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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你說她發誓了嗎? (4000字)

  雖然尚書令一職依舊存在了朝廷的官職體係裏,但是之後卻再也沒人登上過那個位置。


  一直到二十年前,蘇易被先帝加封。


  尚書令這個職位才重回大眾視野。


  官場上的人這才恍然大悟。


  哦,這尚書令並不是空銜。


  因為這件事,當時的蘇易。


  不僅成為了爍朝曆史上第二個被封為尚書令的人,還成了整個爍朝曆史上唯一一個身居兩項要職的權臣。


  可以說那時候,整個的爍朝的命脈,都握在蘇易的手裏,一時間可謂是風頭無兩。


  因此當時還有不少人在背後猜測,蘇易會不會是先皇同母異父的弟弟。


  聽說後來……

  然而陸東星剛想到了這裏,蘇漠就珊珊來了。


  早不來,晚不來在這個節骨眼來了。


  這讓陸東星不得不收起自己跑遠的思緒,將精力放到眼前的事務上。


  他瞧著姍姍向他走來的蘇漠,模樣是沒得說了。


  這麽多年,盛京城有很多人都有說國蘇漠的不是。


  但是卻從未有人敢說蘇漠她醜。


  但是這脾氣嘛,是真的不敢恭維。


  旁人碰上大理寺的官差早就變得誠惶誠恐了。


  她倒好怡然自得很,來大理寺就跟逛自家後花園似的。


  對於蘇漠的這份心氣兒,陸東星表示他沒什麽沒好說的。


  直到蘇漠踏進公堂,陸東星連忙換上一副正經的模樣,甚至連那升堂的驚堂木都握在了手裏。


  結果他卻瞧見蘇漠十分熟練的和太子,七皇子等人一一打起了招呼。


  陸東星:……

  他倒是忘記這茬了,忘記他這公堂旁還坐著幾位爺呢。


  而從太子對蘇漠回應的態度來看。


  陸東星感覺自己前麵好像猜錯了,但是又好像沒錯。


  蘇漠姍姍來遲,太子卻依舊對她態度和煦。


  由此便可以看出,這蘇漠跟太子的交情應該是不淺的。


  但是這不淺的交情裏卻並未暗含別的情愫。


  作為一個過來人的路東星,自然是看的出來的。


  那麽問題來了,平日裏也未曾聽聞,這二人之間有什麽往來。


  那這不淺的交情究竟是從何處來的?


  要知道太子可是在兩刻鍾前就到了,他足足在這耐心的等了蘇漠兩刻鍾。


  而作為狀告者的安平公主,更是幾個時辰前就在這裏候著了。


  偏偏蘇漠這個被狀告之人,硬生生的拖到現在才來。


  瞧著蘇漠對他謙遜的態度,陸東星忍不住伸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不存在的虛汗。


  這個蘇漠,著實怪。


  你說她無禮吧,打招呼時又挺謙遜的。


  說她有禮吧,又讓這麽多人等了她這麽久。


  太子見陸東星還沒開始,便忍不住回頭撇了陸東星一眼。


  這一眼很淡,卻看的陸東星莫名心頭一抖。


  驚堂木他是拿起了來了,但是因為太子看過來的這一眼,一個沒抓穩又直接掉在了案桌上。


  與案桌相撞後發出‘啪嗒’一聲輕響,還帶著一點小小的回音。


  聽的堂外那些旁聽的百姓悶聲大笑。


  陸東星的麵色更是忍不住有些漲紅。


  他做了這麽多年大理寺卿,還從來沒這麽丟人過。


  蘇漠也是沒料到眾目睽睽之下,陸東星會搞出這麽一茬來。


  一時間有點茫然。


  安平公主則是惱恨的看了陸東星一眼。


  在心中暗罵了一句:這個沒用的東西。


  長得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一瞧見太子便慫的跟什麽似的,竟然連自己吃飯的家夥都拿不穩了。


  陸東星很快便整理好自己的心緒,他重新將驚堂木握在了手裏。


  並悄悄的看了一眼太子的方向,在確定太子並沒有其他的情緒後。


  隻見他幹咳一聲,隨後右手一個起落;“啪”的一聲脆響,猶如平地一聲雷響徹整個公堂。


  那公堂外圍觀的百姓聽到這一聲後,也頓時齊齊噤了聲。


  蘇漠的神色亦是變得認真了起來,前麵都是小打小鬧,正題接下來才開始。


  陸東星高喝一聲:“升堂!”


