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請假
路上，陳然有點絮絮叨叨的說著話。
張繁枝嗯聲答應著，卻不著痕迹的瞥了他一眼。
是在笑，跟尋常差不多。
但是平時的陳然話可沒這麼多，雖然都是毫無邊際，卻沒有這樣刻意找話題。
「你心情不好？」
張繁枝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陳然稍稍愣神，而後笑道：「沒有啊，今天還行。」
恰巧紅綠燈，張繁枝踩了剎車，而後眸子盯著陳然。
顯然是不相信。
陳然輕呼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好吧，是有一點。」
張繁枝問道：「因為工作？」
陳然點了點頭，「嗯，工作上的事兒。」
張繁枝輕蹙眉頭，「節目不是好好的嗎？」
「不僅僅是因為節目。」陳然稍微遲疑，這事情挺鬧心的，本來不想跟張繁枝說，免得讓她也跟著不開心，可被人看出來都問了，再不說更讓人難受。
他簡短的將事情始末說一遍，張繁枝神色頓了頓，而後突兀的說道：「他們是傻了嗎？」
陳然神色微頓，沒想到枝枝姐說出這樣的話來。
「創意是你的，節目也是你做的，為什麼給其他人？」張繁枝聲調略微上揚，極少見她有這樣說話的時候。
陳然從剛才開始，事情一直憋在肚子里，沒找人說，也沒時間找人說。
努力裝作沒事的樣子，不想讓張繁枝看出來，其實心裡也憋得厲害，現在跟枝枝姐說出來，心裡是舒服了一些。
見到張繁枝情緒略顯不平，他說道：「台里的安排，今天才得到通知。」
張繁枝看了看陳然，明白他今天為什麼反常。
這樣的事情，她也經歷過，當初和琳姐辛辛苦苦找來的歌，在給公司報備的時候，被公司給了林涵韻，這誰心情會好。
張繁枝正要繼續說話，聽到後面喇叭聲響起來，抬頭見到是綠燈，便踩了一腳油門。
她本來還想多問問，但是見到陳然微微出神，抿了抿嘴沒說話，讓他安靜一會兒。
陳然的成績不好嗎？
張繁枝從認識開始，就比較關注陳然做的節目，當初《周舟秀》剛開始播的時候，她身在華海也開著電視為陳然貢獻一份收視率。
從陳然去了衛視到現在，做的幾個節目成績都很好，每一個都風靡一段時間，就比如現在的《我是歌手》，能夠火爆全國。
成績這麼好，為什麼還會遇到這種事兒？
可想想看，她當初在繁星的時候，成績也很好，可遭遇也差不多。
經歷了這麼多，她也知道這世界有時候不只是看能力說話。
下車的時候，陳然見到張繁枝神色有點悶，沒想到還是影響到她了。
他捏了捏張繁枝的手，微微笑道：「我沒事，就當是他們腦袋壞掉，事情我會處理好，我不是那種吃虧不做聲的人，你別擔心。」
張繁枝看著他，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
雲姨的手藝的確是一絕，剛進門陳然就聞到香味撲鼻而來。
張主任說比外面飯店味道還好，並非刻意吹噓，那味道的確非常好。
陳然跟外面也在不少地方吃過飯，可除了私廚外，其他地方的味道還真比不上雲姨的，出去吃東西純粹就是為了個氣氛。
張主任明顯有點高興，陳然最近都沒在這兒吃飯，好不容易逮著了，本來想拿酒出來的，可看了看妻子還是沒吭聲的好。
他偶爾休息的時候也去找老陳喝酒，妻子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做人也不能太嘚瑟。
可是張主任沒提，陳然卻說了，「叔，這兒有酒沒有，今天陪您喝一杯。」
張主任愣神，這小子今天這麼懂事？
他轉頭看了妻子一眼，心想這可不是我要喝酒，是陳然想喝。
張繁枝在一旁沒吭聲，沒等母親說話，自己先起身說道：「我去拿酒。」
雲姨跟張主任都有點意外，平時枝枝並不喜歡陳然喝酒，盯得很緊，今天怎麼有點反常？
吃著東西，陳然連連誇讚雲姨的廚藝，讓雲姨笑呵呵，「喜歡你就多吃點，你喜歡吃什麼，我讓枝枝學一學，偶爾讓她做給你吃。」
張繁枝瞥了母親一眼，沒有作聲。
張主任喝了一口酒，臉上頗為享受，說道：「好久沒跟你這樣吃飯，以後得空要多過來。」
「嗯，以後都有時間了。」陳然點著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五官都被辣的皺了一下。
他最近喝酒的時間越來越少，現在都有點不適應了。
張繁枝見狀說道：「喝小口一點。」
陳然嗯了一聲，連忙夾菜避避酒味兒。
