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伏擊
我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一個十分強大的對手,這個對手來自異國他鄉,為了一塊樹芯為到處奔走,卻不料在途中,被樹芯落在了我的手中,那麼,他必然不肯甘心,一定要拿下我,也算替自己完成一個交代。
現在樹芯已經被小彩給吸收掉了,他下一個目標必然也就轉移到了小彩的身上,這是個十分危險的敵人,現在張小餅虛弱到昏迷,光憑我一個人,能夠從這傢伙眼皮子底下將人安然帶出去嗎?
答案是不確定的,我小心提防,將車窗搖下來,對著空處高喊道,「阿贊法師,我們並非有意和你為敵,還請你高抬貴手,放我們兄弟兩個離開,大家免傷了和氣,你覺得怎麼樣?」
這麼說話已經代表服軟了,畢竟獨自面對這個來自異國他鄉的神秘高手,我壓力山大啊,光是這手傳音入密的手段,就足以將我震懾住了。
然而對方顯然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倘若只用一句服軟的話,就能打消此人的念頭,那位未免太好說話了,我心裡清楚,接下來我即將面對的,既有可能是疾風驟雨一般的報復手段。
果然,我這話音落下不久,耳邊就傳來他十分乖戾囂張的冷笑,說年輕人,想用一句話將我糊弄走,你是覺得我傻呢,還是你自己太傻呢?如果你不想跟我起衝突的話,倒不如我們來完成另一個交換條件。
見事情有了轉機,我眼前不免一亮,反問道,「是什麼?」
阿贊法師冷冷的笑聲傳遞過來,如同跗骨之蛆,讓我的臉色瞬間就冷下去了,「把你身上那個小妖精交出來,讓我帶回去煉製,反正我的目地只不過想要得到那樹妖的精華,既然樹芯被你身邊那鬼妖給吸收了,我帶走她也是一樣!」
小彩在我眼中,是親妹妹一樣的存在,我會為了暫時的苟活,將自己視若明珠,深深珍愛著的「家人」交給對方嗎?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於是我的臉色徹底冷下來,將雙手撐在方向盤上,冷著臉回應道,「這麼說起來,阿贊法師是一定要難為我這個小輩了?」
他冷笑,說我知道你不肯給,要想培育出這樣一個鬼妖,恐怕花費了不少代價吧,既然你不肯給我,那我便親自來取就是了,小子,沒人可以在得罪我之後,還能優哉游哉地活在這個世上。
我禁不住冷笑起來,說阿贊法師,你未免對自己太有自信了,我華夏大地卧虎藏龍,豈是你這區區彈丸之地中走出來的降頭師所能睥睨的?想來我中原低頭撒野,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
他說哦,想不到你小子死到臨頭,嘴皮子倒挺硬的,來吧,就讓我好好看看,這中原地界,究竟有多少藏龍卧虎的年輕強者吧。
這話講完,便陷入了很長久的沉默,我捕捉不到這老東西的氣息,感覺他整個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然而心中卻絲毫不敢大意,讓身體裡面的氣感流動,去感受周遭的邪異,小心提防著,再度發動汽車,掛上檔位,準備直接驅車逃離此地。
在對於敵人實力並不明確的情況下,我第一反應還是遠遠逃開最好,這傢伙帶給我的心裡壓力十分沉重,我感覺自己未必回事他對手。
雖說未戰先怯不是我的風格,但人要有自知自明,從我踏入這個行當開始至今,才經歷過多少事?比起這些在術道中縱橫了一輩子的老前輩,到底還是欠缺了一點火候,能夠避免直接交手就是最好的結果。
然而事實卻證明,我似乎小看了這傢伙的手段,我擰著車鑰匙發動了好幾下,剛把火重新打燃,卻發現怎麼都啟動不了,引擎蓋中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更加令我不安,我有一種直覺,好像引擎蓋下面被填裝了某樣東西,正是這玩意阻止了我驅車離開。
這或許是對方早就算計好的,他猜到我在進行人質交換之後,就會立馬多車逃走,所以事先還在這引擎蓋中埋藏伏筆,我剛才只顧著驅車逃離,根本沒有時間與機會來檢查搶來的這輛車是否安全。
我心中有很不好的預感,眼睜睜看著那汽車引擎蓋子上的鐵皮,在一點點拱起來,被什麼東西強行坳彎,鐵片上面浮現出一道猙獰的臉,並不大,看著好像是個女人的,與此同時,那車前蓋鐵皮的連接處,也在發出「吱呀吱呀」,令人牙酸的聲音。
砰!
忽然之間,那車前蓋直接就被頂翻起來,夾雜著巨大的撞擊力道,徒然間砸向了汽車的前擋風玻璃,在巨大的壓力下,擋風玻璃上面炸裂出了無數的碎片,而我的視線則被彈起來的車前蓋給擋著,根本看不見前面有什麼。
只是直覺告訴我,那個東西很可怕,我察覺到了濃濃的煞氣在車頭前沸騰,一圈又一圈的血色血霧也漸漸瀰漫了起來。
愣神之際,我突然感覺左邊有異,頓時猛地一扭頭,只見一個黑色的物體在我的車外一閃而過,繞著車撞旋轉了一圈之後,那汽車引擎蓋子又突然砸落下來,緊接著呈現在我視線當中的,卻是一團紅色的血霧,翻滾著、好似粘稠的濃雲在沸騰。
在那粘稠得好似化不開的血霧之中,有一對黑黝黝的眼睛,在一點一點地浮現,隨即出現的則是五官,精製而漂亮,只是那笑容中則滿含著說不出來的怨毒,兩顆眼珠子也幾乎要跳出眼眶來,一直都在死死地盯著我。
我仔細一看,心中大驚,這張臉……不就是張小餅在寧城找到的那個小情人,那個叫做溫如月的少女嗎?
此刻她已然被人連製成了邪降頭,頭髮好似水草,在冷風中吹動著,揮舞起來,幾乎蓋住了整個汽車擋風玻璃,那張揚開來的黑髮如同柳絮,在風中吹呀吹著,飄來飄去,臉上則呈現出嬌艷的視覺效果來。
她的嘴唇很薄,好似用紅筆描繪上去的一般,是緊抿著的,猩紅、美艷,不時發出嬌笑聲,呵呵呵呵……好似清脆的銅鈴,在我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回蕩著,格外的清脆。