  站在公堂兩側的衙役握在手中的水火棍在地上敲的的齊齊作響,口中亦是低喊著:“威武~”


  這一瞬間,周遭的氣氛頓時就變得肅穆起來,蘇漠也忍不住挺直了腰杆。


  蘇璃和程諾從人群後麵擠到最前麵時,正好聽到。


  “傳安平公主。”這一句。


  程諾當下便有些慶幸:嘿,來的剛好。


  陸東星的話音剛落,穿著一身素白長裙的安平公主,便在自己婢女的攙扶下從一旁走了出來。


  她來到蘇漠的麵前,眼中的怨懟已經溢了出來,蘇漠則神色如常。


  她瞧著安平公主吊在身前,裹著厚厚的一層紗布的手腕。


  眉梢未不可察的動了動,因為她在那紗布上看到了血跡,看來還真是下足了血本。


  門外的旁聽百姓,瞧見安平公主這麵無血色的狼狽模樣。


  頓時議論紛紛。


  “安平公主真和蘇漠打了一架?看起來輸的好慘啊!”


  “瞧這小臉蒼白的,蘇漠這手嚇得忒狠。”


  “那蘇漠一隻手能拎起一個成年男人,安平公主這小身板還不是手到擒來。”


  “其實說起來也挺好笑的哈,好姐妹打打鬧鬧的最後還鬧上了公堂;攤到明麵上來讓大家看笑話,也不知這安平公主怎麽想的。”
……

  門外的議論聲不小,一句句的陸東星自然也是聽的分明。


  隻是你們小聲嘀咕就算了,非要說的這麽大聲,這是把他這大理寺當鬧市了嗎?

  隻見陸東星再次驚堂木一拍,大喝一聲:“肅靜!”


  兩邊的衙役頓時又敲起了手中的水火棍,低吼著:“威武~”


  人群再次安靜了下來,陸東星將目光放到蘇漠身上,一句:蘇漠你可知罪,都到了嘴邊。


  眼角的餘光卻是瞥見了,一旁坐著的太子等人。


  最終說出口的話變成了:“疑犯蘇漠,你可知今日本官召你前來所謂何事?”


  蘇漠向前走了一步,不卑不亢道:“民女不知。”


  陸東星聽罷差點一個趔趄。


  不知?


  那些官差拿人之時,沒跟蘇漠道明原委?

  還是說蘇漠根本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不過蘇漠硬要裝糊塗,他拿她有辦法嗎?沒有辦法!


  因此陸東星隻得將目光轉向了安平:“安平公主,你且說說今日一早你為何擊響聞冤鼓?”


  沒錯,安平公主狀告蘇漠不是走的正常程序,而是直接擊了聞冤鼓。


  按理說她所狀告之事,是不能擊鼓。


  但是誰叫她是公主呢?

  陸東星現在也不好處罰她,隻能先差使官差去召蘇漠。


  聽到陸東星提到自己,安平公主頓時憤慨不已。


  “本宮要狀告蘇漠惡意傷人!”“狀告她持武行凶!”“狀告她目無王法!”


  安平連說三個了狀告理由,名頭很充分,但是證據不充分。


  她遞給大理寺的證據是一張宣紙,上麵有個腳印。


  從腳印的大小來看,怎麽也不可能是一個女子的腳。


  雖然她後麵有補充,蘇漠可能穿了不合腳的鞋子。


  但是還是前麵那句話證據呢?


  斷案是講求真憑實據的,不能因著你的臆想行事。


  因此陸東星現在也是腦仁有些疼。


  於是連忙打斷她轉而問蘇漠:“蘇漠,對於安平公主的指控,你可承認。”


  蘇漠轉頭看了安平一眼,淡然的回了四個字:“子虛烏有。”言下之意便是她不認。


  其實在兩人的一問一答間,情緒激動的安平公主和神色淡然的蘇漠。


  兩人之間誰的話可信,誰的不可信,在眾人心中都有了一個判斷。


  隻是他們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促使安平公主變成了這樣。


  像個瘋狗一樣攀咬別人,竟然連誣告這種事兒,都做了出來。


  聽到蘇漠否認,安平公主的情緒更為激動。


  “蘇漠,你不是一向自詡敢做敢當麽?如今做了傷我的事兒,又怎得不敢承認了?”


  聽到了安平公主的厲聲質問。


  蘇漠轉向了她神情有些痛心,眼神有些失望,語氣有些淒涼。


  “安平公主,你我姐妹相稱也有五年了,我也不知道我們究竟是怎麽走到了今天著一步,我蘇漠是什麽人你心裏難道還夠不清楚嗎?”


