麽大個子，這點米線能頂什麽用。我去給你下碗牛肉麵來。”說著轉身進廚房去了。
女孩坐到東平桌子對麵，問他：“你叫什麽？來這裏做什麽？”
東平苦悶很久了，沒有人訴說，遇到女孩的詢問，不覺得就把自己的事情說了。
女孩眨巴眼睛，說：“你看這樣好不好。”
“反正你現在也沒地方去，沒事情做，不如先在我家打工。不過你也看見了，我家這樣子，也付不起你工錢，隻是管吃管住。行不行？”
行不行？太行了。這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啊。常言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說的也就是羅東平現在的情況了。
不一會兒，牛肉麵端上桌子，大塊的牛肉很實在。多日未見葷腥，東平吃的痛快淋漓。女孩則拉著爸爸進屋了。
吃完飯，女孩收拾桌子，金老板對東平說：“小莉跟我說了你的事兒。從今天開始，你就在店裏幫忙吧。後麵有一間雜物間，挺寬敞，你收拾一下，把你的行李搬過去就住那兒吧。”
東平提起背包“行李？都在這兒呢。”
金老板看看羅東平簡單的行李，喊道：“小莉啊，你去把咱家不用的被褥拿過來。”
東平有些尷尬。金老板說：“小莉洗的幹幹淨淨的，不是新的，別介意啊。”
“哪敢哪敢。”自從臨海出來，要麽住旅店，要麽住車站候車廳，很長時間沒有在床鋪睡覺了。看著簡單的桌椅鋪蓋，竟然有一種家的感覺。
金老板走過來囑咐：“做生意和氣生財，千萬不要和顧客鬥氣啊！”
晚上，正是吃飯的高峰期。金老板的小店因為味道好，價格親民，顧客很多，甚至還有立等座位的。原來飯館利潤微薄請不起幫工，一直是金老板父女兩人經營，每到晚上就特別累。現在有了東平就輕鬆多了，女孩可以安心在銀台收錢，不用跑來跑去端菜送碗。
東平跑堂之餘，看見外麵有兩個混混站在那裏叼著煙卷站在燈杆下。心想麻煩來了。可是直到快打烊的時候，也不見他們進店來，不知道他們搞什麽鬼。
終於最後一位顧客離開了。女孩在銀台算賬，金老板在廚房洗碗。這時，進來一夥人。為首的三十左右，西裝革履，成功人士打扮派頭。後麵跟著十幾個混混。白天的卷毛三人也在裏麵。西裝男下巴略微一抬，後麵站出來一個戴眼鏡的瘦子。
“小子，我們老大聽說你很能打，親自來請你加入我們。”
“加入你們，”東平嘲笑道：“加入你們去收保護費嗎？這個破地方，全城都收下來能收多少錢？”
“保護費，那是小兒科的東西。你不知道我們的能量有多大。”眼鏡鄙夷的說。
“哦，”東平不置可否。
“隻要你加入，就知道了。”頓了一下說“今天我們早就來了，一直等到你們關門都沒打擾，你看到我們的誠意了吧。”
“多謝照顧了。”東平隨後接著說：“你也說了，我能打。要加入你們也可以，打得過我就行。”
“一言為定。那就出去比劃比劃？”眼鏡說。
“好。”東平二話不說，帶頭向外走去。小莉和金老板又怕又急，隻好在店裏等著。
晚上的街道很冷清。東平轉過身麵對混混們，站定腳跟，勾勾手，：“一塊上吧，省的麻煩。”
“如你所願。”西裝男故作文縐縐的說。
十幾個混混揮舞著手中的鐵管一起湧了過來，東平一個下蹲，雙手按地上，兩條腿風車般的踢了出去。就聽見哎呦聲不斷，頃刻之間，十幾個混混沒有一個站著的。東平拍拍手上的灰土，向西裝男勾勾手：“該你來了。”
西裝男拍拍手“好好好。”然後轉頭問眼鏡：“你看怎麽樣？”
眼鏡點點頭：“功夫可以。就不知道腦子行不行。”
西裝男笑笑說：“那還不容易。給他一年時間。”
東平聽得莫名其妙。就聽見西裝男說：“你很厲害，我們打不過。我決定，現在我們加入你這邊。”
東平意識沒明白“加入我這邊是什麽意思？”
眼鏡說：“意思就是說，從今天起，你是我們的大哥。我們這些人都聽你的。你讓我們往東就往東，你讓我們敲鑼絕不撞鍾。”
“就這些廢物？”東平掃了一眼還在東倒西歪的混混們。
“我們進去談談？”西裝男說。
東平帶著一幫子混混走進飯館。金老板和小莉趕緊迎上來。東平就對二人說：“沒事兒了。我和他們在這兒商量點事兒。你們去休息吧。”
支走二人，東平和西裝男對麵坐下，眼鏡一旁作陪。混混們散座在周圍。
“認識一下，林立，這幫小子們的大哥。”西裝男介紹自己。
“孫會。老大的軍師。”眼鏡說。
“羅東平。無業。暫時落腳這家飯館。”羅東平點點頭。
林立原來在運輸站搬運貨物。因為不肯與隊長共同貪墨貨物，被踢出來。看見這些小青年整日裏打架鬥毆無事生非，就把他們組織起來，一方麵向商家收點保護費，一方麵因為有些商家從山區進貨，遇到交通工具無法通行的地方，林立提供人力運輸。這樣一來，這幫子混小子們也都有點事情做。通過這樣的方法，林立也掌握了很多商家的進貨渠道。
“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要不是軍師幫助，我們早就垮了。現在有你做大哥，我總算輕鬆了。”說著脫下西裝扔在椅子靠背上。“這種衣服，穿著難受死了。軍師總說大哥要表現出有文化的樣子，其實我知道自己就是一個打工仔。現在好了，回歸本色了。你要是不想當大哥，那就把他們全解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