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夜相鬥
夜已深。
鬼族的人尾隨著淮安四虎，而朱慈炯尾隨著鬼族之人。
他自吃了九轉丹之後，身輕體健，縱躍間，輕如飛鴻。
淮安四虎爬在史府的牆頭上，正在尋找著史可法入寢的房間。
他們見到有一間房尚有燈火，心中均想：「有燈火，說明還未睡覺，等我們抓住了裡面的人，逼問一番，他肯定會說出史可法睡在哪個房間！」
他們想到這裡，便飛身撲去了。
鬼族之人卻不著急，仍然趴在牆頭。
朱慈炯跟在後面，向天空望去，見明月如冰輪，嵌在夜空，大如車輪，清輝瀉地，涼如冰水。
淮安四虎猶如鳥一般，飛了下去。
他們剛靠近那又燈火的房間，只聽一女子聲音嬌喝道：「誰？」
淮安四虎一驚，也顧及不了那麼多了，均撲了進去。
裡面的女子正是史可法的女兒史綺霞，她一見有人撲進來，立即抓起床頭的寶劍，「錚」的一聲，長劍出鞘，喝道：「有刺客！」
淮安四虎聽見她這樣一叫，那還得了？史府的高手肯定會出來，當下喝道：「臭婊-子！敢叫！」
他們仗著力氣大，揮掌便上。
史綺霞雖然學過武藝，但是，也是僅能對付江湖中三腳貓的盜賊，像淮安四虎這樣的成名高手，還是過不了一招，「啪」的一聲，她手中的劍掉在了地上。
淮安四虎中的老大白額虎見了，趨身而進，伸出蒲扇般大的手，就要掐住史綺霞的喉部！
「鼠輩安敢如此！」
窗外有人一聲喝道，跟著，破空飛入四把利劍！
淮安四虎一見，也無暇顧及史綺霞了，連忙回身擋劍！
他們掌風雖強，但來者劍風亦強，大有穿破掌風之勢！
來者也是四人，他們中一人，白衣飄飄，一箭步進去，拉著史綺霞就出了房間。
「趙叔叔，我沒事呢！」
史綺霞連忙說道。
這人正是江南四劍中的趙風劍，他在四劍中以速度見稱。
趙風劍把史綺霞拉出來之後，朗聲道：「淮安四虎，房間狹窄，我們還是來外面見個高低吧！」
「好個江南四劍，依我們看來，就是江南四賤！低賤到去做人家的看門狗！」
淮安四虎中的老四大猛虎出言諷刺道。
「哼！」趙風劍冷哼一聲，道：「史大人清廉正直，為國為民，我等自願來保衛他，豈是你等鼠輩所知！」
「大哥，別和他們廢話！敢闖史府，讓他們嘗嘗苦頭！」
錢雷劍喝道，帶著其他兩劍也飛了出來。
淮安四虎也跳了出來，白額虎冷笑道：「久聞江南四劍的厲害，今日我們兄弟倒要領教領教！」
江南四劍聽了，個個把劍一橫，道：「來吧！」
此時，月在當空，月輝下，八人身影如樹影一般，倒影在地上，斑駁交叉。
「倆位御史，您說這淮安四虎能打得過江南四劍嗎？」
鬼族青煞低聲問道。
「實力相當，不過，江南四劍多了那個丫頭的累贅，恐怕要吃虧！」
鬼族左御史說道。
朱慈炯在後面聽了，心想：「我要不要出手呢？還是忍忍，等鬼族的人出手了，再現身不遲！」
他這樣一想，便不再理會淮安四虎和江南四劍了。
江南四劍和淮安四虎架子一擺開，便打了起來。
在月輝下，幾團人影，來來往往，早驚動了史府的家兵，他們紛紛執火前來。
這時，史可法也出來了，他看見淮安四虎，忍不住喝道：「淮安四虎，我史可法向來和你們江湖人士無仇，你們今夜闖我府邸，意欲何為？」
「殺你！」
白額虎說著，撇下江南四劍，徑撲史可法！
這一變故，江南四劍始料不及，想追過去，已然來不及了！
史可法雖為高官，武藝卻有，他忙一撥劍，橫在了面前！
白額虎哪裡會將他放在眼裡，一掌去抵擋他的劍，一掌就向他的下盤攻去！
他算盤已經打好，縱然史可法抵擋住自己上面一掌，下盤也要中自己一掌！
就這時，說時遲，那時快，斜刺里閃過一青袍影子，他伸手一擋，「砰」的一聲，白額虎整個人橫飛了出去，然後，砰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肋骨登時摔斷幾根，痛得呀呀叫，變成了慘叫虎！
其餘三虎見了，忙忙過去扶起他們的大哥，問道：「大哥，怎麼樣？」
白額虎向那青袍人看去，見是個老道士，白須飄飄，腳下蹬著一雙草鞋，真有點神仙中人一般。
他向史可法施禮道：「史大人，貧道來遲，差點出事，罪過，罪過！」
白額虎向他瞪了幾眼，強忍住疼痛，道：「你，你是誰？」心想：「內力如此之強，當世沒幾個人！」
「貧道九華老道，要找貧道報仇，就上九華山去吧！」
九華老道緩緩地說道。
淮安四虎聽了，面面相覷，知道今日要栽到底了！可恨的是他們的出錢主子，說什麼史可法身邊最強的幫手就是江南四劍，哪裡知道，連九華老道都出面了！要是探到這個底子，給再多的錢，他們兄弟也不會來找死！
「說！誰派你們來的！」
江南四劍喝道。
「這個，這個——」
淮安四虎囁嚅著，不敢說出出錢的主子，怕壞了他們這一行的行規。
「不說的話，統統打斷腿！」
九華老道長袖一揮道。
江南四劍聽了，仗劍而進。
「我們說，我們說！」
淮安四虎馬上認慫了，因為破壞行規，總比破壞了雙腿好。
「說！」
江南四劍喝道。
「我們，我們是鳳陽總督馬士英派來刺殺史大人的······」
淮安四虎低聲說道。
「什麼？」江南四劍一驚，咬牙罵道：「要是闖賊或者滿族狗子派你們來，還情有可原！哪裡知道是自己人想殺自己人！」
史可法聽了，手一擺，大聲道：「今晚的事，誰也別說出去！記住，鳳陽總督，從來沒有和本大人不和！也從來沒派人來刺殺過我！」
他說著，嘆息一聲，一揮手道：「你們走吧！」
淮安三虎忙攙扶著白額虎離去了。
鬼族三煞忙低聲問鬼御史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以九華老道的實力，只有我們鬼候能對付，我們五人聯手，也未必討好！」
鬼族右御史低聲說道。
「那，我們就此放棄？」
鬼族青煞問道。
「就此放棄，我們豈不是前功盡棄？」鬼族右御史說著，看了鬼族左御史一眼，道：「大哥的看法呢？」
「趁其不意，攻其不備！」
鬼族左御史說著，驀地，像蒼鷹撲食一般，直向九華老道撲了過去了！
鬼族右御史一見，知道自己的目標是史可法了，當下也迅如飛矢，撲向了史可法！只要史可法抓在手裡，九華老道就無奈我何！
鬼族三煞則撲向了江南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