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 慘劇
深夜流連十字路口,幾乎被凍成苟的背影,他的背影越看越讓我覺得熟悉,我慢慢走近,在他背上拍了拍,說小琛(我弟弟叫林琛)?
他回頭,臉上掛著鼻涕,被冷風吹得臉頰子都發青了,回頭瞪著我,鼻涕蟲一甩,委屈巴巴地說哥,不是說好了去汽車站接我嗎,你人呢,害我自己扛著行李走回去!
我萬沒想到這深更半夜,還能在街上看見我弟弟,見他一身狼狽,樂了,說你小子怎麼在這兒?弄得跟個流浪漢似的!
他說還不是因為你,誒,你身邊這位美、女是誰呀,哦我曉得了,哥你可真夠仗義的,自己陪著美、女逛街,留我在汽車站挨凍。
我在他腦門上呼了一把,說你小子瞎咋呼什麼呢?這位是趙小娜,我朋友,我們出來找人的,你為什麼不打個車回家?
我弟弟說沒錢打什麼車?我本來心情就不好,聽到這話脾氣就上來了,虎著臉把眼睛一瞪,說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打完電話朝我拿錢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管老爹要?他年紀打了賺兩個錢容易嗎,你在外面都做什麼了?
我這弟弟從小還是挺怕我的,見我即將要發火,趕緊討好賠笑,說哥,我好不容易回趟家容易嗎,你怎麼一見面就沖我發火,那個,別告訴老爹啊……
我沒好氣地說行啊,你讓我不告訴老爹是吧,那你小子趕緊把自己的事跟我講出來,不然老爹那邊我不管,我都能抽你,你信不?趕緊告訴我,錢都花哪兒了!
我這邊一瞪眼,林琛就慫了,說哥,我還是不是你親弟弟啊,你怎麼跟審犯人似地對我?
我說你小子還是講實話吧,說不出個門道來,咱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回家揭你一層皮,別怪我沒提醒你!
他委屈巴巴地跟我說,「沒有,就是在學校打牌欠了點債!」我說你還賭博啊?他趕緊說不是賭博,我就在宿舍待得無聊了,幾個同學陪著一塊耍耍,這個不算問題吧?
我說你別跟我犟嘴,這話留著回家給老爹說去。林琛嘴皮子都嚇青了,說哥,別呀,你可得幫我保密。
我很認真地看著他,說小琛,你也不小了,今年都十九了吧?我們家什麼條件你不是不清楚,老爹省吃儉用送你去念書,那是為了讓你將來有個好出路,不說報效社會,做出什麼貢獻,至少要學會自力更生,你真是很讓我失望,沒錢自己不會打工掙嗎?
我的確有點氣糊塗了,我當年上學的時候,又是給人刷碗送外賣,又給人代購送報紙的,能做的活我都做了,所以四年基本沒向家裡伸過手,可這小子出去還不到半年,性格就變了這麼多,實在是讓我很痛心。
既然找不到人,我也省得再亂耽誤功夫了,帶著林琛返回老家,深夜開門,逼著這小子把自己怎麼打牌輸錢的事告訴了老爹,老爹差點沒把肺管子氣炸,要不是我攔著,這個年我弟弟怕是連床都下不了。
等老爹把氣出夠了,我給林琛熱了洗澡水,讓他自己洗完澡上樓睡覺,林琛眼淚汪汪的,還蹲在地上生悶氣,我見他還不過來,上去推了一把,說你趕緊洗澡去!
他憋紅了臉,還是挺氣的,說老爹怎麼能因為幾百塊錢的事打我?我說看來你還是沒成熟,這是錢的事嗎?小琛,你要懂得學好,知不知道?
我很痛心,給他上了一節政、治課,他嫌煩,氣鼓鼓地說我曉得了,你別講了!
我很無奈,再加上憂心羅茜的事兒,也顧不上花太多精力在他身上,洗漱完便出門,回了出租屋睡去了。
清晨,我很早就起來打開了店鋪,還懷著最後一點希望,羅茜能夠和往常那羊上班,可惜左等右等,直到上午十點鐘,還是沒見到人.
我這心裡更不是滋味,跟浩子說要不今天別開業了,關門出去找找?浩子也很頭疼,說這麼多客人,總不能趕人走吧,以後這生意還做不做了,要不小寒你出去碰碰運氣,唉,羅茜這丫頭怎麼搞的,真會給我找麻煩!
我說浩子,你這麼講就不對了,開業那會羅茜可幫了不少忙。我這話剛講完,就聽見街上上有人在鬧,說不好了不好了,電影院那邊有人跳樓了!
浩子瞎嘀咕,說真巧了,白天跳什麼樓啊?把我店裡的顧客引走了不少。
我說要不咱也過去看看,我這左眼皮直跳,總覺得預感不太好。浩子瞪圓了眼睛,說你該不會是覺得……
修行的人都有第六感,我也不希望這是真的,只是內心深處總有一股神經在跳動,也顧不得許多,轉身撒腿就朝著始發地點快速跑去。
分開人群一看,我眼淚珠子一下就掉出來了。
萬分之一的概率,驗證了我心中的不好預感,跳樓的人果然是羅茜。她爬上電影院樓頂,從上面跳了下來,四肢都摔得扭曲了,地面上一灘血跡。
她臨死前,嘴巴摔得張開,五指微微彎曲,好像是打算要抓著什麼……
我的心莫名抽動了一下,好像突然涌過的電流,讓我渾身都麻痹了,靜靜地望著趴倒在血泊中的羅茜,心中有著無限的怒火在沸騰,一萬句草、泥、馬也覆蓋不了我內心的殺意。
誰做的,究竟是特么誰做的!
浩子沒一會兒也到了,看見血泊中的羅茜,他驚呼著捂住了嘴,難受得蹲下來,纏著音喊道,「妹子……怎麼會……」
圍觀群眾中有人報了警,不一會兒,英勇的人民、警官趕到了,我在人群中瞧見了昨晚那個胖子,眼睛頓時就紅了。
我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想要問候他,昨天夜晚,要是他能早點接受我的報案,也許就不會發生今天的慘劇,現在命案已經出了,他一肚子肥油站在人群前面,威風凜凜地指揮著不讓圍觀的人群走進,真是好威風!
我站起來,在擁擠的人、流中麻木地看著他。
胖警官也看到了我,表情僵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走過來,說昨晚你們報警,要找的人是不是跳樓的女孩?
我說你麻痹不是看到了嗎,眼睛瞎啊,需要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