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老皇帝元丹楓
不過如果後續還有許多類似的武器製造出來，配備給一些軍隊使用，絕對是破敵的奇兵。而且此物製作之難，在乎細微處的功夫，與乾元主流的武器鑄造大不相同，除了墨家，還真沒什麽人能做到。
墨家沒落了這麽久，這所謂暗器，連名字都是李長天取得，顯然與他脫不了幹係。此事對於皇室而言，就好比得到了一個特殊的武器來源，要做的就是庇護於它。就如此而言，對皇室其實並沒有什麽影響。
但是對於其他人來說，順風鏢局有了皇室的影子，劫鏢的人就得先掂量掂量了，而雇傭之人自然喜上眉梢。如此一來，順風鏢局的生意，自然前景一片大好。
偏偏對於皇室來說都是很簡單的事。
可是一想到這小子背後謀劃了這麽多，自己就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心裏一陣陣火大！
歎了口氣，元素衣看著李長天，還是覺得這擺明是雙贏的好事。
“但是你既然說了是與皇室做生意，想來也是明白此事隻有誰能做主。”
李長天嚴肅的點點頭。牽扯到武器與軍隊，如果元素衣與元蕭敢繞過皇帝陛下私下插手，那就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作死，在皇帝發飆的邊緣試探。
所以此事到了最後，還必須得到皇帝陛下的首肯才行。
“所以還需要殿下為在下引薦一番。不然在下一介平民，可沒有辦法得見聖顏。”
元素衣沒好氣的撇撇嘴，連元蕭都聽得出李長天話裏有話。
“你也別搞什麽小心思了。見到父皇很簡單，但是你想好怎麽與父皇說了麽？”
元蕭見此又插了一句。
“父皇很凶的，而且身體不好，李兄你可得小心！”
李長天嘴角一抽，這倆做子女的都這麽怕，是想要怎樣！不過麵見皇帝還是第一次，雖然元武與自己可能還會談得來，但當今陛下，可不是元武。
此事乃李長天計劃中的重要一環，解決此事，順風鏢局才能突破現有的局麵。
李長天深吸一口氣，死馬當活馬醫唄！
……
天色已是微微亮，帶著清晨的露氣，讓人感受到某種莫名的涼爽與微寒。
李長天沒想到的是，皇帝陛下似乎睡眠不好，大清早就醒了過來，也沒了睡意。在元素衣與元蕭稟報後，李長天跟著一個太監，慢慢的朝宮內走去。
這大概是李長天對於皇宮最不熟悉之處了，平日裏除了百官，沒人敢隨意跑到這裏來。這裏就像是乾元官場鬥爭的中心，最上頭坐著乾元當今皇帝。
好在這隻是一間書房。
李長天進了屋，太監竟被直接屏退。元素衣與元蕭一左一右待在外頭，無奈的看了李長天一眼，示意自求多福，暗自小心。
至少皇帝陛下顧及到了自己的處境，特意選了書房這種私密之所。不論是寢宮還是乾天殿，一個太過於親密，一個太過於正式，都會給李長天惹來不必要的關注。
作為文武百官上朝所在，李長天向來離乾天殿遠遠的。
既然皇上考慮了自己，那對於此事應該沒太大抵觸。
屋內，一個老者坐在巨大的椅子上。椅子中央有張小桌子，左右各可坐一人。老者點了點頭，示意李長天坐到另一邊去。
李長天也不客氣，就算想了解皇宮內條條框框的規矩，自己一時半會也學不會，太過於刻意，那就還不如隨意。
坐的近了，李長天眼皮一抬，一張衰老的臉龐映入眼簾。那就是一張最普通的老人模樣，但並沒有老人斑。皺紋有如溝壑，卻不似李家那三個老頭那般死板。
皇上與李長天雙目一對視，嘴角微微上揚，皺紋都往外舒展，竟然給李長天一種溫和的感覺。
“不用緊張，我知道你是誰。”這位名曰元丹楓的當今聖上，以元武侄子的身份坐上皇位。前有元武撐起天下，後又沿襲元武政策，穩定江湖。多年的權謀生涯，讓李長天不敢相信此人真有如此好說話。
“你是李青蓮之子。洗劍穀上一代聖女是你母親。而且她還有很大幾率還活著。華山派尋仇殺了你父親，甚至，華山吳康鬆，還滅了當代聖女滿門。就我所知，你和洗劍穀的關係倒還真是密切。”
聽著短短幾句話，李長天心頭一頓，瞬間冷靜下來。有老祭酒在，許多事情簡單推算也能找到個三五分。元丹楓與上輩子曆史中的皇帝不同，有沒有出皇宮的途徑未知，但對於天下之事，絕對知道的不少。
