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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李靈素:該是我人前顯聖的時候了

  許七安御空飛行片刻,在一處山坳里找到了修羅金剛的屍體。


  他倒在暗金色的血泊里,沒有了聲息,雙眼空洞死寂。


  許七安輕飄飄落地,不浪費時間,大步奔到修羅金剛屍體邊,用鎮國劍割破修羅金剛的頸動脈,張口一吸。


  咕嚕咕嚕~

  喉結滾動,金剛神血化作細流入嘴,滾燙熾熱,像是岩漿一般,燒灼著許七安的胃袋。


  修羅金剛的屍體迅速乾癟。


  隨著吞吸的金剛神血越來越多,許七安的瞳孔轉為熾金色,臉頰凸起一根根金色的血管,繼而皮膚也染上了金色。


  他籠罩在濃郁的金光中,金光時漲時落,宛如呼吸。


  這個過程持續了半刻鐘,金光徐徐收斂。


  此時的許七安,皮膚呈現暗金色,虯結的肌肉一塊塊紋起,「嗤」的一聲,腦後燃起一道火環,周圍的溫度開始上升。


  充斥著至剛至陽的氣息。。


  他變的威嚴深沉,宛如一尊佛門護法金剛。


  「氣機沒有變化,但肉身力量暴漲,現在的我,就算沒有鎮國劍,也能單挑打贏度難或度凡金剛……

  「現在的我,相當於一位三品武夫和三品金剛的結合體。」


  感受著自身的變化,許七安欣喜的發現,金剛神功終於跟上步伐,踏入三品金剛領域。


  擁有三品金剛的體魄,以及三品武夫的自愈能力。


  在三品這個領域裡,他絕對是拔尖的人物,若是能解開封魔釘恢復修為,那麼,在這個境界做到無敵也不是不可能。


  「收集了武林盟的兩道龍氣,獲得了金剛的位格,賺大了.……

  「我記得趙守說過,越級召喚英靈,要支付巨大代價,甚至是生命,魏公當初召喚儒聖英魂,就是抱著死志的。我以三品之軀召喚高祖皇帝的英魂,除了負荷極大,似乎沒受到反噬啊。


  「莫非是我身負國運的原因?」


  沒有得到答案的許七安,把這個疑惑拋之腦後,注意力被修羅金剛套在手腕上的手環吸引。


  這隻手環有天蠱的氣息,是一件擁有「斗轉星移」能力的高級法器。


  它由蠶絲編織而成,掛著獸牙、銅片、色彩斑斕的玉石等物。


  天蠱族的法器,位格極高,顯而易見,這是南疆合伙人天蠱老人遺留的法器。


  「我將來肯定要去南疆一趟,這件法器先留著,到時候作為見面禮,送給那位天蠱婆婆,亡夫的遺物,她應該會很在意……」


  許七安取出地書碎片,把體內的龍氣攝出,接著把手環和修羅金剛的屍體收入其中。


  金剛的肉身也是煉製法器,或丹藥的極品材料,他打算送給孫玄機,當做回報。


  「度難和度凡隕落在劍州,佛門徹底沒有三品了,也不知道阿蘭陀那邊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菩薩齊出,聯手殺我?」


  想到這裡,許七安齜了齜牙。


  度情羅漢被封在司天監,度凡度難兩位金剛隕落,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雖然佛門和我本來就有矛盾,但這下子,恐怕不死不休了。走投無路的我,只能徹底投靠九尾天狐。


