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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大乘佛法

  「世間萬物皆有心,若能心懷慈悲,感應萬物,又何須拘泥於人言?」


  老僧雙手合十,波瀾不驚,並不因許七安的話而惱怒。


  那你倒是別跟我說大奉的官話啊,你說西域語言不就行了……許七安心裡腹誹,直截了當的說道:

  「直接說吧,如何鬥法!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有。」


  「施主著相了,為何要鬥法?」老僧面帶微笑。


  「分明是你佛門提出的鬥法,大師這般無理取鬧,不怕丟了佛門的臉面?」許七安皺眉。


  「方才施主在山腰處說:出家人四大皆空。」老僧面容祥和平靜,徐徐道:「既是四大皆空,臉面是什麼東西?」


  「行吧,大師打算如何考驗我。」許七安耐住性子。


  他感覺到棘手了,比杠精更可怕的是不說人話的。杠精至少還會拚命的抓住你語句里的漏洞來反駁你。


  可不說人話的傢伙,則是不管你說什麼,他都不搭理你,他只說自己的話。你不能領悟,那就是你不行。


  可你就算費盡心力的去領悟,也沒用,因為他會無視你。


  「人生便是修行,施主入這佛門秘境,亦是一種修行。」老僧笑道。


  「怎麼修?大師指點。」


  「修行靠個人,何必問貧僧。」


  修行你媽了隔壁!不說人話是吧,老子不奉陪了。許七安心底忽然升起無名之火,撇下老僧邊走。


  可是一道屏障擋住了他。


  「我倒是有一個想法,」許七安冷笑著回身,按住了刀柄:「不知道四大皆空的大師,您能不能接我一刀呢。」


  「阿彌陀佛,那便試試吧。」


  老僧低眉順眼,沉聲道:「貧僧是文印菩薩成道前,斬出的一縷執念。」


  文印菩薩,一品菩薩?!


  許七安面無表情的鬆開手,「大師,我們剛才說到哪了?」


  老僧誠實回答:「施主讓貧僧接一刀。」


  「大師!」


  許七安嚴厲的呵斥一聲,走到老僧對面,盤腿坐下,雙手合十,批評道:


  「難道佛門只會打打殺殺嗎?難道佛門普度蒼生,全靠打打殺殺嗎?大師,咱們聊個一錢銀子的。」
……

  「狗奴才他,他剛才是慫了么.……」裱裱小聲說,扭頭看向懷慶。


  懷慶斜了她一眼,神色清冷,語氣平淡:「改變策略罷了。兵法雲,上兵伐謀。對敵也是一樣。」


  裱裱恍然大悟,於是認為是自己狹隘了,狗奴才那不是慫,是聰明的改變了策略。


  他就是害怕了……沒腦子的臨安過於好騙!懷慶搖搖頭,憐憫的看了眼妹妹。


  聽到對方是『菩薩』執念后,許七安機智的化解衝突,這讓場外許多人都趕到意外。


  這也太識時務者為俊傑了。


  不過,這一番舉動,讓他的形象更加鮮明有趣了,至少貴族女眷們就覺得這位銀鑼很有趣,很有意思。


  「他倒是識時務,這一關若是以暴力破解,恐怕必輸無疑。」南宮倩柔冷哼一聲。


  這小子.……金鑼們無奈搖頭,有些想笑,但場合又不對。


  有時候就覺得他根本不像武夫,慫起來毫無壓力,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可他偏又是資質極品的武道天才。


  「義父,這一關的玄機在哪裡?」楊硯問道。


  金鑼們紛紛看向魏淵,等待他的回答,從來不考慮魏淵又不是佛門的二五仔,他怎麼知道第三關斗的是什麼。


  魏淵不搭理他們。


  這時,皇室涼棚里,火紅色宮裙的少女雙手做喇叭,嬌聲高喊:「喂,禿驢們,這一關比的是什麼?是老和尚陣嗎?」


  那少女臉蛋圓潤,有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乍一看是那種嫵媚多情,極為勾人的女子。


  度厄羅漢本是不願搭理的,但見是問話的是某位公主,出於禮儀,解釋道:「第三關,沒有內容。」


  這話一出,在場的達官顯貴們,盡皆愕然。


  「沒有內容是什麼意思?」裱裱兩隻手「啪啪」拍一下桌子,表達自己的不滿。


  度厄羅漢只是搖頭,笑而不語。


  金鑼們恍然大悟,難怪魏公不說,原來這一關根本沒有內容,可是,沒有內容,如何鬥法?


