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一諾千金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雙方實力差距懸殊,自己這邊還有兩個不能動的,逃都不能逃,這種處境,即使是蕭冷秋,也不由得心灰意冷。
人在絕望的時候,會產生一種極其奇怪的念頭,那就是同歸於盡,這是人類特有的觀念,動物之間的爭鬥,就算是臨死反撲,想的也是盡可能的殺死對方,保全自己,隻有人類,會想著自己去死也拖一個墊背的。
墊背的人選,當然是大青衣!
大青衣在憤怒之下,看上去就失去了理智一般,這種人往往都是最佳的擊殺人選,當然,自己也得付出一定的代價。
但蕭冷秋根本就不怕付出代價!
所以立即掉轉了刀口,一刀沒刺中滿雲天,一閃身就飄向了大青衣,絲毫不畏懼大青衣手中的尖刀正刺向他的肋下,自己手中的蛇形刃,已經悄悄抬起,對準了大青衣的脖子。
他想用挨一刀來換取大青衣一條命。
可惜,他這點心思,根本就瞞不過滿雲天,也許論臨場反應蕭冷秋並不差什麽,但論江湖經驗,滿雲天才是真正的老江湖。
所以蕭冷秋一飄向大青衣,滿雲天立即隨後追擊,劈手一掌,拍向蕭冷秋的腦袋,如果蕭冷秋不自救,這一掌他有十足的把握要了蕭冷秋的命,可如果蕭冷秋躲閃這一招,卻一定會喪失擊殺大青衣的機會。
而且,隻要蕭冷秋能給他三秒鍾的時間,他就有把握讓蕭冷秋再無出手的機會!
蕭冷秋自然也知道,用挨一刀拚掉大青衣一條命他願意,可要用自己的命去換大青衣的命,他卻是不會做的,隻好在心中默默的歎了口氣,一閃身飄開。
這樣一來,正落入滿雲天的算計。
蕭冷秋剛一站定,一團濃霧撲麵而到,根本來不及躲閃,呼的一下,就被籠罩在了濃霧之中。
緊跟著肋間一疼,一把尖刀已經插在了肋間,不用問,一定是大青衣趁機出手。
蕭冷秋狂吼一聲,手中蛇形刃一揮,順著紮中自己的方向,一刀刺去,可手中刀還沒刺出去,小腹上已經挨了一腳,頓時如中重錘,整個身體倒飛而起,筆直的向後麵撞去。
這時金玉龍反身撲到,大吼一聲:“秋!”人到劍到,身形淩空躍起,雙手舉劍過頂,對著滿雲天的腦袋就劈了下去。
滿雲天一腳踢飛蕭冷秋,一轉眼金玉龍舉劍劈到,滿雲天冷哼一聲,一出手就是一團濃霧,瞬間卷住金玉龍,隨即身形往上一縱,迎向金玉龍,金玉龍猛的一下被濃霧遮目,目不能見,隻聽到呼的一聲風向,就覺得肚子上一疼,已經挨了一拳。
隨即滿雲天單手一翻,直接將金玉龍翻了個,仰麵摔下,滿雲天則一個空翻落下,一腳踩住金玉龍。
可金玉龍卻也異常彪悍,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還被滿雲天一腳踩住,卻依舊大吼一聲,手中長劍一橫一掃,隻砍滿雲天的小腿。
滿雲天眉頭一皺,抬腳就是一踢,直接將金玉龍踢的順地滑了出去,身形一移動,長劍頓時砍空,一劍砍在地麵石頭之上,當啷一聲,哧溜溜冒出一溜火花。
滿雲天接連擊敗蕭冷秋和金玉龍,麵色更顯倨傲,沉聲道:“江河,你去擒了苗姑娘,李家賢侄,你去拿了楊家小子,這兩個我來對付。”
滿江河一聽,頓時一臉奸笑道:“放心,苗鳳凰就交給我了!”
一句話出口,身形一閃,就撲向仍舊在昏迷中的苗鳳凰,可他身形剛一動,被滿雲天踢飛的蕭冷秋已經一閃身就到了苗鳳凰身前,冷冷的盯著滿江河,盯的滿江河心裏直發寒。
滿雲天一閃身到了滿江河身邊,有點惱怒的看了滿江河一眼,顯然十分不滿,蕭冷秋被連傷兩下,臉都蒼白的沒有血色了,卻愣是將滿江河嚇的不敢往前,這讓他的老臉有點掛不住。
隨即滿雲天就出手了,一出手快如閃電,蕭冷秋根本來不及阻擋,砰砰砰接連擊中三掌,生生將蕭冷秋打的倒飛出去,砰的一聲摔在苗鳳凰身邊,才冷聲道:“江河,殺了他!”
話剛出口,蕭冷秋已經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滿頭的冷汗,嘴唇都咬出血了,握著蛇形刃的手指都泛起了青白色,但依舊目光堅定,緩緩的向前走了三步,再度擋在苗鳳凰之前。
他知道,自己已經擋不住滿雲天了,可他必須去擋!
他對老苗山承諾過,隻要自己還能動,就絕不會讓人傷害苗鳳凰,說出的話,就一定要做到,哪怕會因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
一諾千金!
金玉龍這時已經翻身跳起,再度嘶吼著:“秋!你走,這裏龍爺扛著!”
楊子也喊了起來:“秋、龍,你們帶鳳凰走!他們不會殺我的!”
金玉龍喊話的同時,人已經衝了上來,可他章法已亂,身心疲倦,哪裏還會是滿雲天的對手,剛衝上來,就被滿雲天一個回旋踢,又踢的飛了出去。
砰!金玉龍的腦袋重重的撞在一棵大樹之上,翻了翻白眼,就昏死了過去。
蕭冷秋的嘴角泛起了一絲苦笑,眼角卻多了一絲淚光。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與金玉龍初見時的場景,明月高懸,荒山古道,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卻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青年,穿著廉價的花襯衫,戴著耳機哼著跑調的歌,就這麽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自己原本想殺了他的,不知道怎麽的,愣是沒下手,還莫名其妙的上了他的賊船,帶著他進了楊家坪,又認識了楊子。
這一路走來,各種艱難險阻,蕭冷秋不是沒有後悔過,但在這一刻,他卻沒有一絲後悔!
起碼,自己不在孤獨了!
被人牽掛著,關懷著,原來是這種感覺!
得友如此,此生足夠!
蕭冷秋緩緩抬起了手臂,手中的蛇形刃直指滿雲天,麵色愈發的沉靜,冷冷的說道:“隻要我還能動,休想從我這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