  「唉,度難度凡的命,就當是投名狀吧。」
……

  直到許七安御空離開,以曹青陽為代表的武林盟眾人,才慢慢找到真實感,找回自我。


  「結束了嗎,不會再有敵人了吧?」


  「佛門還會有菩薩降臨嗎?巫神教會不會還有一品高手沒來?」


  「許銀鑼去哪兒了,莫非還有強敵要對付?」


  人群里,不停的有人提出質疑,懷疑戰鬥還沒結束,雙方還有底牌沒出。


  從佛門四品小和尚突襲後來,到四品之間的混戰,再到八名斗篷人與曹盟主交手,緊接著金剛從天而降,監正二弟子將金剛「拒之門外」,隨後巫神教雨師出手,召來雷霆轟擊。


  許銀鑼登場,重創巫神教雨師,老祖宗破關,十二雙手臂的金身降臨,白衣人登場,許銀鑼召來高祖皇帝法相.……

  這彷彿無止休般的「見招拆招」,對武林盟眾人造成極大的心理陰影。


  神仙打架,讓他們這群凡人如履薄冰。


  啪嗒……老匹夫降臨在南峰頂上,掃了一眼眾人,繼而看向曹青陽,道:


  「善後吧。」


  至此,曹青陽等人才確認,戰鬥結束了。


  所有人都如釋重負。


  「是,老祖宗!」


  曹青陽隱晦的打量老匹夫幾眼,率領著一眾下屬離開。


  「老祖宗,許銀鑼去了何處?」


  蕭月奴沒走,盈盈施禮。


  眾人頓時看向了老祖宗。


  「不必擔心他。」


  老匹夫擺擺手。


  武林盟眾人這才安心。
……

  距離武林盟極為遙遠的荒山,東方婉蓉降落在山澗邊。


  「唔~」


  她捂著胸口悶哼一聲,跌坐在地,急道:


  「老師,為何要逃?剛才那位白衣術士,是不是你口中的監正大弟子。」


  納蘭天祿「嗯」了一聲,道:

  「他就是策劃了山海關戰役的幕後元兇之一。」


  真的是他……東方婉蓉吸了一口氣,困惑道:


  「那就更沒必要逃了,您說的,他雖然不能信任,可至少是臨時盟友。」


  納蘭天祿沉默一下,緩緩道:

  「我在那小子身上感應到了血丹的氣息。」


  「誰?」東方婉蓉沒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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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蘭天祿道:

  「姬玄那小子,他身上有血丹的氣息。我猜許平峰想借龍氣之力,助姬玄晉陞三品。」


  他知道東方婉蓉沒聽懂,耐心解釋道:

  「自古以來,武夫晉陞三品只有兩條路,第一條是靠自身底蘊,溫養肉身,蛻去凡人軀殼,開啟超凡之門。


  「第二條是採集生命精華,形成血丹,煉化這股龐大的生機晉陞三品。這條路很危險,幾乎沒人能成功。但符合天地法則,因此有一線的可能。


  「氣運加身者,得天庇佑,吞噬血丹,有一線希望。」


  東方婉蓉皺眉道:「符合天地法則?」


  納蘭天祿道:

  「花鳥魚蟲人獸妖,世間萬物,都在掠奪著周圍可以掠奪的一切,生命基於掠奪,或許這種掠奪的形式會變,但本質不變。


  「因此,屠殺生靈煉製血丹晉陞超凡,絕非死路。」


  東方婉蓉點了點頭,她突然想到了許七安,此人從京察之年崛起,一路晉陞,短短一年內便力壓同輩,晉陞超凡。


  他顯然也是走了這條路。


  納蘭天祿繼續道:

  「人皆有氣數,如為師這樣的二品雨師,甚至可以直接影響到巫神教的整體戰力,自然也是有氣運的。


  「那兩位金剛同樣如此,超凡境的強者都是有大氣運的人,區別只在於氣運的多寡。」


  東方婉蓉臉色微變:


  「老師的意思是,監正那位大弟子,想殺了您,掠奪您的氣運?」


  納蘭天祿笑道:


  「他出現時,為師卜了一卦,卦象顯示上上大吉。但超凡境的術士能屏蔽天機,剋制卦術。防人之心不可無,若是許七安不死,那麼我們就危險了。


  「以我們師徒的狀態,留在那裡,不管哪方勝利,都有風險。既然如此,為何不早早撤退?


