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所謂天才
“怎麽了？”元素衣走了回來。
元蕭把方才之事講了講。元素衣眯了眯眼，瞥了眼不太高興的李少白。
“如果一開始他們隻把李少白當作你比較親密的朋友，方才蕭天順的話一點，他們至少知道了李少白精通算術，自然會加以提防。而且是你的朋友，還讓蕭天順上心，隻怕……”
“隻怕就要有人來找我麻煩了。”李少白有些不滿，“做人還是得低調啊，當時順的錢為了逃跑全灑了，吃力不討好。”
“你是說蕭家的人會報複嗎？”元蕭有些擔心，元素衣倒還鎮定，不在意的說著，“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或許會找機會讓這小子出出醜吧，不會太嚴重，不然就是打了你的臉，那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李少白心裏一陣鄙視，看來自己還是不受這漂亮皇姐的待見呐……
所謂聚會自然沒交流出什麽所以然來，看著表麵虛偽客氣，李少白總覺得笑得最燦爛的，到時候下手最狠。
有些人樂於此道，有些人不得已而為之。李少白不知道自己算哪一種。但喜歡就是喜歡，再不受待見的人自己也會喜歡；討厭就是討厭，那蕭天順再怎麽英姿勃發，龍姿勃發都沒用，還是個討厭的家夥！
……
“你說，咱們打大半夜的在這喝酒不好吧？”一個聲音小心翼翼。
“也沒啥，感覺用不上咋倆啊……”另一個聲音強作鎮定，接著喝了口酒，哈了口氣。
“閑著也是閑著，反倒覺得半路上的事讓我痛快的多！”
“你可別說話了，喝了酒就閉嘴。公主知道了還以為我們背後編排她！”
“哦，編排誰，公主麽？”第三個聲音忽然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兩個咳嗽聲不約而同的響起，一個是下意識的掩飾，另一個咳嗽經久不絕。
“喝個酒這麽激動幹嘛，嗆著了吧！”李少白自身後的陰影中走出，看著崔九微整張臉都紅了，一個勁的咳嗽。
崔九微擺擺手，說不出話來，黎弦歌鬆了口氣，有些頭疼這個李小二。
“你這一路上老是神出鬼沒的，我差點都以為你懷有絕世武功深藏不露呢！”
“得了吧，我就是個普通人，所以才被忽略了。周圍這麽多江湖好手，誰能留意到我啊，這個叫燈下黑。”
李少白搖著頭看著崔九微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有些奇怪的看著兩人，“你倆平日也沒見怎麽貪酒啊，今天是怎麽了，看到這麽多高手，受刺激了？”
看著李少白坐在崔九微身旁，黎弦歌往一邊挪了挪屁股，院子的石梯並不長。崔九微又喝了口酒，剛剛嗆到過的喉嚨，燒起一股濃烈的無奈。
“我努力了幾十年，才二重天巔峰。雖然和蕭殿下差不多，但殿下才幾歲啊！憑著經驗現在還能和蕭殿下交手，對上那薑淩雲，就不堪一擊了。”
黎弦歌點點頭，深感讚同，“到時候一起的人，除了像李少白你這般算術大師，其他估計都在三重天，二重天或許敢進去搏一搏，但基本徒作嫁衣罷了。”
“所以你們又煩惱什麽呢，進去的人不會太多，元素衣想來是安排你們在外等候的吧，提防外邊之人，你們也不用進去啊！”
崔九微苦笑一聲，“說句不好聽的，皇宮侍衛這麽多，我倆也不過是運氣好。但一路上也沒想過要立功，隻希望沒有過錯。蕭殿下好歹是皇子，指不定暗中有什麽真正的高手相隨。”
“我們隻是有些迷茫，”黎弦歌看著李少白有些不解，認真的看著他，“你可曾練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其他時間基本都在打坐，內力是水磨功夫，磨了這麽多年，眨眼就四十了。我想有生之年也不一定能突破四重天。”
“九重天每三重是一個坎，突破到四重天、七重天的難度相當大。七重天像我們這種人，壓根不了解。四重天，素衣公主努力這麽久，還沒有成功呢。”
“皇家錦衣玉食，功法、老師，起點比我們高太多了。看著這小鎮上大半的人我們都不敢惹，突然有些疲憊，習武到底是為了什麽……”
啪——
忽然，李少白在崔九微頭上拍了一下，崔九微愣住了，黎弦歌呆呆的看著李少白。
李少白有些厭煩的看著兩人。
“你可知道我家掌櫃的酒樓麽，花滿樓，你們應該知道了，”崔九微與黎弦歌自然打聽過，李少白也喝了口酒，還是這種度數不高酒味不濃的飲料，“如果我家掌櫃會武功，哪怕花重金能請來你們這樣的人，你覺得會有那麽多人在花滿樓挑刺嗎？如果半路上那個漢子會武功，他用得著在江湖坑蒙拐騙嗎？”
