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58 撿個毒助(1)
為什麼要用下場來形容他呢……
他沒有弱點,做事全憑自己的喜惡……甚至,不在乎別人的想法,看法,這樣的人,應該活的最瀟洒自由不過了。
下場是形容自己這樣的人吧,一直以為自己活在幸福之中,最後才醒悟,一切都是那麼容易破碎的夢。
安樂侯想讓她心中更舒坦一點,便繼續道:「囡兒你可不知道今日早晨發生了些什麼。」
「九聲鼓么……我聽見了。」穆囡木然回答道。
本該在往日引起軒然大波的事,現在對她來說已經是無足輕重,她沒有更多的心力再去關心那些事了。
安樂侯又道:「這九聲鼓的主角,可是那毒姬。」
穆囡聞言,睫毛輕顫,卻還是沒有說什麼,表情冷淡地不像那個充滿活力的小公主,不知是一瞬之間長大了,還是一瞬之間心死了。
她現在,可一丁點兒也不想聽關於毒公子的消息。
明明……自己的身世,後宮內的陰暗,與他沒有一丁點兒關係,但她自己就是控制不住。
毒公子似乎早就什麼都知道了,卻一聲不吭地看著自己替他忙碌,甚至到了最後真相大白的關頭,才那麼血淋淋地告訴她真相,那一瞬間,皮開肉綻。
是她的錯,本是陌路人……就不該真心以對。在毒公子那樣聰明絕頂的人眼中,自己從頭到尾,就是個笑話吧?
安樂侯見不得她這個如死水一般波瀾不驚的樣子,呼出一口氣道:「她現在,可在北冥宮最深的監牢里,靜靜等死呢!」
「什麼?」穆囡猛然回頭,蒼白消瘦下去的臉上,是震驚到極致的表情。
***次日***
眼下的帝都更加熱鬧非凡,大大小小的茶館內那是擠滿了人堆,那張貼告示的城牆上,更是空前絕後的喧嘩,只用幾個時辰,昨日那震驚帝都的『九聲鼓,鳳鳴啼』事件,終於像老百姓們揭開了神秘的面紗!
昨日還威風八面手握乾坤的宰相大人,以及其夫人,一夜之間成了階下囚,正關押在監牢里,等候流放帝都外的聖旨。
「真沒想到啊!宰相大人明面兒上看上去那麼仁善……竟然……唉!「
「還好只是貶為庶民逐出帝都,這要是擱在女尊南陵國,做出如此惡毒之事,還不得償命吶?」
「你這話可說的不對了!五小姐不就被關了兩年么,又沒死,還好吃好喝地養活著,普通人家的人溫飽都成問題呢,她這日子也算舒坦,將宰相府害成這樣泄憤,真真是一個白眼兒狼!」
「莫說了……其中隱情誰人知曉呢?也許只是皇后想搞垮宰相府,才上演的這一出!官場風氣,一切如過眼雲煙,哀兮!哀兮!」
「你們文人就是愛說些廢話!在我看來呀,且不說那些官場上的彎彎繞繞,最直白的道理,什麼樣的爹就會教養出什麼樣的女兒!傳聞中的第一美人兒五小姐……竟然是個這麼狠辣的主兒,尋常女兒,就算受了這些罪,哪兒有這樣的手腕來報復呀?!」
另一人聞言,眉飛色舞,好像親眼看到似的道:「哈哈!沒錯沒錯,我表哥的姑姑的侄女兒的堂弟可是三品大臣,在場的,聽說五小姐直接在大殿之上使出鞭子,拿宰相和六小姐出氣,把他們抽的皮開肉綻的呢!」
旁邊的人眼睛瞪得通圓,咽了咽口水:「不是吧?」
又有人插嘴道:「對對對,聽說她還想行刺皇上和皇后呢!所以呀,才被直接判處了死刑!」
「不會吧?為什麼呀?」
「誰知道呢!怪不得被關了兩年呢!她就是個瘋婆娘啊!」
……
萬葯齋內。
凝煙恭恭敬敬將一疊紙張呈到君無名的面前:「先生,這些是從城牆上抄錄下來的全部告文了,您請過目。「
「多謝凝煙姑娘。」君無名放下手中的葯盞,冷淡卻無冰冷,接了過來。
明明並無觸碰,對方一言一行溫潤如玉,凝煙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抽回了手,若是素未相識,她定是將這位出塵的白衣醫者當成神仙來看待,可知道了他的身份,怎麼也輕鬆不起來了。
這可是魔君啊……
君無名像是沒有察覺到似的不以為意,翻看著手中的告文,越看,眸子越沉。
凝煙在對面,如坐針氈,眼淚都快出來了,心道怎麼還不讓自己退下呢……平常魔君可是根本不愛與人接觸的高嶺之花呀!一想到自己對面的人是那個魔君,她的心臟可就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啊!
好半晌,君無名才低沉著聲音,淺淺問道:「不知凝煙姑娘對此事如何看。」
凝煙一愣,怎麼看?這可是足以被載入史冊的大事啊!發表幾萬字的心得感言也不為過……
可問這話的是君無名,她自然不敢廢話,老老實實用一段話概括了對這件事最深刻的看法:「第一,宰相府的罪罰的重了,以他的功德,若不是因為此次對上的是皇后,就算曝露出這些不德之事,也動不了宰相府的根基。
第二,五小姐在大殿上所作所為確實該死。
第三,此事中最可憐的就是六小姐,她雖被害得沒有了身份成了已死之人,更是與五小姐一樣的待遇被囚禁,卻還是替自己的父親母親著想,還慘遭毆打治昏迷,如此女子,遭遇這些,實在令人扼腕不已。「
也就是說,在這件事上,雖然看似宰相和姬沙華是主角,可談論過後,人們津津樂道的,卻是六小姐堅韌不拔,孝動天地,深明大義。
更有傳言,北冥帝還要將她封為北冥國中唯一的一位女官,雖然只有五品,確實開創了史無前例的先河了。
「多謝凝煙姑娘。」君無名聽后,點了點頭,凝煙心中大喜,明白了他的眼下之意,連忙起身行禮告退,離開了這間房間。
君無名看了眼畫在通緝令上那戴著銀色面具的人臉,忽而罕見地勾了勾嘴角:「說謊。」
……
她毫無情緒地安慰著:「有什麼事好好說,雖然我不會答應,但你可別哭哭啼啼的。」
她還是那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可是我剛剛說啦,不會答應你們在這裡的任何請求,你們總不能讓我打自己的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