  「至於最終的結果,呵,事後打聽一下便是了。」


  老師還是很穩健的……東方婉蓉心裡服氣。
……

  高空中,御風舟在雲海之上飛行。


  狂風被擋在陣法之外,船上一片寂靜,許平峰和姬玄都不說話,許元霜和許元槐也就不敢開口了。


  又輸了,就算是父親這般算盡天下事的人物,也屢屢在許七安那裡吃癟,我還是第一次見父親如此失態……許元霜抿了抿薄薄的紅唇,再一次感受到了胞兄的可怕和強大。


  在她眼裡,父親智謀無雙,是與天對弈都能勝半子的人物。


  世上沒有父親算不到的事,他的敵人是監正,是九州大陸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


  可是,那個被父親視作工具和棄子的胞兄,如今已經成長起來,變成了九州大陸為數不多可以與父親對弈的絕頂人物。


  父親他有沒有後悔捨棄許七安呢……許元霜心裡暗暗想道。


  七哥似乎很憤怒很嫉妒……許元槐時而沉思,時而看一眼姬玄。


  他倒是能理解姬玄的心情,身為姬氏子孫,眼睜睜看著一個外人使用鎮國劍,召喚先祖英魂,挫敗自己的謀划。


  但凡有宗族歸屬感和驕傲的人,都會為此勃然大怒,羨慕嫉妒。


  這時,許平峰淡淡道:

  「困住龍氣的陣法還能維持七天,七天之內,返回雲州。


  「記得把御風舟收入青銅鼎里,這樣能避免被監正發現。不用擔心,監正雖然堵在雲州之外,但他的目標是我。


  「你們這些螻蟻的進出,他不會在意,也顧不過來。」


  姬玄試探道:

  「兩位金剛的氣運,是否足夠?」


  「不夠!」


  許平峰搖頭,忽然輕笑一聲:「我自有辦法,此次江湖之行,不算白費。」


  姬玄鬆了口氣,國師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安心。


  「我想先召回白虎他們。」姬玄道。


  這是他將來的班底,白虎等人在剛才的決鬥中逃走,沒能返回御風舟。


  許平峰頷首:「交給天機宮的密探負責聯絡。」
……

  狂風卷過山頭,體長一丈多的白虎載著柳紅棉等人降落。


  白虎抖落背上眾人,化成人形,心有餘悸的說道:

  「此處距離犬戎山有一百多里,應該安全了。」


  他旋即一掌震斷身邊的一株大樹,仰天咆哮。


  虎嘯聲驚起林中飛鳥無數。


  「他憑什麼召喚高祖皇帝,他到底還有多少底牌?如此難纏的敵人,讓人寢食難安。」


  白虎怒容滿面:「將來主人擒拿住他,我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玩他的女人,報斷臂之仇。」


  作為許平峰麾下二十八星宿中,白虎新宿的首領,他無比敵視許七安。


  雍州城外一戰,許七安斬了他的右臂,這讓白虎對許七安愈發的仇恨。


  原以為劍州之行能報仇雪恨,豈料那小子召出高祖皇帝英魂,這是一張讓他們猝不及防的底牌。


  白虎甚至不敢看結局,馱著眾人倉皇逃竄。


  這讓他愈發覺得羞恥。


  乞歡丹香「嘿」了一聲:

  「這倒好辦,咱們不是他的對手,對付他身邊的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姓許的風流成性,在京城相好的一大把。回頭找天機宮要一份詳細情報便是。」


  東方婉清並不合群,撩起裙擺,在一塊大石上盤坐,面無表情的聽著白虎和乞歡丹香發泄情緒。


  她很快就沒了旁聽的興緻,雄性都是一個樣,氣急敗壞了,就喜歡問候人家祖宗十八代的女性,污言穢語不斷。


  柳紅棉望著臉色嚴肅,盤坐不語的兩個年輕僧人,道:

  「兩位可有辦法聯絡度難金剛?」


  凈緣不理她,凈心微微搖頭:「只能事後再想辦法聯絡。」


  現在也不敢回去。


  柳紅棉自嘲道:


