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掩耳盜鈴
陶琳拒絕的乾脆利落。
她工作就在華海這兒，不可能跟著張繁枝到處跑，要去了臨市大部分時間還是小琴跟著。
靠小琴能看著張繁枝？
陶琳是看得明白，那簡直跟做夢差不多。
倒不是擔心陳然，現在她沒當大反派的想法，但也不能是現在。
風口浪尖兒上，被人抓住點新聞往大了做，對張繁枝很不利。
別看她們平時就做做活動什麼的，在這個圈子裡，想不得罪人很難，就張繁枝現在扶搖直上，在新歌榜上踩了不知道多少人，難保不會有人心裡堵得慌。
更何況現在她在熱銷榜登頂，每一周盤點出來的時候，總會大量的粉絲為排在二三名的一線歌手感覺惋惜。
人家會沒想法嗎？肯定不可能啊。
老牌歌手使勁兒沖榜上不去，被個新人壓在底下無法喘息，誰心裡能好過。
就他們大度不計較，公司也會不舒服。
是人家沒抓住機會，不然很多人都會願意踩上一腳的。
反正陶琳肯定是盡量杜絕這種事情發生。
她是放寬心態，等這一波新歌熱度過去，就愛咋咋地。
以前的話，還擔心公司的態度，現在關係反過來了，是公司要關心張繁枝的態度了。
隨著張繁枝越來越火，合約就是一年多，你說公司急不急。
這也是繁星著急推新人的原因，就現在的情況，沒有一個好苗子出來，到時候面對張繁枝都沒有太好的辦法。
張繁枝被陶琳拒絕，也沒有氣惱，就哦了一聲，沒有其他情緒，彷彿剛才說的只是順口一提，被拒絕了也挺無所謂。
只不過她眼睛亮堂，精緻腳踝輕輕擰著，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
《周舟秀》收視率表現穩定。
節目已經到了天花板，想要再進一步很難。
但是這樣一檔小節目，能夠在周日奪得同時段冠軍，這已經很不容易，按照以前張主任的說法，能走到這一步是個奇迹，所以大家也沒想繼續往上推，而是努力在每一期節目做出新意，延緩觀眾視覺疲勞到來的時間。
這種長期節目，總會遇到這樣的情況，觀眾產生視覺疲勞，收視率就會開始疲軟，市場規律沒辦法違背，現在雖然還沒有到下降的時候，大家也得先做準備。
陳然，王明義，以及幾個策劃在開會。
談到了節目改版的事情，這是當初陳然策劃上寫清楚了的，如果節目收視率進入疲軟期，就可以將節目進行改版，核心內容不變，只是把形勢變一下，給予觀眾新鮮感。
大家聽著陳然說話，感覺有些奇怪，現在說的很細，基本上是把節目從頭到尾再分析一遍，節目的受眾，話題的挑選，這些大家都知道的內容，陳然也反覆強調。
其他策劃沒什麼感覺，以為陳然是細心，或者對這一期大家討論出來的文案有些不滿意，所以想要提醒一下。
但是王明義他聽懂了，這是要當甩手掌柜的節奏？
不應該啊，節目最重要的就是陳然，他甩什麼手？
不對！
王明義忽然反應過來，看了眼陳然，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散會的時候，王明義找到陳然，躊躇一下問道：「你是也想做周六晚間檔的節目？」
陳然也不奇怪王明義為什麼會這麼問，他這幾天表現其實挺明顯的。
「是有這個想法。」陳然點了點頭，沒否認。
王明義頓了一下，這可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他勉強道：「你想做新節目，主任怕不會同意。」
「我資歷雖然淺，可也得試試才甘心。」陳然笑了笑。
趙主任是不想答應，但是總監那兒說了算，他只能放行。
王明義說的不是資歷問題，陳然現在的履歷，誰還會拿這個說事兒，他是想說周舟秀怎麼處理。
不過看陳然這幾天的安排，顯然早就有想法，說這個也沒意義。
王明義悶聲點了點頭，「我也想競爭，哪怕希望不大都想試試。」
「那咱們又得是對手了。」陳然搖頭笑了笑。
王明義吸了一口氣，「我還真不想遇上你。」
陳然道：「王老師這是在誇獎我？」
王明義看了陳然一眼，苦笑了起來。
兩人是挺有緣分的，從年會就開始最對手，到了周四深夜檔，又到現在周六晚間檔。
他篤定這次陳然不會參與，《周舟秀》現在節目形勢一片大好，要節目是他的，也暫時不想做新節目，誰知道他猜錯了。
連續跟陳然競爭兩次都落馬，這次呢？
