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還剩多少人
聽到老支書這麼說，一時我心裏面，反而不好受了。
看得出來他有些不高興，我有些愧疚因為不管怎麼說從我回來，或者說爺爺過世之後他對我都還不錯。
可能是我不相信他說的話，讓他覺得難受了。我確實不該表現的那麼明顯的，還是太年輕心裡藏不住事。
「趕緊吃飯想什麼呢！吃完飯我們去趟村長家見見村長。」
老支書說完就在那沉默的吃著飯，屋子裡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我生怕又說錯話，也不好在開口。就這麼沉默著陪老支書一起吃完了飯，只不過心裡還在想著昨晚見到的那個老支書的事情。
我確信自己不會看錯，可是村裡到底出了什麼事。還是沒有弄清楚，難不成所有人都和我一樣見到了另一個支書？
我不相信他們會因為這個搬走，而且這些人到底搬到哪去了。這麼多人不可能一點蹤跡都沒有，就這麼平白無故的全消失了。
既然現在老支書不願意說，或許我只能等一下去問一下村長了。
看老支書快要吃好飯了，我也不墨跡。趕緊給自己添了碗飯，吃完就去村長家看看。
往村長家走的路，上老支書也不和我說話。沒事可做，我只好一路看著這些路邊被關上了門的人家。昨天還真沒注意到原來村裡面大多數人家都已經鎖上了門，這些應該就是搬走了的人吧。
一路過來，我數了一下，基本都已經被搬空了。從老支書家一直到村長家，竟然一戶人家都沒有。
整個村子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現在正是做早飯的時候。但是竟一點煙火氣都沒有，終於到村長家的時候看到了房頂冒起來的炊煙。
這是我才反應過來這一路上這麼多人家，竟然就只有老支書和村長兩家有人啦。哎……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看到自己的家鄉變得這麼的荒廢，心裏面還是有些凄涼，不管再怎麼說，這裡是我度過整個童年的地方。
到了村長家老支書先上前敲了門，村長正在吃飯。又把我們拉著坐下，每人都上了碗。
「行了，都別客氣，在吃點。好久都沒有人陪，我這老頭子一起吃飯了。」
坐在上就坐了三個人，可是這對於老村長來說已經非常熱鬧了。
看著老人高興，我也不好提要走的事情。而且這裡實在太過凄涼，我想勸他們也離開這裡，畢竟幾個老人行動都不方便了，還是到人多一點的地方會比較好。
「對了，村長，村裡現在還有多少人？」我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他們做點什麼，大家也都算是看著我長大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村長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皺著眉頭看著我。
「哦！也沒什麼，就是我看大多數怎麼人家都已經鎖了門，所以有些好奇。」
我本以為這不過是個小問題，可是看到村長的反應。好像我問了多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一時也有些蒙圈。
「沒什麼可好奇的，年輕的能走的都走了，留下的都是些老人。」
村長放下了手裡的筷子，一時間竟然有些落寞的說到。
「既然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你們為什麼不聚在一起住呢？這樣也彼此之間相互照應。」
其實我心裡想的是，都是些老人自己在家。說難聽一點，萬一哪天走了都沒人發現。
「都是些老人，大家都比較固執。沒有跟著年輕人一起離開，就是因為不願離開自己的老家。現在又怎麼會願意出來一起住呢？」
村長又拿起了筷子，一邊吃飯一邊說道。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
「可是大家這個樣子，家裡面又沒人照顧……」我不想說出來的話，其實大家心裏面都有數。我也就沒有明說，只是有些擔心罷了。
「行啦，你就別為我們操心了。我們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該怎麼做心裡都有數。」
村長忽然和我說了起來，臉上也多了幾分公事公辦的味道。
「我……」
還不等我回答。村長又接著說了起來。
「你這一次回來除了祭拜你爺爺，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吧？」
「沒有了。」既然村長不願意再提那個話題，我也不好勉強。
「那還是快點離開這個地方比較好，你收拾東西，早點離開吧。最好今晚就不用再在這邊住了。」
我一時到是愣住了，雖然說這地方確實有點奇怪，但好歹是我的老家。怎麼就連多住一晚都不行了呢。
「你也別怪我老頭子多管，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奇怪呀。要不這麼大個村子，也就不會只剩下我們幾個人啦。」
村長說著就離開了桌子，爬到了二樓。我和支書也起身跟了上去，因為村長家的位置比較高。
爬上二樓，就能看到整個村莊。我看到了，那幾戶一直飄著炊煙的人家，就連老支書家也燒著呢。
一時有些疑惑，老支書不是沒做飯嗎？我們都出來這麼久了，怎麼家裡面還生著火呢。就不怕沒人在家著火了嗎？
「老支書怎麼你家還生著火呢？」看支書就站在旁邊看著。我心下疑惑也就問了出來。
「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約定。」回答我的卻不是老支書，村長在那盯著升起的炊煙看。那樣子似乎能透過炊煙，看到房裡的人在做什麼？
「什麼約定？」我心下疑惑，這升起的炊煙能代表什麼呢？
「留在村裡面的老人，只要還活著就每天早上把火生了讓炊煙升起來。大家都不方便出門，就由我站在這裡看一下。如果發現哪家的炊煙沒有了，那就說明他們不在了。到時候我們幾個老頭在一起過去看看。」
所以那升起的炊煙代表的都是生命，我站在村長後面，細細的數了一下，生著炊煙的幾戶人家。原來整個村子就剩十多個老人了，我不明白，既然子女都走了，他們為什麼非要留下來。
「所以你能走就快點走吧！不用管我們了，我們都是些大半隻腳已經踏進了棺材里的人，對於這些東西早就看淡了。」
我知道村長說的都是實話，但是讓我就這麼丟下這十多個老人，我還真是有些做不到。
「行了，走吧！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我們都在這裡過這麼久了也沒出事。放心走吧！說不定下次回來還能看到我們呢。」
老支書見我猶豫不決，也跟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