  在眾人的疑惑中,懷慶公主開口,清冽的聲音宛如玉石碰撞,悅耳且有質感:

  「無題!?那是不是意味著,不管許銀鑼如何應對,佛門都可以不回應,或不認同,將他困在秘境中,直到他認輸為止。」


  一語驚醒夢中人!


  各處涼棚里,文官武將們臉色微變。


  仔細咀嚼后,發現確實如此,再困難的關卡,只要有題目,總歸是能攻克的。


  最難纏,最無解的是這種沒有內容的鬥法,操作空間很大,不管是武鬥還是文斗,佛門都可以一票否決。


  佛門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這不是耍無賴嗎,既然要鬥法,那便擺開陣勢,文鬥武斗你們佛門儘管說。這算什麼?」


  「耍賴贏的鬥法,恐怕勝之不武吧。」


  「王首輔,陛下不在,您出面說句話。」


  急脾氣的武將氣的摔杯,指著度厄羅漢等人破口大罵。


  文鬥武斗都不怕,京城高手如雲,雙方見招拆招,各憑本事。但這第三關簡直是無解,許七安不行,那麼換別人上,能行?

  被禁軍擋在外圍的百姓聽見貴族們的喝問,立刻意識到不對勁,奈何距離遙遠,聽不太清楚。


  「怎麼回事?涼棚里的諸位大人似乎很憤怒。」


  「似乎在說佛門耍賴?」


  「佛門怎麼耍賴了,哎呀,急死了,是不是這第三關有什麼玄機?」


  議論的聲音里,一位江湖人士沉著臉,朗聲道:「諸位,我剛才聽到了,事情是這樣的.……」


  武者耳力極強,普通百姓聽不見,但靠近前排的江湖人士卻聽的一清二楚,當即把第三關的玄機廣而告之。


  「無恥!」


  有讀書人勃然大怒,「想我讀書十幾載,從未遇見如此卑劣無恥之人,堂堂佛門,為贏鬥法竟如此下流齷齪。


  「是不是怕了我們許詩魁的刀法,才故意使這下三濫的手段。不管考校還是鬥法,都應該堂堂正正,人不應該,至少不能……

  「科舉這般天大的事,都還有考題呢。」


  百姓們群情激昂,痛斥佛門無恥,可恨手裡沒有臭雞蛋和菜葉子,不然統統丟過去。


  有了許七安前面的兩刀,平民百姓已經從「佛門真強大」的觀念轉變成「佛門不過如此」。


  這都是許七安帶來的自信,帶來的底氣。


  無數百姓心裡都是驕傲著的,與有榮焉。


  現在,見佛門如此無賴,設套坑許七安,平民們勃然大怒,又開始推搡禁軍,一副要衝進來揍光頭們的姿態。


  「阿彌陀佛,無題亦是題,人生變幻無常,莫非時刻都有「題」等待諸位?」


  度厄羅漢祥和的聲音傳遍全場,似乎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讓外頭的群眾不自覺的安靜下來,並認為他說的有理。


  佛門七品,法師境的能力。


  不止是百姓,就連涼棚里的貴族們,也收斂了怒火,微微頷首。


  「無恥!」


  就在這時,怒喝聲響起。


  眾人循聲看去,發現竟是個面生的俊美書生,他施施然的走下涼棚,來到廣場,冷笑的望著一眾和尚:

  「難怪你們和尚都是光頭,原來是把腦袋上的頭髮藏進了心裡,外表風光霽月,內心藏污納垢,可恥!」


  凈塵和尚皺了皺眉,「這位施主……」


  「誰是你們施主,許某一個銅板都不會施捨給你們,逢人就叫施主,可恥!」


  「你……」


  「你什麼你,好一個佛法高僧的大師,你也是佛陀出家前斬出的執念么。」


  佛陀出家前斬出的執念?!凈塵一愣,接著大怒,這是在侮辱誰呢。


  「施主身為讀書人,張口閉嘴只會罵人,這就是大奉的讀書人?」


  「我從來不罵人,我罵的都不是人。」


  佛門眾人皆露出怒色,瞪著許新年。


  「怎麼滴,不服氣?幾位高僧遠道而來,提出鬥法,大奉是禮儀之邦,僅派一個銀鑼出面,已經給足了爾等臉面。


  「哪知爾等臉皮竟比京城城牆還厚,難怪二十年前山海關戰役能打贏,確實多為依仗諸位。南北蠻族聯軍十年都攻不破大師們的臉皮。


  「偏偏諸位大師還沒有自覺,不自覺的東西,照了鏡子也沒用。」


  「豈有此理!」


  凈塵和尚霍然起身,僧袍鼓舞,他怒目圓瞪,彷彿盛怒的金剛,氣勢駭人。


  許新年巍然不懼,嗤笑一聲:「好一個四大皆空的大師,空他娘個什麼東西,呸!」


  凈塵和尚表情突然僵住。


  度厄大師淡淡道:「凈塵,你心亂了。」


  凈塵和尚臉色發白,無力的跌坐,雙手合十,顫聲道:「弟子著相了。」


  西域使團來京是興師問罪,本身就帶著怒意,鬥法之後,四周百姓的謾罵就沒停過,同時,許七安連破兩陣,對佛門僧人造成了極大的心裡壓力。


  許新年此番突然跳出來謾罵,人格侮辱,佛還有三分怒火呢,何況是他們這些弟子。


  許新年呵呵一聲,轉身回去。


  一道道目光落在許新年身上,詫異中夾帶著欣賞,那些話雖然不聽,但罵的好,罵的佛門僧人無言以對。


  這就很爽。


  而且,他們自詡身份,那些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在大庭觀眾之下說出來的,許新年相當於是代傳貴族心聲的工具人。


  聰明!王小姐暗贊一聲,她看出來,許會元罵人只是表面,真正的目的是擾亂佛門僧人的佛心。


  故意激怒他們,而後給予致命一擊。


  既解氣,又重重打擊了和尚。


  另外,她猜測許會元主動出擊,還有一層深意,那便是在京城貴族面前表現一番,在陛下面前表現一番。


  展現出足夠的價值,讓陛下覺得他是個人才,殿試之後,或許會給他一個不錯的前程。


  「有幾分才智。」


  這時,她聽見父親王貞文淡淡的點評了一句。


  王小姐嫣然一笑。


  爽了!許新年坐在椅子上,內心得到巨大滿足,果然世上沒有比罵人更爽的事了。


  小插曲結束,鬥法還在繼續,場外眾人心中依舊沉重。
……

  菩提樹下,許七安與老僧對坐論道,他一邊「嗯嗯啊啊」的點頭,說:大師所言極是,令人茅塞頓開。


  一邊思考著第三關的破解之法。


  佛門確實陰險,這一關沒有題目,意味著解釋權都歸佛門所有,和尚們會讓自己輸嗎?

  答案是否定的。


  怎麼破局?許七安深思熟慮后,有了兩個思路:一,以理服人。二,以理服人。


  我現在的狀態,砍不出第二刀,即使氣機恢復,沒有了.……的加持,根本不可能斬開屏障。


  眼前這位老僧是文印菩薩成道前斬出的執念,因此,第一個以理服人就要謹慎想一想了。


  第二個以理服人,就是使用「物理」之外的一切手段,搞定老僧。


  搞定他,這一關就破了。


  「講佛法,我肯定講不過他,老和尚是文印菩薩斬出的執念,絕不是凈思那種小和尚能比,只有他忽悠我,不可能是我忽悠他……怎麼才能搞定他?」


  許七安一邊假裝聽經,一邊思考應對之策。


  「大師,您說自身是文印菩薩斬出的執念,是何執念?」許七安忽然問。


  「佛的至高境界!」老僧回答。


  佛的至高境界……一上來就是這麼高深的問題,我還想從執念方面入手,看來是不可能了……等等,不妨先聽他說說,再結合我鍵盤俠的學識,看有沒有操作空間!