張主任和雲姨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兩人有點反常，可又不好問，這情況又不是吵架，剛才來的時候還手挽著手，感情好得很。
「就算是《我是歌手》做完了你時間也不多，接下來還有《達人秀》和《快樂挑戰》，都說能者多勞，你這一年時間排的緊緊的。」張主任搖了搖頭。
他自然不會對陳然工作忙有什麼意見，陳然才二十五歲，年紀輕輕，工作忙些才正常，證明有事業心。
聽到張叔說到《達人秀》，陳然還沒啥，倒是張繁枝看了看他。
「叔，別光顧著喝酒，吃點菜……」
陳然說著夾了菜給張主任，自己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陳然，你不會喝少喝點，看你這表情……」雲姨沒好氣的說道。
陳然笑道：「知道的姨，我不喝多。」
他的確很有分寸，雖然心情有點悶，卻不至於要喝醉，喝到平時的量，就沒再繼續喝。
張繁枝夾了許多菜給他，正埋頭解決呢。
這一頓飯吃了不少時間，畢竟挺久沒一起吃了，張主任高興話也不少，一直聊著。
直到看到時間有點晚了，張繁枝這才說送陳然回家。
「回什麼家，今天都喝酒了，就跟這兒休息吧，陳然也好久沒在這兒睡了。」張主任說道。
雲姨也勸了勸，並且跟宋慧開了視頻，說陳然在這邊喝了酒，今兒不回去了。
都這樣了陳然也沒堅持，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張家過夜，再多說就顯得矯情。
陳然一身酒味兒，先去洗漱了。
在這期間，張主任和雲姨問了問今天怎麼回事。
張繁枝瞥了父親一眼，只是說道：「因為開心，節目做完了。」
張主任和雲姨覺得有點不對勁，雖然陳然是挺高興的，可總有點不對味兒。
可自家女兒的脾氣他們也知道，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不想說也逼不出來，就當是開心得了。
……
次日清晨。
陳然醒的有點早，愣愣的看著天花板。
昨晚上喝酒以後他也沒醉，還算是清醒，想了半晚上的事兒才睡著。
其實就像昨晚上他跟張繁枝說的一樣，自己是個不願意吃虧的人。
當然，除了某些網路聖人外，基本上是個人都不願意吃虧。
他一直在想著，接下來該怎麼做。
只是爭檔期的話，他還能夠接受，各憑實力。
可喬陽生直接出手搶他的節目，這觸及到他的底線了。
就像是他昨天和馬文龍說的，現在才剛上任，就搶了《達人秀》，那接下去是不是輪到《我是歌手》了？
讓陳然繼續做下一個周五檔，連以前做的節目都不是他的，難道繼續給人養孩子？
陳然沒這麼傻。
既然通知都已經下來，台里肯定是做了決定，這些勢必要通過台長同意，基本上是定局，不會有什麼改變。
他對召南電視台是挺有感情的，當初來到這個世界，融合記憶以後就一直是在召南衛視工作，連續兩年時間，能夠讓他產生一種歸屬感。
如果不是太過分，僅僅是沒當上節目部總監，他心裡也不會跟現在一樣無法接受，依然能夠安穩的將三個節目做下去。
現在這情況算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種事情能出一次，就會出第二次。
陳然不是那種將希望放在別人仁慈上的人，他本身就有點情緒化。
在改革以後，他要去製作公司當主任，以後就在喬陽生手底下工作，留著繼續給別人養節目嗎？
……
陳然心裡做了決定，陡然輕鬆許多，心情也沒昨晚上這麼悶了。
洗漱完畢吃了早餐，是張繁枝開車送他去上班。
「其實我搭叔的車就行了。」陳然說道。
「我順路。」張繁枝揚了揚下巴。
陳然嘴角動了動，這要繞一大圈，還叫順路？
張繁枝說道：「我要拍MV，到時候要出去幾天。」
陳然微怔，原來是捨不得自己。
他笑道：「幾天還好，不長。」
張繁枝瞥了他一眼，上次就去了華海兩天，他可不是這想法。
她這次出去也同樣是幾天而已，時間並不長，只是有點擔心陳然。
陳然看到她的表情，微微笑道：「放心吧，我沒事兒……」
張繁枝抿了抿嘴，輕嗯了一聲。
到了電視台門口，陳然看著標牌輕嘆一口氣。
這地方，還真是有點感情的。
他也算是個感性的人。
上班的時候，他找到了趙培生。
「陳然……」趙培生顯然得到了消息，見到陳然神色有點複雜。
陳然說道：「主任，我想請假休息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