李少白怪異的笑了笑，“你們呐，住在皇宮，幹著侍衛的活，修煉著皇室的功法，還不滿什麽？不滿功法不夠高級？那就再努力啊，皇室又不是傻，你們表現好，打壓你們作甚？肯定加大培養，還能怕你們翻天呐！天賦這東西，確實天生的。皇室成為乾元的皇室多少年了，一代代，最好的伴侶，最好的資源，就算想生頭豬都難！可你覺得這天下天才有多少？皇室就全是天才啦？七大門派這麽多人，能全是天才嗎？說句實話，我也走過不少地方，遇見的習武之人不少，真的入流的，幾年不見一個！這次情況特殊，二重天都遍地走了，嘖嘖……”
崔九微低著頭，感覺自己有些鑽牛角尖了，黎弦歌看著天上的月亮，少年的話自己不是想不到，隻是……
“這是你們畏懼了，你們懶了。”李少白的話不留情麵的拆穿兩人的心境，“比你們天賦差的人多得是，眼見努力還是比不過人家就想偷懶了？這一身本領不是你們努力這麽多年所得，難不成還能是天上掉的？”
“李少白，你可別說了。”崔九微急忙捂住李少白的嘴，“隻是少年時候還有過當個大俠縱橫天下的念頭，現在發現現實與理想，實在是差別有些大吧。”
“矯情。生下來就好好活著，反正我是不敢死的，怕疼。”李少白喝著酒，忽然又轉過頭，“等等，你說的那什麽薑淩雲又是哪一頭？”
“哦，他是雪老城白虎將軍之子，跟著公主殿下來的。”黎弦歌插嘴道。
“很強？你們打不過？”李少白不在意的咂咂嘴，如果有下酒菜就好了。
“雪老城啊，你小子不會不知道吧，四方軍團，朱雀玄武青龍白虎，薑淩雲父親就是那個白虎。那種地方，不管是修為還是戰鬥經驗，薑淩雲可都比我們強多了！”
李少白眼睛一抽，父親是個白虎，怎麽聽著怪刺激的……雪老城聽說是乾元如今少有的邊關重城，偶有戰爭，軍旅之人無不向往能進入雪老城。隻是地處極北，李少白還未去過。
“聽著說的這麽厲害，薑淩雲和元素衣誰強？”崔黎二人對於李少白一口一個元素衣早已見怪不怪，連元素衣自己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差得遠，公主殿下被江湖公認年輕一代最天才的高手之列，與洗劍穀聖女可謂絕代雙驕啊。能與殿下比的，隻有七大門派的首席以及各大世家的傑出嫡係了。”兩人對於世家之人還是不想多說。
隻有三十歲以下才算是年輕一代，一百歲以下好像叫中青一代，李少白似乎聽顧客說起過。對於天才來說，同級別年齡都差不了多少。三十歲以下，一百歲以下，基本就上一代，上上一代，但天才究竟不算多，大多數人努力一生，也不知能否趕上人家十幾年的修為。這些人雖然默默無聞，但憑著遠超年輕人的歲月，戰鬥經驗豐富，同級別，天才遇見老人，也萬萬不敢大意。
這隻是一開始，越往後突破越難，到了後麵的境界，最天才的可能才三四十，最年老的甚至一百六七十。但總的來說，江湖上一般覺得一百五十歲如果還沒有突破四重天，此後武道基本也就那樣了。
絕代雙驕啊……
暗中跟隨的皇室高手或許有，但大半是沒法進入聽命鎮的。這易張經故居，怎麽看都像是各方勢力給小輩的一次試練，否則自己親自來不就得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些各方暗中保護的大佬，誰也奈何不了誰，都在鎮子外喝酒吧。
……
次日。
昨晚酒喝得太多了。酒味不濃，反倒喝得沒了分寸。李少白捂著有些脹痛的腦袋，洗了洗臉，呆呆的坐在床上發呆，不知什麽時候，一陣叩門聲想起。
“進來。”李少白皺了皺眉，看到客棧一個小廝走了進來。
有人給李少白留了個條，說是元蕭叫他前去。李少白感覺有些摸不著頭腦，元蕭這是哪一出？
不情願的走出房間，李少白瞥見後院子裏正在練劍的元素衣。隻見衣袖翻飛，一柄長劍翻飛在衣袖之間，呼嘯劃過，而後鋥地停了下來。
“何事？”元素衣看著呆愣愣的李少白，心裏有些奇怪。
“啊……元蕭哪去了？”李少白心中暗歎，這位平日頗為強勢的公主，舞劍之時竟有某種柔弱的美感，是心中情緒所發，還是劍法所致？
“一早出去了。”元素衣知道李少白不懂武功，不耐煩的打發李少白走了。
“左轉，再左轉，直走，就是這兒了。”李少白回憶著進鎮之時無意間瞄到過一眼的招牌，這家客棧果然就在這裏。剛進門，就有人帶著李少白上樓，指了指一個房間，緩緩退下。
李少白敲敲門，無人回應，好奇的走進一看，竟是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