  許七安反問道:「佛的至高境界是什麼?」


  老僧沉默了許久:「我不知道,而文印覺得,是佛陀。於是他斬出了我,從此一顆琉璃佛心,再無凡垢,證道菩薩。」


  聞言,許七安沉默了,他對這個世界的佛一無所知,反倒是對前世的佛教有些許了解,不過,前世的佛教與這個世界的佛教存在極大的區別。


  最明顯的一點,這個世界的佛門沒有佛祖如來。只有一位佛陀。


  「為什麼佛的至高境界是佛陀?其他佛就不是佛么?」許七安皺眉道。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一個細節,佛門體系中,二品羅漢,一品菩薩,再往上就是超越品級的佛陀。


  沒有其他佛的存在了。


  老僧回答道:「佛門有羅漢果位、菩薩果位,唯有佛陀得至高無上果位。因此,佛陀便是佛的至高境界,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佛便是佛陀,只此一位。」


  「羅漢和菩薩,未必就不能得至高果位。」許七安說。


  老僧看他一眼,搖頭:「你非佛門之人,不懂果味在所難免。」


  許七安一副弟子做派,雙手合十:「請大師解惑。」


  請大師多讓我白嫖一些佛門知識。


  「施主可知菩薩為何是菩薩,羅漢為何是羅漢?佛門四品為「苦行僧」,此境界者,當許宏願。


  「宏願與果位息息相關,許大宏願者,得菩薩果位。許小宏願者,得羅漢果位,而羅漢果位,亦分三等。分別是殺賊、不還、阿羅漢。


  「果位一旦凝聚,便不可更改,不可進階。」


  許七安愣住了,半天沒說話,這段話的信息量實在太大,讓他足足消化了好幾分鐘。


  「原來菩薩和羅漢本質上是無關的,他們都是四品苦行僧晉級而來……等等,四品之後是二品或一品,那麼三品金剛境呢?」


  「四品直接跳過三品,成就羅漢果位或菩薩果位.……這是不是意味著,三品金剛境屬於另一條佛門體系?」


  許七安腦海靈光一閃,有了相應的猜測:八品武僧——三品金剛!

  卧槽,八品直接跳到三品?佛門體系也太古怪了吧,根本不是按部就班的晉陞。


  許七安重新回顧佛門體系,很多事情瞬間就想通了。


  佛門九品至一品,其中八品武僧對應的是三品金剛,難怪恆遠大師戰力強悍,卻只是八品武僧,因為他下一品就是三品金剛境。


  另外,難怪二品是羅漢,一品是菩薩,而佛陀屬於超品,之所以這樣命名,是因為果位一旦確定,便不可更改。


  所以這個世界的佛門不像前世,有一大堆的佛和菩薩,這個世界的佛門只有一位佛:佛陀。


  世間只尊一位佛……卧槽,這不就是小乘佛法嗎?!


  我想到怎麼破局了!

  許七安緩緩起身,直勾勾的盯著老僧,嘴角微微挑起,繼而擴大,從微笑到大笑,從大笑到狂笑。


  「哈哈哈……」


  他笑的前俯後仰,笑的猖狂肆意。


  「他在笑什麼?瘋魔了嗎?」


  場外眾人茫然的抬頭,看著佛門中,菩提樹下,放聲狂笑的許七安。


  「是不是要認輸了……」有人擔憂道。


  佛門眾人微微皺眉,不知許七安為何如此大笑。


  涼棚里,文武百官、女眷,禁軍等,所有人都露出茫然之色。


  與許七安相熟的人,則升起了擔憂,怕他是受了什麼刺激,才突然這般反常。


  元景帝站在監正身側,微微昂頭,看著畫卷中許七安狂笑的姿態,他皺了皺眉,回頭掃了眼監正,卻發現監正竟然不喝酒了,臉色嚴肅的看著許七安。


  魏淵無意識的敲擊手指,望著佛山,一言不發。
……

  「施主在笑什麼?」


  菩提樹下,老僧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許七安捂著肚子,艱難的止住笑容,臉色倨傲囂張,道:「我笑佛門狹隘、佛陀虛偽。」


  狂妄!


