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數羊
張主任剛下班就接到了妻子的電話。
「你跟那邊海鮮市場買點蝦和蟹過來。」
「就咱倆，買這些做什麼？」
大多數時候就夫妻倆在家裡吃飯，別說海鮮，就連肉都不想吃。
隨便買點都得吃剩了。
而且上個月體檢，結果血脂有點高，現在油膩都不能吃，紅燒肉也就只能看著。
「誰跟你說就咱倆，今晚上陳然來家裡，枝枝今天也不忙，所以回家吃飯，買的時候挑新鮮點的……」
聽到電話裡面嘟嘟的聲音，張主任才反應過來。
陳然那傢伙快半個月沒來家裡吃飯了。
枝枝倒是偶爾回家，不過大多吃了飯才回。
這兩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忙。
不過陳然的節目這麼火，忙一點是應該的。
就甭說現在做的是衛視節目，而且還是准現象級，就當初在他們電視台本地頻道，真要忙起來的時候不也得天天加班嗎。
「總感覺這小子越來越厲害了。」
張主任吧唧一下嘴。
去年一檔現象級，今年又來。
整個行業里真找不出這樣一人了。
當初跟陳然認識的時候，雖然覺得這傢伙有潛力，性格脾氣都好，踏實能幹，可誰能想到人會發展到這程度。
張主任買了菜就趕了回去。
妻子在廚房忙著，張主任也沒閑下來，進去幫忙了。
「老陳他們來不來？」
「問過了，說是沒空，最近便利店生意正好呢。」
「要不也給你弄一個？」
「成天都在便利店，我可坐不住。」雲姨搖頭，她在公司做了這麼多年，平時還能跟人聊天，自己弄個便利店就一人待在裡面，說不定提前就老年痴獃了。
「那行，等咱退休了再說。」
張主任都計劃好了。
就在這時候，陳然跟張繁枝一起回來。
「叔，姨……」
陳然臉上堆滿了笑容。
這不，挺長時間沒見，今天是特意過來了。
張主任見著他也是高興，雲姨推了推他說道：「你去跟陳然坐著，讓枝枝進來就行。」
他是從善如流，洗了洗手就去跟陳然坐著聊天。
張繁枝看了陳然一眼，進屋去幫忙了。
雲姨看女兒認真的洗菜，這模樣不咋像個大明星。
想著電視上她還當導師了，覺著還挺奇怪。
「最近你那個音樂公司怎麼樣了？」雲姨好奇道。
「有琳姐照看，還可以。」
「那平時怎麼還這麼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外地。」雲姨嘀咕道。
張繁枝瞥了母親一眼，見她表情沒異樣，這才說道：「平時還要錄節目，還要商演，來來回回太麻煩，在工作室休息能多睡會兒。」
「工作室哪有家裡舒服。」
雲姨說完也沒作聲，讓張繁枝讓了讓，將菜沖了沖。
張繁枝再次瞅了母親一眼，怎麼感覺話裡有話啊。
她沒接話茬，默默洗著菜。
外面陳然跟張主任正聊著天，「你們這周的收視率曲線怎麼樣，下周能破4嗎？」
這可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現在他可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工作歸工作，仍然關心陳然的成績。
「曲線挺好的，至於能不能破4就說不準。」
「也是啊，這市場就這麼大，現在已經有了《我是歌手》了。」張主任惋惜道：「當初你們怎麼想著這個檔期來播，要是沒跟《我是歌手》撞一起，說不定有機會衝擊記錄。」
陳然笑道：「就只是遇上了。」
張主任可不信，節目是陳然自己做的，依他的眼光，對節目質量清楚得很，既然放來打擂台，肯定是存了心思。
陳然也沒多說，他可不想給人一個小肚雞腸的印象。
說起來也是有意思，平時在家裡的時候，他跟父親聊的是一些家裡的瑣事，只有跟張主任這兒，才會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父親陳俊海畢竟不是做節目的，對這方面沒什麼說頭，只要知道節目好看成績好就行，聊得就沒張主任這麼細。
叔侄倆聊了半晌，張繁枝和雲姨做好了飯，這才一起上了餐桌。
雲姨的手藝還是熟悉的味道，讓陳然懷念的很。
當初在電視台工作的時候隔三差五都來，現在反而來的少了。
等節目忙完，去年的老節目交給葉導他們打理是沒問題，他也能抽空出來，到時候再好好陪陪家裡人。
東西吃完，眼瞅著時間已經晚了，陳然也沒打算離開，今晚上就打算跟這兒睡下。