  「弱也有弱的好處,我們能屢次逃脫,還不是因為人家沒把我們放在眼裡。」


  白虎冷笑道:

  「他會為他的狂妄付出代價。」


  柳紅棉感慨道:


  「除了蕉葉老道死在雍州城,我們這一行人倒也算幸運,都安然無恙。」


  四品的高手,在任何勢力里都是中流砥柱。


  乞歡丹香摘下一片葉子,放在嘴裡咀嚼,淡淡道:

  「因為蕉葉道長的死,姬玄少主對許七安視如仇寇,他將來要是崛起,第一個殺的就是許七安。」


  他忽然呆住,雙眼失去焦距,然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柳紅棉等人大驚失色,彈身而起,然後一起看向了東邊。


  呼嘯聲旋即而至。


  一位俊美如畫的年輕人,腳踏飛劍,手裡握著一把殘缺的青銅境,笑吟吟的俯瞰林子里的六人。


  李靈素?

  他怎麼追上來的?


  白虎等人瞬間進入作戰狀態。


  「李郎.……」


  東方婉清語氣複雜的叫道。


  李靈素笑道:「清姐,你且退去,我要清理這幾個傢伙。」


  「就憑你?」


  眾人看白痴似的看著他。


  白虎舔了舔嘴唇,獰笑道:

  「許七安我們對付不了,殺你一個臭道士輕而易舉,老子就先拿你打打牙祭。」


  東方婉清冷聲道:「你試試看。」


  白虎等人立刻看向她,眼神銳利,已經是審視敵人的姿態。


  李靈素絲毫不怵,嘿道:


  「就你們有幫手?本聖子手底下,也是有幾個嘍啰的。」


  話音落下,呼嘯聲再次傳來。


  兩道劍光飛來,分別是身穿道袍,英姿颯爽的妙齡女子;額前一縷白髮,氣質沉穩內斂的青衫劍客。


  劍客身後,是一位穿漿洗髮白納衣,體格健碩的中年和尚,他雙手合十,眉心有深深的川字紋。


  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妙齡女子盯著人渣師兄手裡的鏡子看了半天,脆聲道:

  「這破鏡子真好用,竟能百里追蹤。」


  飛燕女俠,李妙真!


  狀元郎楚元禛。
……

  京城,德馨苑。


  懷慶穿著素色長裙,帶著兩名宮女,疾步來到御書房。


  她被守在門口的宦官帶去了偏殿,沒能進入御書房裡。


  偏殿里,坐著皇族出身的金枝玉葉們,包括臨安在內的三位公主,以及郡主們。


  懷慶一進來,嘰嘰喳喳議論的聲音頓時停歇。


  「懷慶姐姐,聽說永鎮山河廟裡的祖宗牌位都摔壞了.……」


  三公主迎了上來,其他金枝玉葉們紛紛看過來。


  懷慶淡淡道:

  「本宮剛聽說此事。」


  她看了眼三公主,淡淡道:「你既已經出嫁,便不好再來過問此事,莫要惹陛下不喜。」


  三公主聞言,有些尷尬。


  不久前,永鎮山河廟震動,皇族列祖列宗牌位盡數摔壞,動靜鬧的極大。


  永興帝第一時間封鎖消息,沒讓消息傳出宮外。


  但皇族和宗室的人,通過各自在宮中的渠道,聽說了此事。


  此刻,永興帝正在御書房與叔叔伯伯、以及一眾兄弟們商議。


  三公主今日恰好回宮裡,得知此事,便與姐姐妹妹們一起過來了。


  未出閣的公主郡主,還是家裡人,對這種大事表達一定的關注,合情合理。


  出嫁的公主,就是半個外人了。


  「皇帝哥哥現在哪有心情管她呀!」


  嗲聲嗲氣的聲音,一準兒是臨安了。


  她皺著精緻的秀眉,道:

  「皇叔們說,此事一定要查明白,弄清楚。不然,外頭會說是皇帝哥哥治國不利,惹祖宗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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