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古怪老頭
這猴子性格活潑,倒是挺得我歡喜的,先用沙土弄滅了篝火,將蛇身上有用的部分都割下來,跟著這小白猴翻山越嶺,而走到了峽谷深一些的地方去。
它上竄下跳,不時在林間跳躍、蹦躂著,跑得有些快,而我胸中淤塞,身上又有傷,實在跟不上了,便停下來跟他說,讓它慢一點。
這傢伙很精明,聽得我的話,腳步不自覺慢下來,一會兒又在樹上蹦躂,指了指那前面的一片山石壁。石壁陡峭成峰,分外險峻,我往前快跑了兩步,望著石壁下那一卷瀑布,臉色不由不呆,回頭問這猴子帶我來這裡幹嘛?
白猴子「嘰嘰」叫,又指了指瀑布,在樹枝上亂蹦,接著雙腿一彈,沿著那瀑布縱跳下去,居然一頭個扎進了水裡。按理說猴子怕水,應該不會游泳的,可這小東西在水裡遊動得卻很歡實,一點都沒有往下沉,甚至一頭扎進了潭水深處,過來好半天才從另一側冒出來,嘴裡還噴著一股水柱子。
我蹲在潭水邊打量它好久,說你帶我來這裡到底想要做什麼,難道也要我跟你一塊下水洗澡?
我在水裡泡了幾乎快一天,被毒蟲咬過的傷口還沒好透,就這樣一頭栽下去,倒是有些遲疑,生怕感染髮炎了,這白猴子見我愣在潭水邊沒動,便「嘰嘰」這過來拽我,我見它態度很堅決,只好點頭說那好吧,我就陪你下去看看。
我打小在農村生活,水性還是不錯的,也曾經藉助水性多次逃得性命,也不猶豫,將上衣脫下來,疊好了放在水潭邊上,再跟著白猴子下水。
潭水不深,但是格外冰涼,那白猴子見我也跟著我下去了,便一頭扎進水下不見了,我也趕緊划水追上去,游出不遠,卻在石壁夾縫中摸到了一個小洞子,有點深,估計它就是沿著著小洞子鑽進去的。
我有些稀奇,潭水中有個洞子,這洞子究竟通道哪兒,裡面不怕積水被憋死嗎?
我遲疑的功夫,那白猴子又從洞中鑽出來,揮著爪子拉我,我一咬牙,跟隨它一塊潛下水,才發現著積水淺談中別有洞天,身子在水下划動,沿著洞口鑽進了石壁深處,不一會兒便感覺水流加速,變得越來越湍急。
人在不熟悉的環境下比較容易心慌,我吃力地划著水,將身子固定在水洞子的石壁上,正要借力游出去,這時又感覺它在拽我,水下睜開眼睛,看見白猴子那雙清澈的眼睥,它並沒有害我之心,我心中猶豫了半秒,送開手,閉氣潛行。
十幾秒不到,洞口中居然有光,我加速往前游,水面中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忽然覺得身體往下一層,被湍急的水流拽著下層,臉也離開了有水的地方,一睜眼,才發現深水積潭下居然連通著另一道小型的瀑布,落差四五米。
我猝不及防,被湍急的瀑布摔下石壁,雙手揮動著再一次落水,這裡的水流要平靜許多,當我在水中冒頭,打量附近環境的時候,又見那白猴子掛在石壁上朝我「嘰嘰」叫喚。
我吐了一口水,苦笑道,「差點被你害死,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啊?」此地並非一片封閉的溶洞,我們之間通過的水洞子直接貫通了一塊山壁,山壁後面仍舊是峽谷,景色倒是幽靜了許多,我爬上岸,擰乾衣服上的水,一抬頭,卻瞧見那白猴子已經爬到了一棵很巨大的榕樹上,指著樹榦中的一個洞子,朝我輕輕招手。
這棵榕樹很大,此刻夜涼如水,寂靜的月光掃落下來,格外幽靜,而榕樹粗壯的根須則死死地扎進了石壁,將大半個石壁都給遮掩了,樹冠斜著往下垂落,縱深二十多米,我懷疑這老樹快要成精了,估計沒個幾百年歲月,也長不到這麼大!
我便眼神亂石壁緩緩爬出,然後跟著白猴子跳上了樹,我先把身上的水漬都擰開,在抬頭去看那猴子,發現它已經竄進樹頂不見了,曉得它在捉迷藏,躲貓貓,便苦笑說別鬧了,我可沒心思陪你玩這個。
我話音落下,峽谷中一片死寂,卻並沒有聽見那白猴子回應我,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便站起來,試探性地朝著樹頂喊了一聲,結果還是沒有動靜,山頂一片死寂,靜得出奇。
大樹冠將月光籠罩,黑壓壓的,我也看不見它究竟出了哪裡,心中略微有些不安,正想沿著樹榦往上爬,忽然聽見背後有什麼東西在「簌簌」地響,猛地一回頭,樹冠中垂下一道黑影,瞪著大眼睛在看我。
我嚇得「啊」一聲,下意識就把法刀遞出去,扎向那身影,然而法刀並未刺中目標,反倒傳遞來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就將我震飛了。
我的法刀脫手,後背重重撞在樹榦上,疼得眼角歪斜,抬頭才看清樹冠中垂下來的,居然是個斷了雙腿的老人。
他的雙腿自膝蓋往下,齊根而斷,身上綁著樹枝條,整個人都懸在空中,而且一直眼睛是嚇得,一張漆黑的老臉彷彿是鍋底,頭亂得像鳥窩,樣子看著有些猙獰。
我心中滿是震驚,爬起來還沒來得及問他是誰,對方反倒先開口了,說年輕人,你是怎麼下來的?
說話的同時,那隻白猴子也「嘰嘰」叫著,從樹冠上躥出來,落在那個斷了腿的老頭腳邊,朝我揮了幾下爪子。
我總算反應過來了,原來這白猴子是故意帶我到這兒,是為了讓我去見它主人,我說這白猴子怎麼這麼通人性,一點都不怕生人呢,原來它是被人飼料長大的。
不管怎麼說,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能夠看見一個人,我心中倒也蠻高興,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老人家,你怎麼也在這兒?他看了看自己膝蓋下空蕩蕩的雙腿,說我當年從山頂掉下來,就一直定居在這兒了,一晃,差不多也該有二三十年了吧。
我很詫異,說二十多年了,這怎麼可能,你靠什麼生活呢?這老頭對我沒什麼惡意,招招手讓我過去,我便大步朝他走過去了,「老人家……」
誰像我畫只說到一半,這人卻忽然探手,死死扣住了我的手腕,氣勁一吐,我渾身都酸麻了半邊,像條死魚般摔倒在樹上,接著綁著在他身上的樹藤自動垂落下一些,老頭把臉湊過來,惡狠狠地盯著我,並且一掌朝我天靈蓋劈上來。
掌風如電,宛如黑壓壓的一片雲彩,我腦仁劇痛,感覺頭頂彷彿跨下了一座山頭,緊接著腦門「嗡」了一聲,便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