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別問,問就民主全票通過!
紐約時間，十二點整。
曼哈頓高盛總部所在大廈的頂層燈火通明，眾人以各種姿態躺在了椅子上目視前方。
“下麵，各位紳士安靜，請林曉筠女士發言。”費恩總裁請拍了兩下手，諸位董事都安靜了下來。
林曉筠環視一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是高盛的中層，別人眼中金融才女，可是坐在這裏的人，才是華爾街背後的巨頭。
不管如何，她都有預感，這次發言都對她未來的職業生涯有濃重的影響！
在進來前的三個小時，她就在外麵收集資料，給國內撥了十幾個電話，總算摸清了不少非公開信息。
“……諾亞基金現任總裁叫孫狸，這是一個幸運的平庸女人？”
“而背後的實際控製人，是以吳奇為首的江南財團，以及華夏本土新生代科技新貴資本，諾亞是他們在香江金融市場落下了的棋子，以高回報、穩定收益、對客戶不近人情的態度，在香江本土的金融市場頗為有名！”
“……”
聽著她的解釋，眾人都認真傾聽。
短時間內從專業渠道收集到的信息，與華夏本土傳來的這些消息結合，他們也在腦中構建了一個天才商業少年形象，明白了這位不僅僅在科技、投資、金融領域很有天賦，而且在短時間內已經成為了華夏新生代的民營資本主力。
這……
聽著像是一本中二少年寫的？
不過現實遠遠比來的更加離奇，在場的人也是行業中大人物見多了風浪。
在接受了這個概念之後，大家也開始思考起來了。
他，吳奇，以及諾亞基金。
到底是什麽意思？
針對高盛的專門埋伏，還是正常的資本運作？
雖然從對方的操作軌跡來看，對方必然是遇見了次貸的危險，可是再多的合理解釋加在自己身上，大家心底總是不覺冒出一個念頭，“他必然是處心積慮想害我”！
十五分鍾後。
掏空了林曉筠心中消息的理事們，擺了擺手讓她出門，然後關上門繼續開會。
“該怎麽辦？”
“不能違約。”
違約的信譽成本實在太高，如果不到最後關頭實不可取。
“我們應該找他談判，又或者裝作不知道？”
“然後呢？”
“加入做空陣營，能挽回多少損失，咱們就認下了！”
雖然傷筋動骨，可是也好過前者，而且如果謀劃得當的話，說不定還可以穩坐釣魚台？
費恩的意見讓大家心動了起來，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神色詭異。
“那選誰呢？”
“摩根？”
“不不不，摩根有了警覺，他旗下有隻基金，早就開始做空cds，不能讓他警覺起來！”
“那就貝爾斯登，他們來者不拒。”
“可以，選他，再加上美林、德意誌、瑞銀，大家怎麽看？”
眾人的神色正常，反手坑起隊友來毫無壓力。
“雷曼看上去也不錯？”
“ok，再添上雷曼。”
費恩點了點頭說道。
許久。
眾人環視了一圈後，費恩率先舉起了手，然後道格也舉起了手，其他人也陸續的舉起來。
所有與會的合夥人，全都同意了加入做空。
“所以。”
“全票通過。”
眾人也都放下了手，神色如常繼續交談，仿佛剛才表決的不是自己，在次貸危機屁股上狠狠踹上一腳不是自己。
“那麽諾亞基金怎麽解決？”
“談判吧，減小損失，順勢退場！”
“可以，如果對方不答應，就讓司法部介入調查……花生頓方麵，費恩你提前做準備……”
這是準備協議離場了。
當然，不可能賠上上百億，頂多賠上三五十億，如果數字再多的話，高盛就敢推動司法部介入，然後隨意給對方按個罪名，這起交易會最終被判無效。
美利堅的資本家就是這麽牛叉！
關鍵是損失和收益，在不在對方承受之間，如果高出了高盛的信譽價值，對方會轉頭毫不猶豫丟掉信譽。
“那赫斯特集團呢？”
“我會找赫斯特那個老頭談談，他們家的其他產業不好過，我們承諾照顧一下他們，想來他們會好好配合我們的。”道格自信的說道，說起人脈在座沒人能與他比，畢竟八十多歲的年紀在這，閱曆是旁人的好幾倍。
而且高盛的友誼，可沒人敢拒絕的。
“除了這兩個大麻煩，還有幾個小基金不足為慮，我們會推遲接洽，一定為做空爭取時間。”有人提議。
“不錯，時間不能浪費，咱們得加快速度。”費恩眼神幽幽建議道：“新世紀倒閉的事情，不能在發生一次了，接下來的日子裏，我需要大家都開動起來，保證所有的媒體全都狂歡，房地產市場依舊一片欣欣向榮……”
“沒問題，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咱們可是握著不少好萊塢公司的股票……”
“還有評級機構，一定要盯緊了。”
“穆迪和標普我會搞定，一定會頂到最後一刻！”
當這些聰明的頭腦開動了起來，似乎所有的難題都不難解決……
“那麽……”
費恩幽幽的說。
“還有最後一件事！”
“公司損失必須要控製住，我們要把損失轉移出去，我們需要一種金融工具……”
聞弦而知雅意。
眾人都知道對方是什麽貨色，聽著費恩所說立刻會意過來。
“您是說？”
“沒錯，把這些注定虧損的合同，在危機沒有爆發出來時，包裝成可口甜美的糖果……”
“然後推銷出去。”
聞言，眾人心頭發涼，不少人背後冒出冷汗。
這個主意……很毒！
如果說次貸危機爆發開來，那些無家可歸的家夥是罪有應得，那麽這種方法就是他們為了轉嫁損失，把明知要虧損的合同打包成各種“理財產品”，出售給不明所以的投資客戶，轉嫁公司的虧損，惡意造成客戶損失。
如果說之前反過來做空，不過是提前了雪崩發生時間，那些現在就是加劇雪崩的威力了。
也許會讓一百萬的中產家庭破產，也許會造成上千億美元養老金損失。
說出口之後，眾人都沉默。
心頭似乎有一種叫“羞恥”和“信譽”的東西在縈繞，可是當目光飄過麵前文件上要損失數字的那串零上。
所有人都舉起了手。
“那麽。”
“全票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