隻是聽得元丹楓後半段話，讓李長天有些苦惱。與洗劍穀關係好這種事，在皇帝眼中並不是什麽良好訊號。皇帝製約了七大門派，同時也忌憚著七大門派。作為最強兩派之一的洗劍穀，元丹楓是何種態度？
“好了，小子。別想那麽多沒用的。我對於你有些好奇，但還不至於拿你怎麽樣。你與元蕭元素衣交好，但一直克製，總的來說並不想太深入皇室糾葛中，我也沒心思找你麻煩。”
聽得元丹楓說話如此直白，李長天隱約有些熟悉。說句難聽的，說起官腔來，元蕭都比元丹楓要嚴肅些。
“……你對於乾元，有什麽看法？”
兩人之間沉默著。元丹楓沒有正正經經的問問題，李長天也不敢隨意開口。隻是元丹楓這話一出口，讓李長天都不禁翻了個白眼。
這麽廣泛，讓人從何說起……
“我還年輕的時候，元武大帝還在宮內。”元丹楓輕柔得喝著茶，似乎完全忘了對麵還有外人在。“當初皇叔說起了一個女皇帝的事。他說那是曆史上第一個被承認的女皇帝，雖然也做了許多錯事，但她的功績卻也是無法磨滅的。可我窮極宮內所有史書記載，卻毫無所得。皇叔對我的疑問隻是笑笑，和很多事一樣，似乎都沒興趣細說。”
李長天眉頭一挑，一種強烈的求證欲讓他下意識出口。
“那位女皇帝可是武則天？”
元丹楓眼神忽然銳利，看了李長天一眼。李長天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臉上一僵，瘋狂想著對應之策。
可是元丹楓靜靜的喝了口茶，隻是開口問道，“沒想到你對於這位女皇帝也有所了解。你倒是說來看看……”
……
書房外。
房內毫無動靜，元素衣與元蕭萬萬不敢窺視，但確實沒什麽聲響。焦急的等待許久，李長天忽然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看了看天，就快到上朝時刻。父皇留李長天這麽久，應該相談甚歡？
元素衣不確定的看了李長天一眼，卻見李長天也剛好看了過來。兩相對視，元素衣麵色一紅，轉過頭去，李長天卻是神色古怪，不時又瞥了元蕭幾眼。
兩人就對著武則天的事跡零零散散說了許久！
李長天難以想象，元丹楓到底什麽意思。雖然最後元丹楓答應了自己的條件，但那心不在焉的語氣，實在讓李長天費解元丹楓今日舉動的含義。
元武來曆自己終於覺得八九不離十，可眼下卻又有了新的疑惑。
元丹楓對於武則天頗為推崇，這讓李長天不禁想到現下皇宮內的皇位風波。乾元並不一定是嫡長子繼位，講究的是能力，最後定奪的還是皇帝。
乾元如今還是盛世，雖然與元武時期，多了許多暗流湧動，但卻比元武時期更加承平。皇位自然由元丹楓說了算，文武百官最多暗示一下自己的立場。
武官大力支持者有二，其一為濟王元星鈞，另一位則是雍王元卓。兩人也是一武一文，元星鈞修煉資質在皇室年輕一代僅僅弱於元素衣，而元卓，則是重於心計，與各方勢力都算是交好。
文官處境則有些慘，向來不受重視。因為元蕭對文武官一視同仁，得到了文官的大力支持，但在李長天看來，總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畢竟不論濟王雍王何人上位，文官的日子都不好過。
但總的來說，皇位爭奪基本在元星鈞、元卓以及元蕭三人之間展開。
可這時候，元丹楓一個勁的和自己談論武則天，毫不掩飾對這位女皇帝的敬佩以及驚歎。而元丹楓最喜愛的公主，自然就是元素衣了。
偏偏元素衣各方麵能力，還真不容小覷。
李長天聽了許久，灌了幾杯茶，腦子裏就一個念頭。
這老家夥不會想要元素衣坐上皇位吧！
一想到各方勢力驚詫的反應，李長天有些好笑又有些期待。可是元蕭對於皇位，隱約間也是有所期待與抱負的。這對姐弟向來親密，可在皇位的誘惑麵前，是否又能相待如初？
更別說如果元丹楓真個兒要元素衣執掌皇權，作為曾經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元蕭又是何種結局？
李長天越想越頭疼，又不得不裝作認真聆聽的模樣。
這當今聖上，究竟心中在想著什麽？
……
看著房門外人影離去，元丹楓仍是久久望著窗外，隔著窗戶，似乎想要看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