王明義剛才說的是實話，他真不想遇到陳然，雖然說出來有點陰暗，可他就希望趙主任能把陳然給攔下來。
面對其他人，他都還有點信心，陳然這個一直靠原創節目衝上來的，威脅真的太大。
……
節目消息正式下達通知，陳然也大致知道對手。
說起來也有意思，這些人裡面還有一個老對手，當初年會的時候，除了王明義外，還有一個蔣偉良。
兩人都是年會跟陳然一起競爭最佳策劃時落馬的，沒想到這沒多長時間，大家又見面了。
蔣偉良跟王明義是熟人了，在跟不同的節目，平時聯繫倒是不多。
這次知道對方都對節目有想法，打了電話聊起來。
蔣偉良說道：「我還以為你這次不參加了。」
「有這個機會，你覺得我會放過？」王明義說道。
「沒，我是覺得你沒拿到最佳策劃，資歷差一點。」
「你不也沒拿上嗎？」
「我還好，畢竟節目比你多做了一個。」蔣偉良有些小得意。
王明義不在乎道：「看的是創意，如果創意好，資歷靠邊站。」
蔣偉良又笑道：「我創意也不差。」
王明義聽他嘚瑟，忍不住說道：「你覺得這樣打擊我就很高興的話，那你高興的太早了，我是不可能放棄的。對了，還給你一個消息，參加競爭的有咱一個老對手。」
「嗯？老對手？誰？」蔣偉良仔細想了想，沒這個印象。
王明義露出笑意，說道：「陳然。」
蔣偉良頓一下，問道：「你說誰？」
「陳然！」
「他不是在做《周舟秀》，成績還挺好嗎？他來湊什麼熱鬧？」蔣偉良聲音有些大。
年會的時候，他就以為這是個小年輕，結果過人家硬生生從他們手裡拿走了最佳策劃。
而現在能在極端條件下做成了《周舟秀》，誰還能把陳然當個小年輕。
聽到蔣偉良驚了一下，王明義頓時舒坦了，說道：「這檔期可比周日深夜檔好，陳然自然也想要。」
蔣偉良不知道說什麼好，一直以為壓力來自於台里其他人，真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個威脅。
「終究是看實力說話，他又不是神，思維再好也總有枯竭的時候。」蔣偉良心裡這樣想著。
……
此時陳然就在張家小區的亭子里，張主任坐在他對面。
晚風柔和，張主任稀疏的頭髮隨風搖曳，從他手掌處被帶起來的還有幾縷白煙。
他將煙拿起來，深深吸一口氣，經過肺以後再吐出淡淡白煙，看起來是挺舒坦。
陳然倒是稍感難受，也不知道這煙是跟他對著干還是咋滴，就三個石凳，不管他坐在哪一個，煙都會朝著他飄過來，非常嗆眼睛。
這玩意還能認人？真這麼欠抽嗎？
「叔，你這樣抽，其實姨能聞得到吧。」陳然還是決定提醒一下。
張主任擺手，「沒事，我吃口香糖，吃了就聞不出來。」
陳然沒說了，張叔擱這兒掩耳盜鈴，他揭穿了多尷尬。
「咱們下來是透透氣說節目的，也不能幹坐著，你說吧，我聽著呢。」張主任說著又嘬了一口。
「節目其實想的差不多了，這兩天我也把框架寫了出來，不過電腦沒帶過來，只能跟叔你說說。」
張主任瞥了陳然一眼，這小子一如既往的快，這才幾天，竟然框架都有了。
按照陳然的習慣，說是框架，基本上寫的差不多，這可不僅是一個創意，而是完整的節目策劃。
這點時間寫出來，除了陳然也沒誰了。
「你說說看，叔現在提不了什麼意見了，就是好奇。」
張主任知道自己眼光有局限性，加上又上了年紀，肯定說不出什麼好的來，但是能聽陳然說說，偶爾提一兩句建議他是挺滿足了。
至少自己還能有點用處。
「叔說哪兒的話，人們都說薑是老的辣，沒您掌眼我可不放心。」陳然笑了笑。
他組織一下語言，就把自己準備的節目核心部分說一遍。
陳然說的挺清清楚楚，張主任聽得明明白白，聽著聽著就陷入沉思，瞥了陳然一眼，心裡忍不住想，這小子腦袋什麼長得，怎麼各種類型的節目都能來一個？
他沒吭聲，繼續聽陳然把節目講明白。
「節目就屬於選秀類，賣點跟其他選秀比起來差別也挺大……」
陳然說完，問道：「叔，您覺得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張主任看了看陳然，正要說話，突然手一個哆嗦，抖了一下，將煙頭扔了出去。
剛才想的太走神，沒注意煙被風吹完了，夾得又太高，給燙著了。
張主任掩飾著尷尬：「創意我覺得非常好，具體的你寫完整了，咱們再說。」
陳然強忍著笑容，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