  “明明不是我做下的事兒,你為什麽一定要逼著我承認呢?你還要我為你的任性攬下多少罪責?”“這裏是大理寺,是公堂!不是你任意妄為的地方。”


  “你既然一口要咬定是我傷了你;好,那麽請你說出我傷你的時辰以及地點,還有我是用的什麽方法打傷的你,當時用的左手還是右手。”


  蘇漠的一番炮語連珠,將公堂外的吃瓜群眾,問的一愣一愣的。


  程諾也是眉頭一挑:臥槽?又是這招走綠茶的路,讓綠茶無路可走?

  有點東西。


  但是安平公主的戰鬥力,應該不會這麽低吧?


  看來真正的交鋒,接下來才開始。


  虧得蘇漠的這一翻炮語連珠,盛怒的安平公主也因此冷靜了下來。


  她回味著蘇漠的方才說的話,聽明白了她話中的陷阱。


  蘇漠是在意指中秋夜的事兒。


  但是明明那樁事兒,也是蘇漠栽贓給她的!


  她現在倒好,竟然還倒打一耙。


  隻聽安平公主冷笑一聲:“我們是相識了五年,但是直到昨日我才發現,這五年我跟本就沒了解過你。”


  “蘇漠,你好狠的心呐,明麵上在我身邊伏低作小,實際上卻無時無刻算計著我,你敢對天發誓我手上的傷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嗎?你敢嗎?”


  瞧著迅速反應過來的安平公主,蘇漠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本以來就著安平先前的狀態,她很快就能解決掉這件事。


  沒想到她竟冷靜了下來。


  看來過去一個月的禁閉沒白關,安平這腦袋變得靈活了不少。


  但是用發誓來刺激她,真以為她會怕了不成。


  隻見蘇漠當場伸出三跟手指頭指著天發著誓。


  “我蘇漠在此立誓,安平公主手腕上的傷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如若撒謊,不得好死!”


  蘇漠本想說天打雷劈的,但是她擔心安平公主有什麽後招。


  萬一她話音一落就打雷,這事兒可就不好解釋了。


  因為她選擇了不得好死四個字。


  在這盛京城想讓她不得好死,可沒那麽容易。


  程諾注意到蘇漠在說沒字的時候,故意放慢了語速鑽了一個空子。


  這讓她忍不住挑了挑眉,因為蘇漠方才讓她想到了那句話: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


  不同的停頓暗含了不一樣的意思,與蘇漠方才說出口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


  你說她發誓了嗎?

  發了!


  但是你說她否認安平公主手上的傷跟她沒有絲毫關係了嗎?

  在程諾聽來是沒有否認的,在別人聽來卻是否認了。


  因為這個時代,沒有所謂的標點符號一說。


  因此她在沒字那裏的停頓,在旁人聽來更像是在挑釁安平公主。


  這不安平公主見蘇漠真的發了誓,她本就毫無血色的臉色,頓時給氣青了。


  咬牙喊了一聲:“蘇漠。”


  她沒想到蘇漠,居然真的這麽的無畏無懼。


  但是她若真的無畏無懼,又怎麽不承認她對她下過手。


  蘇漠聽後卻是微微一笑,追問著先前的問題:“你讓我發誓我也發了,那麽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麽?我是在什麽時辰,什麽地方,用的什麽方法傷了的你,以及我當時用的那隻手,還請安平公主你一一作答。”


  “昨夜子時。”


  因為她是在醜時被手上的傷疼醒的。


  “本宮的公主府。”


  醒來之後,她瞧見了房間裏自己之前作畫的宣紙上有一個陌生的腳印。


  雖然比蘇漠的腳大上許多,但是她很篤定,那就是蘇漠的!

  “用的左手。”


  因為這是蘇漠的常用手,她經常拿那隻手舞刀弄槍的。


  “至於方法.……”


  說道這裏,安平公主忍不住有些遲疑。


  時辰跟地點和用的那隻手,都可以根據她對蘇漠的了解去猜測,但是唯獨手法這一個她猜不出來。


  然而這時,蘇漠卻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以外的舉措。


  隻見她突然動身襲向了安平公主。


  然後在大理寺的公堂上,眾目睽睽之下。


  直接用自己的左手,將安平公主那隻完好的手給扭斷了。


  “哢”的一聲脆響,安平公主痛的當堂尖叫出來。


  一直穩坐泰山,看著蘇漠和安平公主兩人‘互掐’的陸東星。


  瞧見這一變故立即站了起來,大吼一聲:“蘇漠,你好大的膽子!”


  陸東星有些搞不懂了,現在的一切明明都有利於蘇漠。


  但是為什麽她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要當著這麽多雙眼睛當堂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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