  老僧面露怒色,菩提樹無風自動。


  場外,至始至終都沒有情緒的度厄羅漢,臉色終於一沉。


  度厄尚且如此,更別提佛門眾僧。


  但許七安的一句話,止住了菩提樹下,老僧的潑天怒火。


  「大師,你不是不知道佛門至高境界么,那,我來告訴你!」他的聲音鏗鏘有力。


  老僧眼中爆射出金光。


  「我以為佛法高深,以為羅漢菩薩個個都是心懷慈悲之人,如今才知,原來不過是一些自私自利之人。原來佛門修的是小乘佛法。」許七安大聲道。


  小乘佛法?!

  這是一個陌生的,從未聽過的詞。讓場外僧人憤怒之餘,心生竟產生了好奇,既有小乘佛法,是不是也有大乘佛法?

  「哼,什麼小乘佛法,分明是他故意胡謅,來貶低我佛門。」


  「一個武夫懂什麼佛法,還擅作主張的分類大乘小乘?師叔祖,此人欺我佛門,不能輕饒。」


  嘴上當然不會承認,眾僧怒斥許七安。
……

  「大師,您是哪裡來的高僧?」


  「西域。」


  「佛門僧人為何修行?」


  「得證果位,超脫苦海。」


  「這就是小乘佛法,修行只為自身,得果位亦是如此,利己而不利人。」許七安道。


  老僧一愣,這一次,他沉思了許久,竟沒有動怒,問道:「施主說,此為小乘佛法,那,何為大乘佛法?」


  「你不是西域的高僧,你是九州的高僧,是天下的高僧。出家人修行也不該是為自身脫離苦海,而是要助天下蒼生脫離苦海。


  「四百年前,為何儒家要滅佛?滅的不是佛,而是佛門,是小乘佛法。」


  「小乘佛法終究局限於一宗一派,只有大乘佛法,才能普度眾生,那麼,何為大乘佛法?」


  老僧呼吸變的急促,他的眼睛再也不是無欲無求,再不是波瀾不驚,他聲音出現了明顯的波動:

  「何為大乘佛法?」


  場外,佛門眾僧死死盯著許七安,呼吸變的急促。


  「為何佛只有一人?」許七安質問道。


  包括老僧在內,所有僧人呼吸猛的一窒。


  度厄羅漢霍然起身,彷彿知道他要說什麼。


  深吸一口氣,許七安緩緩道:「天下眾生皆是佛,三世十方有無數佛,這才是大乘佛法。憑什麼世間只有一尊佛!」


  宛如晴天霹靂!


  天下眾生皆是佛.……老僧呆若木雞,宛如石化。


  「天下眾生皆是佛,天下眾生皆是佛……大乘佛法,大乘佛法.……如果是大乘佛法,眾生皆佛,儒家還能滅佛嗎?」凈塵和尚喃喃自語,像是人生遭遇了否定,佛心受到巨大衝擊。


  「我修的是小乘佛法,我修的是小乘佛法,哈,哈哈哈……原來眾生都可成佛,對,眾生都是佛,這才是大乘佛法.……」


  突然,一位僧人發狂了,他發了瘋似的沖向人群,神色癲狂。


  佛心破碎了。
……

  PS:兩件事,一,感謝「殘劍的追憶」的盟主打賞。


  二,這章資料查的有點久,寫起來很卡,心力交瘁。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的區別很多,我這裡只是簡單的說一些核心的區別。


  為了能娓娓道來,這段稿子我寫了刪,刪了寫,反覆看資料、思考.……確實心力交瘁。


  還有一章,繼續肝吧。


  我今天就一個請求:能不能為許七安比個心啊,人不應該,至少不能被坐騎騎在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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