客房裡面，陳然瞪著一雙眼睛，有點睡不著。
他摸了手機出來，給張繁枝發了微信。
「睡了嗎？」
「還沒。」
「我有點睡不著。」
「數羊。」
「數了一山了，還是睡不著，要不你過來，一起數？」
「我睡了。」
「別啊，過來討論一下新歌。」
張繁枝沒回復，看起來跟真的睡了一樣。
陳然放下手機，看著天花板有點發獃。
累是有點累，眼睛澀澀的，按道理身體是想睡覺了，可人卻精神的很，硬是沒半點睡意。
估摸是身體和精神吵架，兩邊沒協調好，就苦了他。
心裡想著節目還有公司的事情，最近人手不夠，打算擴招。
現在公司的名氣想要招到一些人才肯定不會太費力，公司要做大，就不能光靠著一個團隊，否則一年兩個節目就足夠他們忙了，哪還有心思做其他的。
他們招聘的事情彩虹衛視的人知道，上次唐銘還想著以電視台的名義和陳然的工作室達成合作夥伴，而彩虹廣電想要入股他們公司，只要能夠達成協議，以後彩虹衛視的人他們隨便用。
可這樣一來幾乎是把自己困死在彩虹衛視上，這一點就讓陳然無法同意。
「現在視頻網站這樣發展，制播分離模式也有了苗頭……」
陳然心裡嘀嘀咕咕的想著。
最近也有不少跟他們這樣的節目製作公司成立，雖然小，口碑和名氣都跟他們沒辦法相比，可代表市場承認了這個模式。
隨著現在網播版權價格提升，遲早會有公司走上做網綜的路。
他慢慢思索著，想著公司以後的發展。
開了公司，就不再是以前光想著做節目一樣單純。
等到思路清晰一些，又想到了《華夏好聲音》。
現在收視率即將追上《我是歌手》，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心裡總覺得召南衛視不會這樣坐視不理。
如果只是單純的收視率競爭，陳然沒什麼想法，他主要是怕對方的盤外招。
這樣左想想右想想，陳然迷迷糊糊來了點睡意。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聽到門口有動靜，門咔噠一聲打開，在寂靜的房子里有點明顯。
陳然轉頭一看，一個窈窕的身影走了進來，然後隨著一陣香風，她拉開被子鑽了進來。
嗅著熟悉的香味，陳然樂了，「你不是說睡了嗎？」
張繁枝說道：「睡不著。」
「來找我一起數羊？」
「你剛才說討論新歌。」
「新歌有苗頭，但是還沒寫好，我看咱們還是一起數羊吧。」
陳然見張繁枝眼睛亮堂堂的看著他，頓時咳嗽一聲說道：「現在也討論不了，總不能我唱給你聽吧？」
張繁枝撇了撇嘴，說新歌就是個幌子，過來也不是因為想聽新歌。
兩人小聲說了會兒話，都有點睏倦。
剛才還興緻勃勃，可是嗅著互相的味道，睡意來的就很突然。
張繁枝打了一個呵欠，惹得陳然也跟著打了一個，她掙扎一下說道：「我過去睡了。」
陳然有點迷迷糊糊，摟著未婚妻睡的正舒服，哪裡願意捨得，嘟嘟囔囔道：「不過去了，就這樣睡吧，明早上起來過去就好。」
平時兩人在一起的都是這樣睡著的，剛才一直睡不著怕也有懷裡空蕩蕩的緣故，現在算是踏實了。
張繁枝掙扎一下，卻聽到陳然呼吸放緩，這傢伙說睡就睡，竟然睡著了。
她蹙著眉頭看他一眼，最後縮在懷裡睡了過去。
……
第二天早上，陳然跟張繁枝醒過來，互相看了一眼，本打算繼續睡一覺，可這時候忽然驚覺已經天亮了，這不是在小窩，而是在張家，幾乎又同時睜開了眼睛。
張繁枝小心翼翼的起床，唯恐發出聲音驚擾到父母。
陳然看她這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張繁枝蹙著眉頭橫了他一眼，這才開門出去。
陳然正打算穿衣服，突然聽到外面主卧的開門聲，而後又聽雲姨說道：「你今天起這麼早？」
「嗯，要早點去工作室。」
張繁枝聲音裡面沒異樣。
陳然鬆了口氣，看來沒被發現，不然等會還真夠尷尬。
雖然啥都沒做，就只是抱著睡覺，但是你怎麼去解釋？
他穿好了衣服出去的時候，張繁枝正在洗漱，陳然見她看過來，對她擠了擠眼睛。
張繁枝可沒理會他，自顧自的洗漱。
張主任也起床了，見到女兒稍微驚奇，這丫頭沒事的時候，可不會跟這樣早，偶爾等到小琴過來還磨磨蹭蹭，今天倒是破天荒了。
而此時雲姨走進女兒的屋裡，打算替她整理被子。
她疊著疊著神色突然愣了愣，左右摸了摸，臉色古怪起來。
這被子啊，它是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